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月把围裙拉下来,立刻就要拉着她去医院。
陆一媃被她猛地一拉头又是阵阵发晕,还有点恶心,她赶紧拨开她,趴到洗菜盆前想吐,但是呕了两下却又什么都没呕出来,倒是徐晓月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没事吧?都怪我不小心,没顾忌你的身体。
看着陆一媃脸色发白的样子,徐晓月自责不已,轻轻帮她拍着背,不放心的说:我看咱还是得去医院,瞧你这个样子,再拖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陆一媃觉得胃里阵阵难受,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晓月又说:你听我话,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什么问题咱们一起解决,没事的。她以为陆一媃是担心发现什么不好的病才不去医院的,但是这般讳疾忌医可不行,病是拖能拖得好的么。
嗯,你陪我去吧。陆一媃也的确觉得很难受,本来是想让岑莫寒陪她去的,可是最近他总是不见人,她也担心自己是有什么问题,还是想早点发现比较好。
经历过父母的事情之后,她愈发珍惜生命,她不希望自己真的生病,但是如果真的得了什么病的话,最好是能尽早发现,早点发现说不定还有机会,这是父母用生命给她的忠告。
见她答应,徐晓月很高兴,忙张罗让她去换衣服,她担心陆一媃难受扶着她走,不过陆一媃已经缓过来了,也还好,坚持要自己走。
刚换好衣服,陆一媃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突然心头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轻轻咬了下唇瓣,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猛地一下划开屏幕接通起来,喂。
陆小姐你好,我是岑家的管家梁宽,上次在岑家的时候咱们见过的。电话那头的人开门见山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陆一媃呼吸一窒,觉得眼前有点发晕,她心中惴惴,却也有一种似乎终于等到的感觉。
她深呼吸了下,冷静的开口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宽叔也沉默了许久,每一秒在陆一媃看来都格外的漫长,漫长得她觉得心跳加速,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了似的。
宽叔终于开口,语气十分客气:抱歉冒昧来打扰你,那天你好像受伤了,严重吗,如果需要的话陆小姐可以来找我,我会负责你接下来的所有治疗费用。语气虽然客气,但却还是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强势。
不用了,阿寒会照顾我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陆一媃下意识把岑莫寒带了出来。
宽叔沉默片刻,又道:陆小姐可能有点误会我的意思,你的伤毕竟是我家老爷打的,我们有责任照顾你的身体,不过这和少爷并不冲突,另外,据我所知,少爷最近很忙,可能并没有多少时间照顾陆小姐。
陆一媃瞳孔一缩,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她心中慌张不已,突地想到岑莫寒这些天都没接她的电话也不回信息,就好像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一样,现在梁宽又来和她说这些,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
是你们不让阿寒来见我的?!陆一媃忍不住追问道。
陆小姐请你不要误会,少爷年轻气盛,能力又强,我们是不会限制他的行为的,而且他也不会让我们干预他的行为。梁宽立刻语气轻松,就好像胜券在握一般,愈发反衬出陆一媃的心有多么不安。
陆一媃忍了又忍,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他们现在肯定恨不得她立刻就离开岑莫寒,所以才会故意这样说的,她才不会轻易上当呢!
她忍着怒气,沉声问:你特意打电话过来不会就只是和我说这些吧,你们有什么目地?
陆小姐你真的误会了,我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陆一媃不耐听他再多说,直接打断他的话。
梁宽陷入长久的沉默,陆一媃紧紧握着手机,心中却在不断的猜测他想怎么让她离开,威逼,还是利诱?
陆小姐,我想和你见一面。终于,梁宽开口道。
见面?
陆一媃皱了下眉,下意识心生抗拒。
我还有事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我就在公寓对面的餐厅,给我半小时就行。梁宽声音有了丝急切,似乎是意识到这点,他又突然平静下来,幽幽说道:难道陆小姐就不想知道你父母的过去吗?
陆一媃忽地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这是我的事情,和我父母有什么关系!
陆一媃气愤不已,他们就是不满意她的身份,直接找她就是,和她的父母有什么关系,死者为大,难道他们还想让她爸妈连死都不得安宁吗?!
梁宽微微叹息道:你误会了,我是想和你谈谈你父母的事情,难道你就从来没奇怪过,为什么你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父母之外的亲人吗?
梁宽平淡的话就像一阵尖刺,突地刺进陆一媃的心。
是了,她当然很奇怪。
从小到大,她身边的同学,邻居,每一个人家里都有很多亲戚,各种各样的亲戚。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还经常会有一些表哥表弟们在一起玩。
每当这时候,她就很羡慕他们,觉得他们可幸福了。
她也问过爸妈,可是他们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时间太久,陆一媃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她却记得了不能在父母面前提这些,久而久之,她也逐渐习惯了他们家的情况。
没有亲戚,但每次过节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和和美美的,其实也挺好的,陆一媃便没再问过。
长大之后,她逐渐了解一些事情,便猜想父母是不是孤儿,所以才没有亲戚,再不然就是她的爷爷奶奶早已过世,也没有其他的子女,这也是说得通的。
彼时的她也已经习惯了家里的情况,更加没有了好奇之心,便自以为事实的确如自己猜测那般。
但是现在,梁宽,突然出现的一个外人,他居然不但知道她的父母,似乎还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答应他,可是这就好像是她饥饿不堪即将饿死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馅饼,她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马上把这个馅饼吃下去。
她良久没说话,直到外面等待的徐晓月担心她在里面出事敲响了门,她才蓦地回过神来,哑着声音说:你认识我父母?
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
梁宽很想什么都告诉她,可是所有的话却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他微微叹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来见我吧,一个人来。
梁宽挂了电话,陆一媃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心里想着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会不会是他引她去的借口。
但是她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得去。
怎么这么久,又不舒服了?徐晓月在外面等得太久,见她终于出来,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
这人啊,谁也说不准会突然发生点什么事情,今天或许还好好的,明天或许就躺病床上了。
更何况陆一媃本来就不舒服,又一个人呆在里面那么久,在徐晓月不担心才怪。
瞧你这脸白的,咱们赶紧去医院,挂个急诊。见她脸色发白,徐晓月更担心了。
晓月。陆一媃突然叫住她,低声说:我今天有急事,先不去医院了。
徐晓月瞬间瞪大了眼睛,很不赞同,什么急事能急得过你自己的身体啊,你瞧瞧你这脸白成这样,不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让我怎么放心!不行,不管什么事都必须得等咱们去医院检查了再说!
陆一媃头有点痛,心里一直琢磨着父母的事情,根本没心情想其他的,她坚持的摇头,这件事很重要,我今天必须得去。
到底什么事?!那你告诉我是什么事!她这么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徐晓月很生气,忍着怒气道:你自己的身体你不关心,你不想想你自己,你想想你爸你妈!他们当初就是因为发现太晚治疗太晚,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走了,难道你也想重蹈他们的覆辙啊!
陆一媃被她说得脸色愈发白了,她紧紧咬着唇瓣,她当然不想和父母一样。
但是梁宽说的事,在她看来却更加重要。
她还是说道:晓月,我一定会去的,但是今天不行,而且现在也太晚了,医生都下班了,我们改天再去好不好?
改天?改天你准备哪天?徐晓月气得要死,这种拖拖拖的态度,最是气人。
周末吧,周末你休息。
徐晓月气得要死,却没办法,只得说:行行行!周末就周末,但是周末必须得去,你要再给我说什么借口,我就把你绑着去!
陆一媃感动道:放心吧,我肯定会去的,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徐晓月想了想又道:你现在要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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