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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途司机给陆一媃报备已经把岑莫寒安全送回家了,陆一媃想到岑莫寒现在的状态,心里到底有点不放心,又让他继续在那边盯着,直到确定他安全再回来。

    说实话,岑莫寒会有这样的反应,陆一媃其实不意外的。

    但是,如果他一直走不出来的话,却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或许是因为他主动答应离婚,没有再过多纠缠,这样的表现,让陆一媃对他的感官好了不止一点的缘故,现在,她看到岑莫寒已经能够很心平气和了。

    或许,他们没了那层关系,他们的关系还能更平和一些。

    她以前看到电视剧里面,那些离了婚的夫妻,离婚之前总是争吵不休,可一旦离婚之后,他们反而能很和平的坐在一起聊天,甚至有的人还会关系他们的感情。

    她总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这样的。

    但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反而理解了。

    有什么,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看到岑莫寒这个样子,陆一媃有点担心他会想不开。

    但是,但愿他能早点想开吧。

    回到家,阳阳看到她回来,立刻很高兴的朝她扑了过来。

    看到他洋溢着满满笑容的脸,陆一媃立刻就把什么烦恼都跑开了,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抱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他今天都做了哪些功课。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入学,但是学习却不能懈怠,陆一媃托人找了些国内的课本,先让他自学一点,这样他正式入学之后也能轻松一点。

    说起来,她也应该给他找学校了。

    陆一媃一边和阳阳分析问题,一边分神想道。

    宽叔还在医院,但是陆一媃接管岑氏工作的事情却不能拖延,吃过午饭,她就和阳阳坐在一起,他读书,她则在一旁看岑氏的资料。

    岑氏成立多年,也算是国内的老牌企业,但是越是大的公司,里面的组成就越是复杂。

    公司董事会,除了岑羡卿之外,还有近十三位大股东,都是些年纪和岑羡卿相仿的老年人。

    他们虽然长期不管事,只要有钱拿就行,但是这次岑羡卿过世,对于整个岑氏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近段时间,岑氏的股票一直波动起伏很大,甚至有些不看好她这个新继承人的股东已经开始抛售股票,即使是现目前留下来的这些人,也肯定对她的能力很怀疑。

    其实说实话,陆一媃还真的没什么信心能做好,毕竟,她不是专业人士,更没有接触过这方便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其实她是准备雇佣别人来管理的。

    但是最终这种想法在宽叔的劝告下放弃了。

    几年前,岑氏也是这样的做法,但最终却让岑氏走得很艰难,甚至还有管理人员决策失误使得岑氏形式艰难的事例,要不是岑莫寒及时出现,力挽狂澜的话,说不定岑氏早就不存在了。

    所以宽叔觉得外人不可信,即使她没有经验,但至少比不靠谱外行强。

    但是尽管宽叔一直在安慰她,陆一媃仍然很没有信心,而岑羡卿也没有给她时间学习准备。

    实在没办法,陆一媃才找来顾溪帮忙的。

    看了一会儿资料,陆一媃就觉得头晕脑胀了,这些资料太多,其中还有各种数据,各种分析,她看得完全是一片混乱。

    没办法,她只好把顾溪叫了过来,让他和她一起看。

    顾溪果然不愧是从小就耳濡目染接触这些长大的,他很快便看出了头绪,并且还给陆一媃讲解了起来。

    现在的岑氏,简单来说,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其实很多产业都已经是夕阳产业,并不盈利,甚至已经出现了亏损。但是岑氏并没有及时止损,照这样下去,岑氏早晚会被拖垮。

    那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把那些鸡肋删减掉?陆一媃觉得,既然没有用,那就应该剪除。

    的确。顾溪点点头,他和她的想法一样,但是,有一个地方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地方?

    顾溪把资料关上,沉吟片刻,看着她说道:我之前也查过一些岑氏的资料,知道自从三年前开始,也就是上一任首席执行官决策失误开始,岑氏的首席执行官就变成了岑莫寒,他管理岑氏三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剪除这些企业?

