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媃知道自己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被人抓了去,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间宾馆的房间里,房间熟悉而陌生,刚发现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时候,陆一媃的心跳都差点停止。
那是七年多前,她被人从何锦年的婚礼上被人带走的时候醒来后的房间。
那是她第一次遇上那样危险的事情。
在此之前,她的人生一直都是很寻常的,最严重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当初被秦思梦抢了男朋友,然后又被诬陷的时候。
但那也只是针对她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有段时间她甚至连走在路上都觉得有人在说她。
又加上那时候母亲刚刚过世,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双重打击,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撑不过去。
但是她还有开朗的父亲,还有支持她的朋友,所以她坚持了过来。
之后几年,又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再回头看看,突然就发现以前那些以为怎么也跨不过去的坎其实已经被她踩在了脚下,变得无足轻重了起来。
如果不是秦思梦一再挑衅,她又正好有一个合适的帮忙对象,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去参加秦思梦的婚礼。
除了她本身就没什么资本去和秦思梦叫板之外,也是她其实早就不那么在意了,以前种种,对于她来说,都比不上那时候父亲的病情。
可她那时候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会差点毁了自己。
被那个人压在沙发上的时候,陆一媃其实后悔得不得了,她想,如果她没有赌气去参加婚礼,她肯定就不会被人绑架到这种鬼地方来,差点被人强了。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陆一媃也很意外,自己居然还会梦到这件事。
被陌生男人从后面压上来的时候,陆一媃的心还是害怕的,尽管她知道岑莫寒会出现救下她,但是害怕还是真实的,她的挣扎也是真实的。
挣扎的时候她忽然看到男人的手上有个什么东西,就好像被划了很大的一道伤口之后又结痂的样子,只是这痂因为伤口过大而长得有点扭曲,像一道大蚯蚓似的,很难看。
然而就在她腹诽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阿媃,我好想你。声音是在她耳边说的,很近很近,呼吸就喷在她的耳朵尖上,热乎乎的。
他的声音很耳熟,耳熟得陆一媃忘了要继续反抗。
然后就被人抓着肩膀翻了过来。
从后面变成正面,陆一媃顿时看清了他的脸,岑莫寒
然后她才发现她已经换了个地方,从那宾馆的小房间,变成了他市中心的公寓。
他们此刻正躺在沙发上,她在下,岑莫寒在上。
两人的呼吸都有点不稳,岑莫寒微微垂着头,呼吸微微有点急促。
陆一媃的心似乎也停掉了,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岑莫寒越来越低,越来越近,然后贴上了她的唇。
先是轻轻啄了下,又啄了下,像亲小孩子似的,弄得陆一媃不由有点痒痒的。
她不由得就笑了,然后便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搂住了岑莫寒的脖颈,微微仰着头去亲他。
热度瞬间加温,温度热到了极致,好像要把人烫伤似的,陆一媃热得眼睛迷迷糊糊,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沉沦,仿佛下一刻就要溺死在其中一般。
眼前忽然一亮,陆一媃陡然睁开眼。
光线刺得她不禁微微眯了眯眼,胸口却还在不断欺负,呼吸很急促。
被子盖在身上,就好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她觉得很热,好像流了很多汗似的。
她不禁掀了掀被子,让里面的空气交换了下,果然舒服多了。
有点口渴,陆一媃微微用力想坐起来,却忽然感觉到膝盖处传来丝丝疼痛,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是受伤了。
膝盖磕到地上的感觉真的很疼,直到现在还觉得疼,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好。
想到受伤的经过,陆一媃又不禁想到岑莫寒,然后又想到了那个梦
陆一媃不禁有点脸热,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做那种梦。
在那梦里,她就好像真的回到了当年,那时候,她和岑莫寒情到浓时也偶尔会情不自禁的在沙发上
但是那是以前,现在,还是在梦里,陆一媃就不由得有点无语,暗暗想自己是不是太空虚了,不然怎么会做那种梦?
