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是圣元国开国之初建下的。暗无天日,无数圣元国一号的死囚皆囚禁于此。这里更像地狱,藏了多少幽魂与冤情,又纳了多少恶魔与恐惧。安盈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终有一日会被关进这里。
安盈冉努力环顾四周,可一片黑暗与寂静让她几乎崩溃。即便她将手伸到眼前晃动,也看不见半点手指的轮廓。这便是地牢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有足足十八层。最底层的牢房最令人发指,把犯人放在最黑暗僻静的角落,让犯人逐渐意志瓦解,激起最原始的求生欲,这比那酷刑可怕上百倍。多少曾杀人如麻的凶手,只要进了这层牢狱,立刻变得恐惧听话,而她,竟被关在了第十八层,由始至终,她不过只是个医者。
她轻轻唤了一声:有人吗?黑暗逐渐让她变得焦躁,她此刻多想听见一点声音,就一点,也好过这无边的寂静。果然无人应答。
她躺在一堆摸起来像茅草的东西上,昏昏睡去,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眼前还是一片漆黑。饥寒交迫使她愈加难挨。她只能蜷缩在角落,靠着墙角,手里紧紧捏着玉扳指,这心里才踏实一点。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只是安盈冉却不知自己已经在这毫无光亮的牢狱里待了足足三天。她的唇开裂了,舌头也干得让她难以忍受。
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安盈冉拔下头上的发钗,划开自己的掌心,将几滴鲜血喂进嘴里,嗓子眼里的血腥味让她直泛恶心,但还好,她毕竟还活着。浑身发软,不知何时便晕了过去。
一桶冷水泼得她一激灵,她无力得睁眼,终于看见光亮,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一个男子,正目不转睛得盯着她。而她的双手却被展开,一左一右得吊起来,她半个身子都吊在半空中,只有脚尖,挨着地面。
那男子见她醒了,往她嘴里狠力塞进一颗药丸,然后说:不必担心,不是毒药。补药,好歹要让你活着,若是饿死了,接下来的一切,你可没机会享受了。说罢,那男子笑了起来,狠力抽了她无数鞭。
安盈冉忍痛,咬着牙,一声不吭。那男子继续问:倒是倔强!这地牢的滋味是不是很不错?我答应你,如果你配合我,我便将你好好送回安府,反正如今安府和岳王妃正发了疯似得四处寻你。但如果,你不听话,那这地牢,你便可以待一辈子了,横竖没人会想到,你被关在这里。
安盈冉不得不佩服这牢狱审讯却有一套,用家人为筹码,瓦解犯人最后一层心理屏障。可安盈冉并不为所动,横竖便是一死,她已经死过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男子走近,狠力扯开她的衣领。那男子说:果真是难得佳人,只可惜了进了地牢。
说着,那男子便将烧红了的烙铁拿了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问:美人可要听话一点,这么细嫩的皮肤,若是留个疤未免可惜。你和太子什么关系?
安盈冉有气无力得说:帝尊指婚,你说呢?说着便闭上眼睛。
只听那男子又问:很好,他日日与你一处,他通敌,你可知情?
安盈冉笑了,笑得那般无力,她说:我说不知情,你还是会记个知情在卷宗里,我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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