    我也观察过他的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做事很果决,也很有远见,晨星科技从成立到现在,不足二十年,就从一个微小企业,成为如今国内首屈一指的科技公司,在国外的用户也非常多,他的能力,我不怀疑。但是,顾溪思索片刻,继续道:以他的能力,应该会让岑氏发展得更好才对。

    岑莫寒的能力的确很强,没有人会怀疑。

    诚如顾溪所言,以他的能力,不应该看不出来顾溪一个刚刚接触的外人都看出来的问题,可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处理?

    这是个问题。

    只是现在的岑莫寒,可能并没有心情来回答她这个问题

    陆一媃思及岑莫寒离婚时的反应,她觉得他现在应该不会喜欢她去找他。

    而且,连这种问题都要去问岑莫寒,也会显得她太没有能力了,她之前还拒绝了宽叔给她准备的助理。

    你是怀疑他在岑氏没有用心?陆一媃斟酌着问道。

    不,我没有这么想,只是有点好奇而已。顾溪耸耸肩,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打开另一份文件,低头看了起来。

    我虽然不了解他工作上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想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做。想了想,陆一媃还是觉得不应该怀疑岑莫寒。

    如果是在岑莫寒知道一切真相之前,他会怎么做都有可能。

    但是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岑羡卿只是他的养父,而且当年的事情也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此时的岑莫寒可以说是心里充满了对岑羡卿的愧疚,他对岑氏,只会更加用心,而没有不用心的道理。

    顾溪笑笑,爽朗道:我又没说他什么,你这么认真做什么,资料还有很多,咱们继续看吧。

    看着他这样,陆一媃忽然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一样的感觉,有点使不上劲。

    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再看看那厚厚一叠资料,陆一媃只得抛开其他的念头,赶紧继续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好几天。

    陆一媃看得腰酸腿软脑晕眼花,觉得自己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心过,简直苦不堪言。

    这其间,岑莫寒来过一次。

    此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脸色虽然仍然有点憔悴,但是却不像那天那样失魂落魄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陆一媃松了口气。

    看到他们在看资料,岑莫寒索性留了半日,给他们讲解了更多资料上没有提到的消息,比如公司某某董事的儿子在公司重要部门上班,又有某某董事的侄女在某某部门担任某职务,还有某分公司总经理和另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是敌人,最好不要让他们见面,林林总总,简直就像一个又一个关系庞杂的蜘蛛网,纠缠在一起,她光是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至于他们之间看到的问题,岑莫寒也做出了解答。

    你们了解过,这个工厂或者工厂里的人都是什么背景吗?岑莫寒首先问道。

    陆一媃和顾溪则一头雾水,难道他们也和公司董事有关系?

    和公司董事没有关系,但是这个工厂却是我们岑氏最早的一个工厂。岑莫寒说道,目光在顾溪脸上扫过,看着陆一媃道:这个工厂的厂长是最早跟着父亲的工人,父亲曾经想要给他股份,但是他没要,但是这个厂,却是他一辈子的牵挂。

    岑莫寒说完,停顿片刻,说道:这样的工厂,你觉得我们能拆了它吗?

    陆一媃沉默,她忽然明白了,这个工厂与其说是岑父朋友的牵挂,其实也是整个岑氏的根。

    它从一开始存在,岑氏从这一个厂开始,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偌大一个集团。

    这个厂虽然落后了,但却是岑氏的根,就像一棵树,如果根没了,那这棵树还能存活多久?

    其实它不仅仅是一个厂,也是一个信念。

    但是优胜劣汰,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的,它已经在拖后腿了,难道我们要继续养它一辈子?顾溪却突然提出质疑,我看过,光是这个厂,每年都要亏损几百万,这对整个集团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拖累。

    我记得顾先生不是T国人吧?岑莫寒忽然勾了勾嘴角,不答反问道。

    顾溪愣了下,旋即却紧紧皱起眉,岑先生,我是华裔!

    哦,我倒是忘了,不过顾先生的普通话真好。岑莫寒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出的话却依然是答非所问。

    岑先生,请你

    既然顾先生是华裔,那我觉得你应该问问你家里的长辈,他们可曾想过落叶归根。岑莫寒打断顾溪的话,锐利的眸子看着他,你不懂,但是我想你的长辈会懂,在我们T国人的眼中,什么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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