本来还想找岑莫寒帮忙的,现在,陆一媃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算了,还是再忍忍吧。
她把手机摸出来看看时间,才四点,到天亮还早,估计岑莫寒正睡得熟吧。
不过是一杯水而已,忍忍就过去了,没道理半夜把人家叫醒的。
于是她又把手机放回去,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但是躺下去之后,一时半会儿却也睡不着了。
脑子里开始不自觉的把刚才梦境里发生的事情翻了出来,最为清晰的还是两人在沙发上发生的事情,室内的光线也像现在一样,晕黄晕黄的,以致于岑莫寒的身体都是这种颜色的。
灯光斜斜打过来,他半个轮廓都似乎要隐没在黑暗里,越发显得他的轮廓深邃了。
还有他的身材,一直都是那么有料,摸起来的时候手感格外的好,陆一媃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还能想起自己摸起来的感觉。
他是那么有力,轻轻松松的就能把她抱起来,然后
意识到自己不经意想得更远了,她忍不住低叫着捂住了脸,赶紧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子,不能再想下去了!
唔不过说起来,他现在的力气也很大呢,刚才一直抱着她上三楼也不带喘气的,真的特别
啊!
你到底在想什么!
停停停!
陆一媃赶紧用力摇头,真的不能再想了,她居然又忍不住想了,这样不行!
他们俩都离婚了,她居然还做这种梦,还想那些带着颜色的东西,真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才好
陆一媃现在被子,深深呼吸,让自己忍不住热起来的脸降降温,竭尽全力的把注意力挪到其他东西上。
嗯,这灯还挺好看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哦还有墙纸,也格外的漂亮,花纹特别美,设计房间的人的欣赏水平很高啊。
胡乱的想着其他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陆一媃才总算是把注意力移开了,准备躺下继续睡的时候又忽然觉得有点想上厕所。
可是膝盖有伤,去厕所的路虽然很短,但是她稍微动一下就觉得痛,要是去厕所的话肯定更艰难。
但是现在才四点多,等天亮起码都还要三四个小时,她肯定等不了那么久。
口渴可以忍,但上厕所却不能忍。
虽然岑莫寒说过要有事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但一来现在是深更半夜的,他肯定睡得正熟,二来她刚才做了那样的梦,现在看到他肯定尴尬得要死,虽然对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会有心理障碍的。
所以现在不能给他打电话。
纠结了好一会儿,陆一媃最终决定,先试试再说。
都过了这么久了,说不定没之前那么痛了呢,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她没那么娇气的。
于是她艰难的把自己的脚放到地上,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脚一样,有点痛,但也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她又努力站起来,扶着墙壁,用力的时候感觉双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很痛。
她倒抽了口凉气,但是既然都站起来了,去厕所就势在必行了。
总的来说,陆一媃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很娇气的人,虽然父母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她没受过太大的苦,但是她不也自己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了吗,她自己该负责任的时候她还是能负的。
所以现在虽然很疼,但其实她觉得还是可以忍受的,于是就撑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往厕所挪,花的时间不少,但也很是顺利的到了厕所。
上了厕所,她又用老办法,一点一点的往外面挪。
动作十分笨拙,简直比老太太还要费劲,每一步都不敢走多了,小心翼翼得很。
走出厕所,陆一媃回身关上灯,灯光瞬时暗了许多。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房间里突然有人说话。
啊!陆一媃吓了好大一跳,差点跳起来,但是随即就感觉膝盖痛得抽了一下,她没忍住,往旁边就倒了下去。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陆一媃又忍不住低叫了声,吓得立刻紧紧闭上了眼。
但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而腰上却多了一双有力的手臂。
脑子一转陆一媃便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然而思绪却不可控的往另一个方面偏了过去。
他的手臂肌肉很好看,一看就很有力的样子,嗯,就像现在这样
于是她的脸颊不受控制的发起烫来,这是身体却忽然悬空,她立刻惊吓般的瞪圆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岑莫寒。
岑莫寒一个旋身,走了两步,很快便将她放到了床上,低头微微皱着眉看她,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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