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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类的阅历和见识, 决定了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和真相。

    同样一本,同样一本书:

    《皓雪满庭纷》

    白皓雪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将它当做了天书, 当做了仙人的旨意。

    曲游弦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将它当做了前世, 当成旁人用他们的前世杜撰出来的话本。

    陈溥看到这本书的时候, 将它当做了历史,当做了小霜以他为历史原型写出来的故事。

    每个人的阅历和见识不一样, 所以他们看待事物的角度,以为的真相都会不一样。

    我们只有见得越多,发现得越多, 才会无限接近于事实的真相。

    白裳裳刚穿书的时候,以为这个世界和中所描绘的一样,以为白皓雪是好人,但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 亲眼看到这些丑陋和肮脏之后, 她才会发现掩藏在光鲜亮丽之下的真相。

    永远要对这个世界保持怀疑的态度。

    永远不要固执己见执迷不悟。

    这样, 我们才会无限接近于真相。

    “国何以永寿,金台玉屑美人泪, 忠肝义胆玲珑心。”

    或者这个, 才是真正的答案。

    白裳裳回到府邸之后,打开了百宝箱,将那只夜光酒壶取了出来。

    今日, 陈溥透过白裳裳的脸,看到了小霜姑娘的影子。

    但白裳裳何尝不是透过陈溥惨淡凄凉的模样,看到了未来景砚和顾无虞的影子呢?

    她和小霜姑娘是属于现实世界的人,而景砚、顾无虞、陈溥, 他们都是虚拟的纸片人。

    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相爱,是没有未来和结果的。

    白裳裳不想景砚和顾无虞成为下一个陈溥。

    时间过得越久,爱情就会越来越变质。

    所以她要亲手斩断景砚对她的绮念,让他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白裳裳握着手中的夜光酒壶,缓缓下定了决心。

    她要亲手,让景砚,对她死心。

    .

    白裳裳找到了顾无虞,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顾无虞,她想让顾无虞帮自己善后。

    “顾公子,我想让景砚饮下这杯酒,让他想起前世的记忆,从而降低他的好感度。等我离开之后,你再将这个世界的真相告诉他,让他忘了我,让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剧情……”

    白裳裳已经发现了所有的隐藏剧情,解除了系统禁言。

    所以她可以畅所欲言,告诉顾无虞这一切。

    顾无虞知道了白裳裳的任务之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白裳裳的任务和他以为的试炼,其根本目的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磨练人的意志罢了。

    顾无虞看向白裳裳的眼睛:“你真的下定决心这么做了吗?”

    白裳裳点了点头:“是的,顾公子,我不可以再继续拖下去了。”

    时间拖得越久,白裳裳便越是担心景砚会变成陈溥。

    顾无虞曾经尝试过告知彖虚子这个世界的真相,但主线剧情却抹去了彖虚子的这段记忆。

    因为当时的顾无虞,受到主线剧情的摆布。

    而如今,原著中所有的剧情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主线剧情了。

    所以白裳裳和顾无虞推断,主线剧情或许已经无法再继续修复情节,所以其他纸片人可以从顾无虞的口中知道真相。但为了以防万一,她们二人仍旧是想找个人,先做一次实验……

    用来确保景砚可以从顾无虞的口中得知真相。

    白裳裳和顾无虞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曲游弦。”

    曲游弦这个人,爱憎分明,浪荡不羁,洒落如风,是最好的人选。

    他就算得知了这个世界残忍的真相,也不会因此而崩溃,陷入到疯狂的境地里。

    白裳裳和顾无虞找到了曲游弦,并将他带到了顾无虞的屋子里,关上了房门。

    曲游弦不明所以道:“无虞兄,裳妹妹,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白裳裳道:“我们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曲游弦的桃花眼里布满了好奇:“什么秘密?”

    顾无虞拿出《皓雪满庭纷》,对曲游弦说道:“游弦兄,这个世界是一本,而你我还有思止兄、喻琛兄、令望兄,这本书上所有人,都只是虚构的书中人物而已……”

    “无虞兄,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曲游弦目瞪口呆看向白裳裳,惊得说不出话来。

    “裳妹妹,无虞兄他这是疯了吗?”

