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的厉灏轩被爸爸用大浴巾裹着，柔软的头发覆在额上，单纯无攻击性不说，还有点意外的呆萌。
厉霆夜把他放在床上，他小脸蛋透着薄粉，小狗狗似的一小团，看得人心软。
黄恩恩翻找着医药箱，找来找去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皱紧了一对秀气的眉毛。
厉霆夜坐在床上把儿子抱到膝盖上，用干毛巾给他擦头发，一边擦一边看向背对着自己，撅着小屁股翻找东西的黄恩恩。
“找什么？”
“祛疤痕的药膏。”
之前因为她弄伤了厉霆夜的额头，所以偷偷给他买了那种药膏。
她记得自己就放在这里面了。
“抽屉里。”厉霆夜说着，长臂一伸，将床头柜的抽屉打开，朝里面努努下巴，“你看看。”
黄恩恩马上起身过去查看，一下子就找到了。
呼出一口气，她拿着药膏过来，等着厉霆夜给儿子擦完头发，她给儿子擦药。
小孩子的头发软软的，也不是很厚，很好擦干。
厉霆夜觉得差不多了，将毛巾拿开，揉了揉儿子干了的短发，“好了。”
黄恩恩伸手把儿子拢到身边，掀开一点浴巾，给他身上擦药。
那些伤疤……
忍着鼻子的酸意，黄恩恩一边擦药一边给他轻轻吹，“疼吗？”
厉灏轩不想妈妈再哭，马上说，“不疼。妈妈，真的早就不疼了。”
黄恩恩亲亲他的额头，为儿子的懂事心疼。
擦好药膏，黄恩恩拿过衣服给厉灏轩换上。
厉霆夜想着什么，对黄恩恩说：“去给轩轩热一杯牛奶吧，喝了比较好睡。”
对啊，应该让轩轩喝点牛奶的。
黄恩恩看向厉霆夜，眼底有一丝复杂。
这个时候，她倒是不及他细心了。
“我马上去。”站起身，黄恩恩摸摸厉灏轩的脸，“轩轩，你等妈妈一下，妈妈很快回来。”
“嗯。”
厉灏轩目送他妈妈的身影出门，这才转头看向他爸爸，“爸爸，你有话跟我说？”
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颖。
厉霆夜点头，趁着黄恩恩不在的空档，问儿子，“你身上的伤，是谁弄的？”
提起这个，厉灏轩眼神一暗。
其实厉霆夜有所猜测，所以才会支开黄恩恩。
剑眉一凛，他眼底划过残忍阴霾的光，“是黄珊珊？”
“嗯。”
果然是她！
双手缴紧，厉霆夜嘴角抿直，全身笼罩一层寒霜。
厉灏轩看向他爸爸，轻声问：“爸爸，你打算怎么做？”
厉霆夜伸手摸摸儿子的头，“伤害你的人，必须付出代价。这件事就算你妈妈知道，也不会心软。在她心里，你远比黄珊珊要重要。这阵子发生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黄珊珊就在爸爸手里。”
厉灏轩对此并不惊讶，而是淡定的点点头。
厉霆夜又说，“不过现在出了点意外。”
“什么？”
不等父子两人的对话继续，黄恩恩已经热好了牛奶，急着端回来了。
她进门，厉霆夜和厉灏轩同时默契的闭嘴。
“轩轩，牛奶。”
黄恩恩坐到床边，将牛奶递到厉灏轩的嘴边，“喝一点。”
就着妈妈的手，厉灏轩喝了大半杯的热牛奶。
身上暖烘烘的，他对着黄恩恩笑了笑。
看见儿子的笑容，黄恩恩却觉得心酸。
看她的样子，今晚是不会离开儿子的，厉霆夜没说什么，厉灏轩自然是留在这里睡了。
……
黄恩恩睡得迷迷糊糊时，还不忘搂紧怀里的厉灏轩。
听到儿子轻轻的呼吸声，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她嘴角勾起安心的笑容。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黄恩恩皱起眉头，她半眯起眼睛，就看见一个轮廓在衣柜那边。
厉霆夜回头看黄恩恩好像是醒了，便大步走到床边，弯下身对她说，“我出去一下，继续睡吧。”
“嗯。”黄恩恩半睡半醒间应声，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之后，她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额头好像被碰了一下，不等仔细追究，她已经跌落梦中，继续和周公约会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快到中午。
她看儿子枕在自己臂弯里，笑眯眯的。
向前给了儿子一个柔软的吻，黄恩恩声音微微沙哑，“轩轩，睡得好吗？”
“嗯，妈妈呢？”
“很好。”
儿子就在身边，她自然睡得好。
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睡得最安心的一觉。
母子两个收拾着起床，在浴室里洗漱的时候，黄恩恩说，“你爸爸好像很早就走了？”
“大概6点多的时候吧，我也醒了，看了眼时间。”
“这么早？”黄恩恩念叨了一句。
厉灏轩仰起脸看着她，“妈妈。”
“嗯？”
吐掉嘴里的泡沫，黄恩恩低头看着儿子，“怎么了？”
厉灏轩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
只是觉得真好。
妈妈恢复了，真好。
当然，他从来没有觉得以前的妈妈有多不好，只是恢复了记忆的妈妈，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
洗漱完，两人从浴室出来。
佣人再次过来查看他们有没有起床，发现他们已经起来了，便请他们下楼去吃饭。
厉灏轩捏了捏黄恩恩的手，“妈妈，你和奶奶相处的怎么样？”
黄恩恩闻言，眼神微微一暗。
不用她回答，厉灏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想了下，他又问，“那爸爸呢？”
“他……”
提起厉霆夜，黄恩恩的眼神开始变得很复杂。
该怎么说呢？
她跟他的相处。
好还是不好？
真的要说，是怪。
“妈妈，你还喜欢我爸爸吗？”
“喜欢？”黄恩恩吃惊，下意识的否定：“我怎么会喜欢他？”
不喜欢了？
对于这一点，厉灏轩倒是有点吃惊。
恢复记忆之前的妈妈，是喜欢爸爸的。
如果现在妈妈不喜欢了，那他是不是可以考虑带妈妈离开这里呢？
毕竟，妈妈不喜欢这里。
不管是恢复记忆前还是恢复记忆后，这一点都没变。
想到这里，厉灏轩露出笑容，“妈妈，我们先下去吃饭吧，我饿了。”
“哦，好，好。”
一听儿子饿了，黄恩恩就什么都不想了。
两人来到餐厅，就撞见厉郑宇和姚金兰正在隔空，横眉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