钟灵认出前来搭讪的人，正是本届册封大典上唯一晋升到第八阶封衔的蔡舒妍，顿时警觉起来。
“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蔡舒妍缓缓摘下蒙面黑纱。
钟灵此时才注意到，对方竟然在笑！
冷若冰霜的面孔，勾魂摄魄的眼神，再配上一副不怎么自然的笑模样，着实瘆人。
“我找令尊有要事相商……”
“找我爹？”钟灵满腹狐疑，“他跟你很熟吗？”
“可否借一步说话？这长宁街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咱俩呢。”
“不行！”
门中突然传出钟馗的声音：“让她进来！”
“我们待会儿见。”蔡舒妍与钟灵擦身而过，款步走进正南别院。
钟灵撇撇嘴，很是无奈。
她拉着江禾跟进门去，看到老爹与蔡舒妍已经在厅堂之上交谈起来。
黑白魂使分立两旁，神情凝重
“老蔡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我家主子不方便出面，所以派我前来向您报告情况。”
钟灵听到蔡舒妍的话，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同情。
之前听黑魂使的意思，蔡舒妍明明就是东方鬼帝蔡郁垒的亲生骨肉！
“主子”这样的称呼，从她的嘴里面说出，该是有多么无奈啊！
见女儿领着“凡人女婿”走进门来，钟馗叹了口气，朝黑白魂使吩咐道：“先带他俩去侧边厢房候着……”
“遵命。”
“该让他知道的事情，就别藏着掖着了。”钟馗补上一句。
“明白……”
钟灵和江禾跟在黑白魂使身后正欲离开。
蔡舒妍走上前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干嘛？”钟灵不悦地问道。
“日后若有机会，希望你能带着夫君来我桃芷山做客。”
“行行行，以后再说。”钟灵敷衍着。
四人走出正厅，去了侧面厢房。
钟馗关起门来，小声询问蔡舒妍：“谁是主谋？”
“稽康。”
“我凭什么相信你？”
“帝君大人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你选在这个节骨眼登门拜访，就不怕被旁人猜疑？”
“偷偷摸摸反而会引起怀疑。”
钟馗点点头：“几个老家伙都是什么态度？”
“杜子仁跟赵文和皆有反心，但都不及稽康，此二人只会见风使舵，不敢轻易露头。”
“这些人里面，只有杨云左右为难。罗酆山近些年人才不济，已经被其他几家远远甩在身后。”
“这我知道。”钟馗接上话茬，“杨云的心思我早已看透，他本指望借儿子联姻一事，让自己的身板更加硬朗，不至于时时处处受制于人。”
“没错。”蔡舒妍附和道，“罗酆山杨家的威胁可以排除。”
“唉！杨云本该是我从内部瓦解鬼帝联盟的突破口，今天这么一闹，反而与他结下了仇怨。”
蔡舒妍若有所思，谨慎地说道：“实不相瞒，我家主子也没想明白您今日之决定……”
钟馗看着蔡舒妍，等她继续把话说下去。
“那个凡人……到底有何特殊身份？”蔡舒妍顿了顿，道出了内心困惑。
“不该问的就别问。”
“请恕在下冒昧……”蔡舒妍欠身致歉。
钟馗开始来回踱步：“现在还差一件事没弄明白，稽康去哪了？”
“自从上次五方鬼帝密会结束，他就不见了踪影。”
“连你也不知道？”
蔡舒妍摇摇头。
“今天在八卦场内，如果杨琨没有出来搅屎，你们会采取行动吗？”
“所有人都会按照约定好的计划行事。”蔡舒妍点点头，“不过真要动起手来，胜算几乎为零。”
钟馗讪笑不已：“行了，早些回去吧，替我谢谢老蔡。”
“一定带到。”
“另外，祝贺你晋升为鬼使。”
蔡舒妍微微一笑，欠身拜谢：“我们明日启程返回桃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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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边厢房内，江禾带着满头问号，就等有人为自己答疑解惑。
白幽雪始终皱着眉头：“帝君大人的意思是……把关于冥界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他？”
“正是此意。”黑墨风答道。
“好吧……”
白幽雪走到江禾面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额头上。
“干啥？”江禾惊疑不定，还以为对方要掀了自己的脑壳。
“我知道你憋了一肚子问题，现在我就为你一一解答。”
江禾突然感觉脑袋像针扎一般刺痛难耐。
片刻之后，白幽雪缓缓垂下手，走回黑墨风身边。
此时的江禾双眼迷离，站在原地发呆愣神。
刚才，他的脑子就像是一部硬盘，被拷进了无数信息。
仿佛在一分钟内背下了成千上万本书籍，观看了不计其数的电影……
“这都是真的？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江禾难以置信的表情，让钟灵和黑白魂使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天呐……”
他的震惊已经无法通过语言表达。
什么阴曹地府，什么阎王判官，什么黄泉路奈何桥……
这些人和事物，竟然真实存在！
江禾一把抓起钟灵的胳膊：“你快打我一下！”
“打你作甚？”
“我不能再睡了，这一定是梦！”
“好吧。”钟灵攥起拳头，照着江禾的脑门狠狠赏了一锤。
“嘶~”江禾疼得龇牙咧嘴。
几人耳边突然响起钟馗的呼唤：“你们都过来吧。”
“走。”黑白魂使对视一眼，推门而出。
江禾跟着他们返回正厅，因为脑海中已经有了概念，所以再次见到钟馗时，心头终于产生了畏怯。
钟灵是钟馗的女儿？！
那个存在于民间传说当中的捉鬼天师，那个被老百姓贴在墙上驱邪避祟的门神……
本尊果然丑出天际！
神话传说诚不欺人！
钟馗张口便问：“你们打算何时完婚？”
“帝君大人！您当真？”黑白魂使惊掉了下巴。
钟灵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还以为老爹众说出的那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平息事端。
“完婚？”江禾仍不明就里。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娶我女儿为妻？”
“这……”江禾看向钟灵，“不是说配合你演戏吗？咋还来真的？”
钟灵脸颊臊红，低头不语。
钟馗突然拔出宝剑，抵住江禾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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