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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布地奈德

    【老婆, 我不是白眼狼。】

    ——时柏年婚后手札

    时柏年拿出夹在任臻腋下的体温计, 把她的衣服重新系好,她真的发烧了。

    任臻被他趁机亲了一会,嘴唇有点肿,她迷迷糊糊抱住他的一只手臂,哼哼唧唧喊头疼。

    “作死。”时柏年嘴上说着, 手已经按上她的太阳穴开始揉。

    任臻的鼻子贴在他皮肤, 轻轻嗅了嗅, “你身上什么味啊?”

    时柏年背脊一僵, 他尸检完还没有洗澡,虽然穿着防护服,也难保不会沾染上气味,他侧脸闻了闻自己的衣领, 刚要说话,只见任臻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半张脸都贴在他手臂上枕着,“嗯, 是我老公的味道。”

    他捏起她的下巴,目光熠熠, 嘴角不由勾起笑,“再叫一遍, 我是谁?”

    “别晃我头。”任臻皱着眉毛, 抓住他的手, “晕!”

    时柏年:“……”

    任臻的脸颊滚烫滚烫的, 而时柏年的手带了点冰冰凉凉的温度,她试着捧着他的手敷在巴掌大的脸颊上。

    烧的糊里糊涂的任臻,被他掌心的凉意舒服地唔了一声发出叹息,“这手不练字可惜了。”

    “你嘀咕什么呢?”时柏年凑近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任臻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卷翘,像一把小扇子,她红唇微动,嘀嘀咕咕像是念经,“阿sir,晚潇的房间有我送给我老公的钢笔,麻烦你拿给他。”

    “送我?”

    时柏年黑眸一亮,闪过巨大的惊喜,险些笑出声。

    ……

    段竹站在门口,听吴敏讲完,他用手指挠了挠眉角,表情又呆又懵,心里极度诧异他俩怎么搞在一块了。

    什么时候的事?

    时柏年不是有女神?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忘了动作,站在走廊里放空了好一会。

    “段队,派出所供电了,技术部传消息过来说村里球形机储存盘之前出故障了,村长一直没有安排人来维修,所以没开。”

    段竹一副他猜到的表情,“山上的监控呢?”

    “山上是防火监控……”

    段竹咬牙,“很好,所以说一条监控都没有?”

    “是这样,村里就两个球形机,一个在村口,另一个在村委会。”

    揉了把脸,段竹无语的想骂人,他转身要走,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他——

    “段队,二楼有发现!”

    ……

    2202房间。

    段竹穿上脚套戴上帽子,掀起警戒线走进房间,勘察员正拿着小镊子在浴室角落里夹起一颗门齿,放进物证袋里。

    他们还在房间内提取到几处血液痕迹,两枚指纹,一块女士手表。

    段竹问:“dna鉴定最快需要多久出来?”

    “下午如果路通了,送到市里,晚上应该就会出结果。”

    “那尽快。”段竹微微侧头,“还需要把被害人所有同事的dna都提取一遍。”

    “昨晚已经收集过了。”

    段竹看了一眼房间,走出来,问身边的记录员:“跟被害人同寝室的舍友人呢?”

    “吴敏(女警官)带去单独房间隔离了。”

    “走,会会她去。”段竹下巴一扬,往楼下走,“哪个房间?”

    “就这个。”记录员往前一指。

    段竹顺着他的手望过去,盯着房间号,愣住。

    “任臻?”

    “对,是这个名,您认识?”

    段竹没说话,他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小声嘀咕:“怎么回回都是她。”上次孟蝶,任臻也曾被牵扯其中。

    “有人在‘笔录室’晕倒了!”身后一阵沸沸扬扬,哄乱起来。

    “有医生吗?快叫医生!”

    ……

    “精神高度紧张加上低血糖,先喂点糖水。”

    段竹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就这样?”

    时柏年没心思跟他废话,他放下听诊器,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段竹直起腰,转身跟在他脚后,出门时扫了眼床上的孟晚潇,眉梢眼角桃花痣轻皱,隐隐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这人在哪儿见过。

    走廊里,时柏年高大的身形林立,他下巴朝着任臻的房间点了点,“里面的人是任臻,你应该认识,我想让你给上级报告一下,我不能参与这起案子了。”

    段竹听到这话,心里已经默认了任臻是他女朋友,他道:“不至于吧,警察法说近亲属,女朋友这种关系应该没事,跟领导打声招呼就行。”

    时柏年摇头,“我跟她已经领证了,现在算配偶,必须采取回避方式。”

    段竹当着他的面,惊讶道张开了嘴,一脸讶异:“什么?”