    白裳裳说道:“顾公子没有疯,他说的是真话。”

    曲游弦微微一愣。

    顾无虞道:“游弦兄,你当真没有发现,裳裳和白若裳不是同一个人吗?”

    曲游弦闻言,怔怔地看向白裳裳。

    他不是没有发现白裳裳的异常,但他以为那是女大十八变,是偏见,是白皓雪搞的鬼。

    白裳裳平静地回望曲游弦,面不改色地和曲游弦对视。

    顾无虞说道:“裳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游弦兄,你听过借尸还魂吧?裳裳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到了这本中,她是这本的读者,而你我都是这本里的人物,我们是虚构的纸片人,只有裳裳才是真实的凡人,六年前,裳裳突然借尸还魂穿越到了白若裳的身上,你在荷花诗会上见到的裳裳,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白若裳了,她是一个全新的灵魂……”

    顾无虞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曲游弦,每一个事件都条理清晰,泾渭分明。

    曲游弦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怔忪,慢慢变成惊讶,再慢慢变得茫然,最终变成了相信……

    “裳妹妹,你真的是读者?我真的是虚构的人物?”

    白裳裳看向曲游弦,肯定地点了点头。

    曲游弦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许久,他才抬起了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向白裳裳。

    “所以,前世的我没有伤害过裳妹妹,对不对?”

    白裳裳一愣,她没有想到曲游弦得知真相之后,第一个问题竟然是问这个。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他伤害了白裳裳这件事情。

    白裳裳肯定地说道:“你没有。”

    顾无虞说道:“游弦兄,你饮下前世酒之后,所梦到的所有画面,都只是《皓雪满庭纷》里这一段剧情而已。这只是剧情,所以你没有伤害过裳妹妹,你没有伤害任何人……”

    曲游弦明净清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白裳裳。

    那认真的模样,似乎是在分辨她脸上的表情,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半晌,曲游弦缓缓弯起了桃花眼。

    他熠熠生辉的眸光中,绽放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光芒。

    “没有伤害裳妹妹,这可真是太好了……”

    翌日,顾无虞和白裳裳再次找到曲游弦。

    “游弦兄,你还记得昨日,我与你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呀……”

    曲游弦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他看了看周围,见四周无人,曲游弦才凑到顾无虞的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些纸片人知道这个真相的……”

    白裳裳和顾无虞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

    看来实验成功了。

    曲游弦记得顾无虞所说的真相。

    她可以放心地向景砚挥剑了。

    .

    “你说是谁递来的帖子?”

    景砚抬起寥若寒星的寒眸,看向门房。

    门房恭敬道:“是折梅姑娘亲自递来的帖子,白若裳郡主邀请将军您,去她府上喝酒。”

    景砚面无表情道:“帖子放下,你出去吧。”

    门房道:“是,将军。”

    等门房离开之后,景砚才拿起桌上的帖子。

    他的薄唇微不可察地勾起。

    景砚回房,换上了白裳裳最喜欢他穿的红衣。

    他对着从未照过的铜镜,整理自己桀骜凌乱的仪容。

    景砚唇角上翘的弧度,一直都没有放下来。

    因为太过在意白裳裳的想法,所以景砚有些不放心。

    景砚抬脚走出房门,来到小桂的面前,硬生生将自己唇角的弧度降下来,维持哥哥的威严。

    “小桂,这身怎么样?”

    小桂正站在庭院里浇花,看到景砚穿了红衣,惊喜地说道:“哥哥,你今天真好看!”

    景砚闻言,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

    小桂困惑地说道:“哥哥今日穿得这么漂亮,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景砚道:“我要去见小姐。”

    小桂大喜过望道:“真的吗?!小姐要见哥哥吗?!”

