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中午空气安静至极,只剩下风吹树叶刮过的沙沙声,还有树干上的吱吱蝉叫。
“你们几个小心石子儿!”少年轻笑,划破了刚才的寂静。
只见嗖嗖嗖,从这边飞来了一把石子儿,全朝着那些孩子们砸去了。紧接着,一顿哭声惊起了本在后山栖息的鸟儿,它们在天空中打着翅膀飞向了天际。
刚在下面挖菜的大宝背着一整篮子的马齿菜跑到燕子身边,拽着她的胳膊晃悠就喊着要走。
还不等燕子开口,少年就又从树上下来,弯腰捡起了燕子刚才用过的铲子,继续挖着她没有挖完的党参。
些许,转头看着姐弟俩还在站在那里愣着,蹙眉便道:“愣着干嘛,不想挖完早早回家吃饭啊!”
一开口,仨人一人包着一片儿地方,三下五除二的便挖完了所有的党参。
映着夕阳,一人抱着一堆,大宝肩膀上还背着一篮子的马齿菜
“今儿谢谢你了,给了我这么多党参”燕子看着仨人手里面的党参,再看看脚下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土地,吐了吐舌头。
“谢什么,走吧,你俩抱不住,把这东西送到你家,你再谢我也不迟!”少年倒是爽快,不等她们姐弟二人多说什么,便自顾自的往前大步走去了。
身后,大宝一脸天真,仰头问燕子:“姐,他怎么给咱们这么多党参,他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什么喜欢,你小小年纪又跟谁学的。”
“镇子东头的虎子,他就是这么说的。”
燕子无语,这简直就是猝不及防啊,带坏了自己天真无邪的弟弟大宝。
一路上,姐弟俩这才知道少年叫韩靖轩,就住在后山附近,这党参是他老师种的,至于他老师,前两天被他气跑了。
“整日讲些无用之道,陈旧思想,不听也罢,人生在世,快活自在,吃喝玩乐,最是应当。”当然这是韩靖轩的原话。
姐弟俩听完,眨巴了两下眼睛,果然还是和自己不一样,他是镇上的私生子,还是个有钱的私生子。
下山到了家门口,天已经黑了,头顶一抹月色,照着整个金华镇,仿佛是个给这个小镇盖上了薄被,安静祥和,韩靖轩将东西放下便走了,燕子想要留他在家吃顿饭,可也尴尬,家里现在连窝窝头都没有,就只有刚刚挖回来的马齿菜。
燕子放好党参,就准备回屋找娘,还没打开门,就听到了屋子后面女人的争吵声。
“这地虽给你们了,这菜可是我们种的,这收下来的菜就得是我们的!你现在要么把银子给我们,要么就等着地再播种的时候再给你们,反正这地现在我们得种着。”
“就是,爹说的是地,可没说上面的菜也给你们。”
声音可不就是张氏和李氏的,一惊一乍,一唱一和,之前在赵家天天听她们俩说话,她俩这配合程度,燕子倒是觉得都能去说相声了,逗哏捧哏是都有了。
燕子听着不对,跑去了后院,便看见张氏和李氏都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双手卡在腰间,霸占着脚下两亩地。
自己娘如心则是有道理说道理,可有时候,泼妇可比道理厉害。
“如心,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这菜给你种,不够我都种了一半儿了,之前的撒种前,还有每天割草管着,可都是我们干的,这不得值个十文钱嘛!”三嫂冷哼,掰着指头是给如心算数,盘算着怎么招也得赚回来点儿,不能白白的就丢了一亩地,自己还一分钱都捞不着。
“二娘,三娘来啦,怎不进屋说话,外面这地里蚊子多,可别咬着了二娘三娘了!快快快,赶紧进屋喝口水!”燕子眉眼带笑,麻溜的一手拉着张氏,一手拉着李氏就往前屋走。
想过来讹钱,欺负我娘,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