    他突然恍然,说:“原来我在你抽屉里发现的结婚证,是和你跟她啊?”

    时柏年挑眉,看向他:“你翻我抽屉了?”

    段竹不接他话,脸色这一会变的跟彩虹似得,“你也太不拿我当兄弟了吧,跟她?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他想起前段时间,自己为了不让任臻勾搭自己的兄弟,就特意把她跟时柏年分开,主动说要开车送她回家,因为有点烦她,中途便把她撂在马路上自己溜了。

    段竹单手揣兜,脚尖不自在地点了点地,他跟时柏年,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女人的枕边风听说很厉害啊。

    时柏年没心思跟他解释这么多,只说,“你只管向上级汇报情况就是了。”顿了顿,又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她有点发烧。”

    “病了啊?”段竹为难了,“我一会让人去问问,要不要先给你找点药?”

    “不用,她已经吃了睡下了。”时柏年说:“你少欺负她我就谢天谢地了。”

    段竹急了,“嘿你这话,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心虚了。

    正说着,小王王英俊同志在走廊找到他们,冲过来,“段队,年科长,出镇子的路通了!”

    ——

    下午,南城市公安局。

    “诶,你们说,这事跟任臻有关系吗?”

    “肯定有啊,她不心虚能生病你不信问小刘,小刘说看到任臻跟梁艺璇吵架还打架了,什么仇什么怨,我估计就是因为上次影雕大赛她落选梁艺璇角逐成功,报复她来着。”

    “可也没必要去杀人吧,太恐怖了。”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段竹慢慢从走廊拐角处走出来,他沉着脸,盯着做完笔录出来的那几个女人,“公共场所吵什么吵?贴在墙上那么大禁止喧哗的标语看不见?”

    “切。”有人直接无视他,窃窃私语着悄悄戳了戳同伴的手臂,眼神鄙夷。

    段竹威严地看着她们:“假供传谣一经查实刑拘15日,希望你们在案件没有调查结束之前谨言慎行。”

    说话的人都是《传承者》节目组的嘉宾,她们没结束拍摄就遇上西江大暴雨和涝灾,一夜没休息不说又被带到警局做笔录协助调查,听见段竹吼她们,让众人不满的情绪又开始冒火。

    其中一位女生不住的翻白眼,“切,又不是你老婆,你跳什么脚。”

    段竹目光一凌,刀子一样的眼神望过去,“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还没点数吗,我们都知道了,任臻是警察的家属,谁都知道你们会偏向她,妄想把自己摘干净,还想堵住我们的嘴不让说?”

    “公然侮辱警察,你知道已经触犯了什么罪名吗?”段竹目光凛凛,充满威严感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这个案件跟任臻有没有关联现在还有待调查,但你作为一个一个公众人物说出这样的话,就算她不是警察亲属,至于干不干净,这一点我相信她比你强百倍。”

    “你!”

    段竹在警局工作这么些年,他凭着一腔热血立功出头才能爬到刑警队长这个位置,自然了,他破格提干又资质年轻,这几年背后也听过不少脏话闲话酸话,说他靠关系靠人脉才走到这一步,因为没有,所以他不会在意这些风言风语,但今天被人当面侮辱他的信仰,还一副理直气壮说的理所当然,这样的社会败类他岂能放过。

    “小韩,去调监控,这位小姐侮辱警察,按治安管理处罚法处理,带她到审讯室,不认错,今晚就再熬一晚,别走了。”

    他说完就走,不给那女人留一点辩白的机会。

    ——

    等所有证据都收集完,痕检科那边也出了结果,根据门齿脱落的地点,还有现场dna鉴定结果证实,2202房间就是梁艺璇遇害的第一现场,山头的草堆里,是凶手选择的抛尸地点。

    审讯室。

    任臻坐在椅子上,记录员把相机架好,坐了下来,他身旁坐着段竹,他是今天的询问人。

    任臻看了眼身侧的单面镜,虽然黑漆漆一片,她捂住嘴打了个喷嚏,早上从西江回来她仅仅睡了六个小时,高烧刚退,鼻子还是堵的。

    “你说你x日当晚回过房间,梁艺璇不在房间。”

    “是。”

    “那晚你没有发现异样?”

    “没有,我拿了东西就离开了。”

    “拿了什么东西,说清楚。”

    “洗漱包,换洗衣服。”

    “去洗手间没有?”

