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下去,对萧祁煜的精气神自然是大的磨折,听福生这么说,郑邱意也紧张,第二日联络了大家去商量。
“所以,诸位也要为卑职排忧解难啊,自皇后娘娘消失,已过去小半年了,这小半年之内,大家都在各种寻找,只一点儿不见线索,如今皇上还在闹呢,大家也集思广益想个办法出来啊。”
有人建议给皇上吃壮阳药,有人投反对票,大家聊了一个时辰不见个主张,郑邱意找了蓝凤凰过来问情况,他们还以为皇上那方面有问题,但蓝凤凰告诉大家皇上正常极了,只是相思病在作祟。
郑邱意听到这里,苦思冥想,忽而递给她一个眼神,“裴大人,我们单独聊一聊。”三个人进入屋子,郑邱意问:“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药,一吃皇上就会将之前的事情忘记?”
“这个药倒是有,但对智力有损伤,我倒是不建议大家用。”蓝凤凰是苗女,苗疆千奇百怪之药多了去了,偏偏就有这么一味药,萧祁煜吃了后会彻底将一切都忘记,但这么一来他也会忘记自己是天子,智力退化的江河日下。
听到这里,郑邱意捏住了袖口,许久后眨巴了一下苍老的眼睛,又道:“除此之外呢,再没什么其余的药了?可让皇上太上忘情的?”
大家催促一般的盯着蓝凤凰看,蓝凤凰思量了许久,缓慢的开口,表情十分谨慎,“有倒是有,有一种忘情草,爱人吃了后会忘记对方,但这么做,以后皇上如若知道大家这么算计他,岂非要满门抄斩?”
实际上,这等事她早想过了,但却不敢实行。
此刻被郑邱意一提点,她倒是觉得有可行性,郑邱意摸一摸下巴,“如这药没什么副作用倒是可以试一试,如今大家也都看到了,皇上那边倘再不处理处理,天下大乱,相比较于天下之乱,依照本官看,倒是这么做来的好。”
听郑邱意这么说,大家都点点头。
大家详细的问了蓝凤凰忘情草的作用和疗效,蓝凤凰一一说了,但却告诉众人这忘情草乃中京没有的东西,需到苗族去找,大家全票通过。
接下来的几天,蓝凤凰消失了,这蓝凤凰一消失,倒是让萧祁煜着急,她日日伺候在他身边,已有了一种密不可分的感情,虽这感情不是爱情,但也足够牵引他的心思。
过一段时间,蓝凤凰回来了,和大家继续聊,郑邱意看了看那忘情草,“这果真有那样的功效?”
“屡试不爽,这等草在我苗疆又叫做忘忧草,吃了后会彻底忘记之前刻骨铭心的恋人。”
“下药。”郑邱意拍案,“皇上精敏,切不可让他察觉了。”
“我自有妙计。”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上之病已危险极了,这么做反而是好事。
蓝凤凰将药研磨好后下在了茶水和食物内,萧祁煜从未想过蓝凤凰和郑邱意等会算计自己,他一连几天都在用药,吃过了后倒是彻底将季春璃忘记了。
福生将乾坤殿内先皇后的画像,乃至于季春璃用的茶具,酒具,春璃喜欢的饰品,等等丢拿走了,更换了其余的风格,萧祁煜忘掉了季春璃后,也不见宠幸任何人,这是让人不可思议的,过一段时间,郑邱意再一次见了蓝凤凰,笑道:“这个药的确很厉害。”
“只苦了天子啊。”
过七八天,萧祁煜重新恢复了之前那励精图治的模样,远交近攻,量才录用,大家看萧祁煜已完全好了,开心不已。另一边,但萧祁煜也时常魂不守舍,他坐在乾坤殿,眼神聚焦在不远处巍峨的群山之上,“朕总感觉朕在等谁,福生。”
福生听到这里,胆战心惊,暗忖那药竟不能让皇上忘记什么吗?“皇上您在等什么?”