    景砚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是的。”

    夜幕降临,月亮爬到了树梢,时辰到了。

    景砚身穿红衣,肩上背着白裳裳送给他的长剑。

    剑上的穗子褪色得厉害,都快变成白色了。

    但它却一点都不影响景砚的风姿。

    景砚骑着骏马,不早不晚,准点来到白裳裳的府邸前。

    他是个很守时的人。

    折梅站在门口,亲自将景砚领了进去。

    “师父,里面请。”

    穿过曲折的游廊和石径小路,景砚来到一个庭院。

    庭院清幽,中间摆着一桌丰盛的宴席。

    而白裳裳则坐在宴席的正中央。

    “景砚,过来坐吧。”

    景砚落座后,看了看左右。

    “今日就你我二人吗?”

    白裳裳不敢看景砚的眼睛:“对,就我们两个人。”

    景砚将长剑解了下来:“就两个人,你准备这么多菜做什么?”

    白裳裳有些心虚,越是心虚,她便越是气势盛大。

    “本小姐乐意,你管得着吗?”

    听到白裳裳骄纵的声音,景砚一顿,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

    “我管不着,你高兴就好。”

    白裳裳看向长剑上绑着的那个红穗:“它都变成白色了,你戴着不嫌丢人呀?”

    景砚抬起深黑的墨眸,熠熠生辉地看向白裳裳。

    “那小姐重新给我做一个吧。”

    白裳裳做贼心虚,避开了景砚的眸光。

    “那你先喝酒,我来给你打穗子。”

    景砚道:“不急,你明天给我也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连着两天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姐了。

    “不行,我就要今天打。”白裳裳站起身来,“我去找红绳……”

    景砚握住了白裳裳的手腕:“你坐在这里陪我喝酒,让折梅去找红绳。”

    白裳裳想了想:“那好吧。”

    折梅将红绳取来,交到了白裳裳的手上。

    白裳裳低着头,凭借遥远的记忆,手法笨拙地打剑穗。

    廊檐下垂着几盏绢纱灯,宴桌周围熏着驱蚊香。

    折梅将烛台放到白裳裳的身前。

    朦胧的灯光映在白裳裳的脸庞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柔光。

    景砚不知不觉看得痴了。

    白裳裳抬起头来:“你别看我,你先吃饭,我一会儿就打好了……”

    小姐的性格,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急躁得让人觉得可爱。

    景砚闻言,轻轻地弯起唇角:“我不急,你慢慢打,时辰还很早……”

    白裳裳拼命赶工,终于做好了剑穗,将它递给了景砚。

    “送给你,这次比上次那个好看一些了吧?”

    景砚想起当年,他曾说剑穗难看,气得白裳裳直跳脚……

    “好看,当年那个也好看……”

    白裳裳看了景砚一眼,心道这个臭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弄得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景砚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白裳裳挪开了视线:“没什么,我们吃饭吧。”

    景砚道:“好。”

    景砚将长剑上泛白的剑穗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收到胸前的衣襟里,然后将白裳裳今天刚做的,鲜艳的红色剑穗绑到了那柄长剑上。

    他执起长剑,对着昏黄的烛光照了照。

    景砚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悦。

    “小姐做的剑穗真好看。”

    白裳裳不敢抬头看景砚脸上的表情,低头夹了一块鱼肉给景砚。

    “吃饭吧。”

    景砚道:“好。”

    白裳裳低头扒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抬头。

    晚宴过半,折梅端来了那只夜光酒壶,替白裳裳和景砚斟酒,边斟酒边向景砚介绍。

    “师父,这是前世酒壶,是徒儿从外藩商人那里买来的,据说,饮下从前世酒壶里倒出来的酒水,就可以梦到前世呢……曲公子他们饮酒后都做了关于前世的梦,师父要不要试试?”

    景砚虽然不信鬼神。

    但他却不想扫兴。

    景砚不以为意地说道:“试试吧。”

    折梅将景砚身前的酒杯斟满。

    景砚端起酒杯,正要递到嘴边。

    白裳裳却一把握住了景砚的手腕。

    景砚看向白裳裳:“怎么了?”

    白裳裳欲言又止地看向景砚。

    景砚和白裳裳开起了玩笑。

    “莫非是这酒中有毒?”