    “去了?”

    “你仔细回想一下,洗手间里有没有什么不对。”

    “我不记得了。”

    段竹的手敲了敲桌面,他身体前倾,盯着她,“不记得就好好想。”

    任臻安静了一瞬,慢慢闭上眼,尽力回想:“我那天进去的时候,梁艺璇的包还在床上,等第二天我回去的时候床上的包不见了,然后她就失踪了。”

    段竹不说话了。

    另一头监视室。

    高大的身影林立在单面镜前,他目光紧盯着里面坐在段竹对面的人。

    时柏年薄唇微掀:“艾比山地形复杂,湿地沼泽众多,那里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更何况任臻是第一次来到西江,山的北边是公路,隔壁是居民楼,猜测凶手住的远,也很熟悉当地地形,能把尸体运上山,男性,身材高大。”

    时柏年说着,发现身边的人都望着自己,他意识到什么,停下来,“抱歉,你们继续。”现在队里都知道他跟任臻的关系,为避嫌,这起案子从尸检报告出来的时候其实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

    段竹起身,通知任臻这几天电话保持畅通等他们电话,“你可以回家了。”

    时柏年见二次审讯结束,他转身走出去,在门口等她走出来。

    段竹打开门让她先出去,任臻迎面撞见时柏年立在门口。

    时柏年看了段竹一眼,微微颔首,大掌抓住任臻的手,“我们回家。”

    他牵着她下楼走出大厅,另一只手拎着她的行李箱,“车报废了,我们打车回去?”他的车子被泥石流冲刷掉下山崖,救援队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形状。

    任臻点点头,像被提线的木偶,没什么很大的反应。

    时柏年在路边拦下一辆车,打开后座车门让她先上去,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随后也坐进去。

    任臻靠在座椅里,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玻璃,尽管很累很疲惫,却感觉总有一根神经在提着自己。

    愣神间,一只手从腰后伸过来勾住她的腰,她还反应过来,一道力拉扯着她向右挪过去,她被时柏年抱在大腿上。

    脸颊被一双大手捧起,他低头,高挺的鼻梁朝她压过去,滚烫的舌尖敲开她的贝齿,亲密掠夺!

    “我想你。”

    时柏年轻轻啃咬她的唇瓣,当着司机的面,眷恋狂热的深吻近乎烧掉他的理智。

    气息交换,暧昧旖.旎的气氛充满整个车厢。

    “先生。”司机师傅尴尬到想跳车下去,“请问你要去哪儿?”亲就算了,好歹先说一下地址啊。

    听见陌生人的声音,任臻推开他的肩膀猛然回神,她抓住时柏年的衣领,微微泛红的整张脸都埋进他的颈窝,恨不得当场隐身。

    时柏年抬头把家的地址报给司机师傅,面不改色揉了揉怀里人的脑袋,“先睡一会,马上到家了。”

    任臻闭上眼睛。

    ……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小区。

    时柏年给司机付钱的时候她醒了过来,看到熟悉的建筑,她推门下车。

    时柏年取下行李,拉着拉杆跟上她一同走进公寓楼,“晚上想吃点什么。”

    任臻精神状况不是很好,蔫蔫的,电梯门打开,她按下顶层按钮,答他:“我不饿,想睡觉。”

    “应该是感冒药的缘故,你早上就睡了几个小时,刚退烧是该好好休息。”

    任臻靠在电梯上,闭着眼没说话。

    时柏年握住她的肩,把人揽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

    任臻双手垂落,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开口:“时柏年。”

    “嗯?”时柏年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我以后不能跟你回家了。”

    时柏年背脊一僵。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任臻直起腰,没有解释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转身走出电梯,走到家门口,在智能锁上输密码的时候发现上面落了一层浅浅的灰尘。

    原来他没有骗她,应该是很久没有回家了吧,妈妈说他住了两天医院。

    时柏年站在她身后,因为她刚才那句话,他表情沉默冰冷,一句话没说。

    任臻打开门,在玄关柜里拿出拖鞋换上,她手按开墙壁上的开关,‘啪’的一下室内照明灯全亮,她眯了眯眼,正要说我先上楼了,余光里客厅沙发上的一道黑影让她的心咯噔猛地一撞,两肩也跟着剧烈地抖了下。

    时柏年看到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穿过走廊过去,顺着她视线看向客厅。

    “爷爷?”

