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府晚宴还在继续,中午董长河喝得有些多,休息了一个下午,刚刚起身,感觉好多了。
晚宴招待的都是挚亲,由董秀才出面,他只露了一个面就回书房了。
那边钱云荷也找了一个机会,打听到董长河在哪,就独自跟了过来。
坐在书房内董长河独自发呆,之前虽然三个儿女都住在郡主府,隔了一堵墙,但是他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如今女儿出嫁,儿子跟着离开,他突然间觉得心有些惶惶的。
这颗心就像被谁挖了一块,那个曾经的五口之家在他的记忆中变的有些迷糊,他甚至都记不住云氏的音容笑貌了。
不过三年的时间,却早就是物是人非。
他不得不承认云氏虽然不是他所爱,但她生的三个孩子却个顶个的优秀。
女儿嫁了,他的心跟着空落落的。
他一直都认为雪儿不过是个小娘子,没有儿子重要。
可为何女儿嫁了,他会感到怅然若失呢?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似乎早就失去了目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没了年轻时的拼劲?
娇妻美妾在怀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可真正拥有后,他却觉得也不过如此。
生活到了今日,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那些拼搏与争吵的日子却越来越值得怀念。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屋内的董长河慵懒的声音传出,钱云荷四处看看,见无人跟来松了一口气,推开门死死掩上。
你怎么来了?董长河有些不善的盯着一步步走来的人。
呵。钱云荷哂笑一声:怎么?姨夫如此不愿见到我!
是。董长河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碎。
可我却是想见你!钱云荷自顾自找了一张椅子扶着腰坐下。
虽然恨不得眼前的人彻底消失,但他还是忍住了,眸光闪了闪董长河问道:找我做什么,说吧!
孩子是谁的你心里有数
不等她说完董长河打断道:我心里没数,我怎么会知道孩子是谁的?你可不要乱说话!
咯咯咯钱云荷捂嘴笑道:不妨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认也得认。
我嫁给郑狗儿这么多年都没有身孕,我一直都认为是我的问题,可趁着他生病,我让大夫给他顺便号脉,得知他不会有子嗣的!
所以这件事你想赖也赖不掉的,姨夫是个聪明人,不要让我失去耐性,来个鱼死网破,我倒是不怕,可姨夫可是高高在上的县公,你的女儿还是幽王妃。
你说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是谁的损失大呢?
董长河不信,他狐疑的盯着钱云荷,一字一句道:当初是你算计我的,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何要那样做?现在可否说说了!
那又如何?只要目的达到了,使用一点手段算的了什么?
钱云荷脸上的笑意散去,咬着贝齿,神色也变得有些狰狞:我喜欢幽王殿下,可不管是三姨,还是你都没有给我机会!
让我娘匆匆忙忙的将我嫁出去!
我认了,可为何当我想要好好的过日子之时,幽王殿下却不肯帮忙,让郑狗儿丢了前程!
她嗤笑道: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当然不会在意我的感受!
可小人物也不是好对付的,阴沟里翻船的感觉如何?
不理会董长河那目眦欲裂的表情,她挑衅的朝他撇去一眼:同是云家的女儿,一个嫁给猥琐的鳏夫,一个嫁给一表人才的秀才。
同为表姐妹,一个嫁给一个不能生养的无能之辈,一个嫁给高高在上的皇子,这不公平!我就是要打碎你们那张完美的脸,失去的一切我都要在你们身上找回来!
这件事打死我都不会认的,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你所有的算计在我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董长河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物,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反击回去。
我有办法让世人相信,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你是赖不掉的!钱云荷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身上有一颗红痣,在什么地方不用我说吧!
如果还不行,我就将郑狗儿不会有子嗣的事公布于众,这两样合在一起你说会是什么效果?
董长河的瞳孔微缩,下意识夹紧双腿。
钱云荷也知道她现在不能把人逼得太紧,报复要一步步的来:我的要求不高,若我生下女儿,将来孩子的嫁妆三姨夫负责,若是生下儿子,我要县公府四分之一的家产!你看如何?
呵呵呵董长河低低地嗤笑:好算计!还是等你生下儿子再说吧,就不知你是不是有那个命!
钱云荷施施然站起身:三姨都有那个命,我不相信我没有!
三姨夫等着瞧吧,再有个把月我就要临盆了,我们拭目以待,咯咯咯
她离开了,董长河揉着额头,眉宇间的皱纹更深了。
他自认风流,有过不少小娘子,可他不曾想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在河边湿了鞋子,而且这个跟头载得还有点大。
快到不惑之年了,他已经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够了,一妻两妾,再加上幽王殿下送来的四个歌姬,今后他只要好好的享受便好。
至于钱云荷的事权当一个教训吧!至于她的那些威胁,等她真的生了儿子再说吧!
不过要他照顾钱云荷所出的孩子,还要先确认郑狗儿是不是真的没有生育能力才行!
常年打雁,今天却是被雁啄了眼,也是没谁了。
春天的北地稍稍有些冷,好在越往北温度回暖的越快,一路上走得并不快,虽然赶时间,但节奏掌握的还可以,没有耽误多少路程。
上京是后世的黑龙江,在这个时期已经开发出来,加上近年高产作物的推广,北地的人口膨胀发展,人口越来越多,城市与乡村越来越富裕,这一路走来已经不像十几年前那么荒凉了。
董家这些送嫁的亲戚有些是第一次走出长海县,一路上不忘欣赏各地的风土人情,使得旅途不再显得那么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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