    白裳裳闻言,吓得头皮发麻。

    她的心中越是害怕,越是发虚,脸上便越是气势凌人。

    白裳裳定定地看向景砚,嘴里说着口不择言的话。

    “对呀,我在里面下了穿肠的毒药!你若是不敢喝,那便罢了!”

    景砚忽然认真地说道:“只要是你递给我的酒,就算是毒酒,我也甘之如饴。”

    白裳裳心中突然像是被什么尖锐而冰冷的东西狠狠地刺中。

    细细密密的疼。

    景砚仰过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白裳裳那句不要,卡在了喉咙里,最终都化成了一场空。

    景砚放下酒杯,看向白裳裳,忽而皱起了长眉。

    “……你哭什么?”

    白裳裳摸了摸脸颊,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没什么,风吹到我的眼睛里了。”

    景砚看向白裳裳,眉头紧锁,如临大敌一般。

    “小姐,别哭了……”

    白裳裳点了点头,胡乱用袖子擦眼泪:“我不哭,我才不要哭呢……”

    景砚看了白裳裳许久。

    半晌,景砚才问道:“你真的在酒里下毒了?”

    白裳裳气道:“你才在酒里下毒了呢!”

    景砚道:“那你哭什么?”

    白裳裳道:“我哭花好月圆不行吗?我哭千里共婵娟不可以吗?!你管我哭什么!”

    景砚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发脾气了?!”

    白裳裳哭着说道:“我就要发,你管得着吗?!我就要!我就要!”

    景砚看白裳裳越哭越厉害,立刻有些手足无措溃不成军起来:“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错怪好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姐,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白裳裳听到景砚的话之后,突然痛哭了起来。

    “景砚你这个大笨蛋!”

    “景砚你这个全世界最笨最笨的大笨蛋!”

    景砚笨拙地替白裳裳擦眼泪,耐心地说道:

    “是是是,我是最笨最笨的大笨蛋。”

    他一边替白裳裳擦泪,一边低头说道:“小姐,你别哭了,好不好?”

    白裳裳闻言,心如刀绞,每一寸呼吸都带着扯痛的疼。

    景砚这个大笨蛋,他哪里知道他刚才喝下的是什么东西呢?!

    那可是比要走他的命,更加可怕的前世酒呀!

    景砚哄了白裳裳很长时间,总算是将白裳裳的眼泪止住了。

    “小姐,明天就是中元节,我们晚上去看花灯吧?”

    白裳裳点了点头,红着眼眶道:“好。”

    景砚的唇角扬起了一个笑:“那我们明天晚上来接你。”

    白裳裳点了点头:“好。”

    景砚从未觉得白裳裳有如此乖巧过。

    他忍不住想亲亲她。

    但他忍住了。

    因为他不想委屈白裳裳。

    他想用十八抬大轿迎娶她之后,再来低头吻她。

    白裳裳将景砚送到了门口。

    景砚骑上了骏马。

    他边走边回头,不停地和白裳裳招手,唇角上扬的弧度,一直都没有放下来。

    景砚回到了将军府,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发现自己到现在都还在笑。

    今天真是不可思议。

    景砚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景砚,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前世的他,如同从炼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狠狠地撕碎了小姐的衣裳……

    天昏地暗……

    魂飞魄散……

    刀山火海……

    景砚吓得浑身冰凉,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流出了红色的血泪。

    血泪在月光下,触目惊心的红。

    前世的他,究竟对可怜的小姐,做了些什么?!

    这一世的他,不敢让小姐受半点的委屈。

    不敢看到小姐落半滴眼泪……

    可前世的他,却像是一个冰冷无情的修罗恶鬼,让小姐流尽了眼泪……

    他怎么能?

    怎么敢?

    那样对他的小姐?!

    .