    时锦程双手扶着一只手杖,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们俩人。

    “回来了?”

    时柏年把行李箱放在一边,“爷爷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他说完才想起昨天下午答应了要回爷爷奶奶家陪他们吃晚餐,结果被局里一个电话叫走上山,也没来得及通知他们一声。

    “你过来。”时锦程叫时柏年。

    任臻隐隐觉得今天爷爷的气场和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对,她悄悄扯了扯时柏年的衣角,看着他皱了皱眉毛。

    时柏年拍了拍她的手,朝着时爷爷走过去,“爷爷我昨晚……”

    “跪下。”

    时柏年抬起眼皮。

    “跪。”时锦程拿起手杖指了指面前的地板,老人满脸肃杀闻言,一副不容违抗命令的口吻,权当这里是他的军营。

    时柏年面色沉静,他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一折,直直朝着地板跪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

    时爷爷随即起身,扬起手中材质坚硬的黄檀木手杖用力朝着时柏年的背部砸了下去。

    时柏年身体被那道力量砸的向前倾去,他的额角突然浮起青筋。

    任臻捂住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一时忘了动作。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时柏年的脸色煞白,那一杖又狠又准,直直朝着昨天被石头砸到的脊背上打了下去,他紧攥着拳头,努力缓解着震痛,“不知道。”

    “海市玩的舒服吗?”

    时柏年面色大变。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时锦程的眼神掠过时柏年从未见过的阴测和冷意,“跟丁正出去的那几次也是为了找她吧?”

    “这么多年,难怪你病情反复,竟满的一丝不漏!”

    时柏年垂下头,一句话都不反驳。

    时锦程扬起手杖,对着他臀部又是狠狠一下,再抬手时,身后任臻尖叫——

    “别!”

    她扑过去挡在时柏年身后,“爷爷,不要再打了!”

    时爷爷身强体壮,每一下都铆足了力量下手,她看着都痛!

    时锦程冷冷地握着手杖,看到她小声抱着时柏年的肩膀哭泣,面色依然波澜不惊。

    时柏年怕爷爷伤害到任臻,便推开了肩膀上的手,挡在她面前,侧脸向后低吼:“你走远点!”

    时锦程的黑眸闪了闪,他盯着时柏年,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时柏年垂下头,“对不起爷爷,孙子不孝。”

    时锦程失望地摇头,说:

    “一,你不诚实。二,你出卖朋友(丁正)!”

    “二十多年近三十载的养育之恩,也换不回你的良心!”

    时柏年双肩猛地一颤,他抬起头,看着时爷爷目光震痛恐慌,“您误会了爷爷!”

    ——

    安静。

    整个世界像是死了一样,没一点声响。

    始终走走停停,离爷爷走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任臻视线全模糊,她用手背擦掉眼泪,跑去柜子里拿医药箱到茶几上打开。

    她半跪在沙发上,手去摸时柏年的衣角,“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那三棍如果挨在她身上,她现在估计已经残废了。

    时柏年木着脸,一动不动。

    从爷爷走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垂着头,呆滞地像是灵魂出窍。

    任臻推了推他,“你听话,让我看看你的伤,把衣服脱了。”

    时柏年像提线的木偶,双手抓住衣角,把衣服从头上脱了下来。

    时柏年光着上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地板发了一会呆,木然开口:“老婆,你说爷爷说的对吗?我真的是个白眼狼,是个不孝孙吗?”

    他没听见回应,正要回头,感觉自己肩膀上一凉,有液体扑簌扑簌落在他身上,身后传来轻轻的抽噎声。

    时柏年诧异地转过身,看见任臻握着云南白药喷雾剂,哭成了泪人。

    他抓起茶几上的小镜子,看向自己的后背,原来背上除了被手杖打过留下的淤青,还有一条五六厘米的伤口,触目惊心。

    看到她肩膀一抽一抽地盯着自己的伤口,就快要哭成了泪人。

    时柏年赶紧把衣服穿上,把人从沙发上一扯抱在自己大腿上。

    粗粝的指腹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就这点小伤你怎么还哭上了。”

    见她的眼泪像脱线的珠子,掉个不停,时柏年把人按在怀里,抓起袖子给她抹眼泪,低声诱哄着:“你还不知道吧,我腹部有一道十多厘米的刀口呢,肚子里少块脾脏都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这点伤对我来说就是挠痒痒,死不了。”

    “怎么还哭啊,你掉眼泪,我心疼。”

    “别哭了,再哭我就要哭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