“不知道。”萧祁煜继续忙碌,药虽有疗效,但大家都怕皇上想起来什么,而一旦萧祁煜追查起来,大家都要全军覆没,因了此事郑邱意再一次见了蓝凤凰。
“我们已商量过了,交给你一个使命。”郑邱意盯着蓝凤凰,蓝凤凰诧异,愕然道:“能做的我都做了,大家也都看到了,还要我做什么呢?”
“冒充一下皇后。”郑邱意这么说,蓝凤凰骇然,急忙起身,她已面红过耳,雄辩道:“给皇上下药已是杀头的罪过了,如今还要冒充皇后?这一旦闹起来非要命不可,我可不敢,且以后皇后娘娘回来了怎么办呢?”
“以后?”年轻气盛的裴炎冷笑一声,“什么以后不以后,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预料得到,你就当为全国老百姓牺牲一下,有何不可?”
“这……”
实际上,她是那样倾慕他,当初她治好他就杀了他,实际上不过胡言乱语罢了,她可不会对他下杀手,非但不会,且还将那一份淡淡的幽怨潜移默化成了不可分离的爱情,但这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萧祁煜从来不会理这个。
听众人这么建议,蓝凤凰却不敢下决定。
最近东胜国事情不很多,萧祁煜处理完毕必要的事,转瞬就开始胡思乱想,抓了福生问话,福生不撒谎不成,撒的谎太多连自己都恐惧。
蓝凤凰推三阻四,但众人都在催促,不得已之下蓝凤凰只能靠近萧祁煜,萧祁煜早在思念春璃,如今将对季春璃那刻骨的思念嫁接给了蓝凤凰,这一来二去的,倒是“爱上”了蓝凤凰。
众人稀里糊涂就将蓝凤凰看作了皇后,谁人也不敢戳破,而萧祁煜让蓝凤凰做了“皇后”后,整个人也变了,他快乐了,政务也处理的很好。
至于蓝凤凰,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做皇后,之前还以为“皇后”是非常难做的,等做了后发觉皇后也不过是位分的转变罢了,帝京之内的事多了去了,然处理起来却轻轻松松。
接着,春嬷嬷回来了,当季春熙知道这事后,既想提点萧祁煜想起来之前的事,又是怕自己成为大家的公敌,只能偃旗息鼓。
她本是出了名的老嬷嬷,伺候人真如鱼得水,因此很快就指派到乾坤殿去了,她和福生搭配起来,福生还以为春嬷嬷已五十来岁了呢,哪里知道春嬷嬷是个妙龄少女。
她尽可能的将自己弄得膘肥体壮,丑陋不堪,这样就可以彻底的隐藏起来自己的身份。
而至于另一边,季春璃醒过来后看到一个陌生人,那人戴着一个奇怪的冠冕,穿了一件猎人一般的衣裳,春璃脑袋空白,醒过来只感觉头痛欲裂。
她看了看这个屋子,发觉这是个陌生的环境,这屋子有穹顶,里头放了一些很少的木器,地上铺设有色彩明艳图案复杂的地毯,没有床铺,此刻的季春璃躺在地上,她胸口窒闷的厉害,才一起身,险乎昏厥了过去。
犹如脑袋里头装满了水,稍微一动荡,已波涛汹涌,旁边一女孩急忙凑近将春璃搀扶住了,“哎呦,姑娘您醒过来了?”
那女孩笑靥如花,显是已在床边等候了许久了,此刻春璃咳嗽了一声,仔细回想之前的事,她想到自己被一群恶人追赶从悬崖上跌落了下来,但却不知究竟那恶人为何追赶自己,一切如梦似幻一般,她继续去想,甚至于想不到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了。
她忘记了自己的爹爹,忘记了自己为爹爹沉冤得雪的一系列事,忘记了帝京内险象环生的战斗,还忘记了魂牵梦萦的萧祁煜。
最主要的,季春璃已连东胜国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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