    翌日,景砚按照约定,来到白裳裳的府邸前。

    白裳裳看到景砚通红的眼眸,惨白的俊脸。

    但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等待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今夜是中元节,临安城里竖起了十座流光溢彩的灯楼,灯楼将临安城映得如同白昼一般灿烂。

    灯影花楼,交相辉映,明亮而朦胧。

    景砚突然道:“小姐,我们去河边放荷花灯吧。”

    白裳裳愣了愣:“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景砚低声道:“人总是会变的。”

    白裳裳一怔,半晌才道:“好,我们去放荷花灯。”

    二人来到小河边,买了两盏荷花灯。

    白裳裳在荷花灯上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我想回家。”

    白裳裳看向景砚手中的荷花灯。

    “景砚,你写的什么?”

    白裳裳以为,景砚会写让时光重来,或者写让一切烟消云散。

    但她却没有想到,景砚写的是……

    “让小姐心想事成……”

    景砚低声说道:“小姐,我想让你心想事成。”

    白裳裳的背脊陡然间变得有些冰凉。

    为什么景砚会突然写这个……

    景砚是不是猜到了……

    白裳裳怔怔地看向景砚。

    河畔里流淌着无数盏流光溢彩的荷花灯。

    朦胧的灯火,映在景砚的脸上。

    景砚双目通红,清冷俊秀的脸庞上,神色惨白得如同鬼怪一样。

    “无论小姐是因为什么,让我饮下了那杯酒。”

    万千灯火落尽了景砚浓黑的墨眸里,变成了暗淡的星光,褪色的萤火,消逝的热烈。

    “我都想让小姐……”

    景砚红着眼眶看向白裳裳,声音沙哑。

    “……心想事成。”

    白裳裳一怔,耳畔传来熟悉的电子音。

    【景砚对你的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为80。】

    白裳裳眼眶中的热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她终于……

    可以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砚这个人物真的很绝,非常懂得如何戳夕雾这个亲妈的心。

    夕雾本来定好是顾无虞男主角的。

    但景砚真的太绝了,每次都往夕雾的痛点踩。

    所以夕雾决定,写一个景砚版结局的番外,放到大结局后面。

    景砚让裳裳心想事成了,夕雾这个亲妈也想成全他,让他心想事成一下。

    《失忆暴君的白月光》求收藏!这本书就是因为夕雾对景砚感到遗憾,所以才得来的灵感。

    【接档文《失忆暴君的白月光》求预收!文案如下↓】

    云翩翩穿到里,成为背景板小宫女。

    系统让她攻略成为暴君白月光。

    暴君萧长渊性情阴鸷,暴戾恣睢,冷漠残忍。一统山河之后,民怨沸腾,人人得而诛之。

    二人因故跌落悬崖,萧长渊头破血流,失去记忆。

    “……女人,你是谁?”

    原著中,萧长渊和小宫女双双失忆,二人结为兄妹,在江家村生活了三年,感情如同死水。云翩翩决定给这滩死水,添一把大火。烧干它,让爱沸腾。

    云翩翩咬住红艳欲滴的樱唇,杏眸含雾,娇滴滴地说道:

    “夫君,我是你的娘子,你不认识我了吗?”

    年轻的帝王,面容俊美清冷,薄唇紧抿。

    浓黑的墨眸盯了她许久,最终哑着声音唤她。

    “……娘子。”

    云翩翩指挥着暴君犁地种田做饭洗衣裳,日子过得美滋滋。

    直到某个雨夜,萧长渊解开衣带,将她抵在墙角。

    “娘子,为夫今日想留在房里过夜。”

    云翩翩如同往常那般谎称自己身娇体弱,欺骗暴君,但这次暴君却格外的难缠。云翩翩头皮发麻,颤声道:“对不起,我骗你的,我不是你的娘子……”

    萧长渊咬住她的红唇与她耳鬓厮磨,眸光沉暗,声音沙哑。

    “娘子,要骗,就给朕骗到底……”

    朕的翩翩,最是会撒谎骗人,满脸的虚情假意。

    可偏偏,朕爱极了她说谎骗人的样子。

    “你的那些虚情假意,在朕心中,全是甜言蜜语。”

    萧长渊的心荒芜冷寂成一座废墟。

    但云翩翩却在这座废墟之上,翩然起舞。

    令他神魂颠倒,魂牵梦绕。

    “她让深渊沸腾,令爱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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