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转而逝,一大清早,陈强换上淡青色的衣裳,梳洗完毕,坐到张诚念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缓缓朝着田家府邸而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看这辆马车,不是因为太过奢华,而是因为马车上贴着一只白色的花。
这只花是陈强从现代带来的,名为白色玫瑰,成品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种子,刚刚进入陈氏香味便被上层权贵一抢而空。
所有人都在为得到这束花沾沾自喜,只有陈强知道这束花是什么意思。
白色玫瑰,是葬礼上使用的花。
张诚念的禁军早已出动,开始围绕着整个朝雁城巡逻,半个时辰之后就会渐渐缩小范围只在田府附近,直至摔杯为号。
陈强将搜集来的证据放在身上,是为了对峙的时候出面用,虽然很不保险,但只能如此。
陈强不是没想过直接将证据送到皇上那里去,只是这样意义不大。
这些证据都不算是死证,必须要进行调查,而调查又要在朝雁城里,皇上让他来朝雁城就是解决这两个人,如果他现在退了,那让他来还有什么意义。
并且,陈强还有另一个想法。
用自己做诱饵,诱导田青贤对他动手,如果他死了,这一切就只能等皇上的下一次安排,如果他没死,就可以直接用这个作为罪名,其他都不重要。
马车走的很慢,整整半个时辰,才走到北城田府门前。
仆人连忙出来迎接,满面微笑着对陈强说道:陈大人,田大人和周大人已经在里面了,还请随我来。
陈强板着脸,冷笑着说道:我堂堂长安郎中令亲自来拜访,州牧大人竟然只让一个下人出门迎接?架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仆人脸上微笑有些僵硬,仍然说道:这田大人最近身体抱恙,不是适合出门,担心受寒。
陈强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我不管田大人身体如何,只要还没死,还能下来走路,今天就必须要出现在我面前亲自接我进府,不然我现在便转身回去。
只是,京城那边有多少弹劾田大人的折子,我就没法保证了。
下人脸色僵硬,急忙回转身对身边人小声说了几句,片刻之后,一道身影出现在陈强面前。
陈大人光临寒舍,鄙人身体有恙不能第一时间出面迎接,实在是对不住。
田青贤同样穿着一身淡青长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装饰物,朴素的令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州牧大人。
陈强看着弯着腰缓缓走过来的田青贤,抱拳作揖冷笑道:田大人是真的身体有恙,还是不敢出这个门,只怕自己心里清楚吧。
田青贤不愧是官场老狐狸,面色不变地说道:这是哪里的话,陈大人快请进,周大人已经在厅内等着了。
说话之间,几个人便走到了厅内,一位同样身穿淡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起身相迎。
张诚念默默跟在陈强身后,有些捉摸不透三位大人为何都穿着地位最低的淡青长袍。
一阵寒暄之后,三人坐下,只见田青贤举起手中茶杯,对着其余两人开口说道:首先鄙人感谢两位大人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
陈强笑着说道:田大人何至于此,我又如何算得上大人,连我身后的张郡守张大人都不放在眼里,我这小小郎中令又如何进的了两位大人法眼?
田青贤脸色冷了下来,开口说道:陈大人,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图之,不是一刀可以切的断的。
陈强反倒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有些人做着天地不容的事情,圣上龙颜大怒,又如何容得了我徐徐图之?
田青贤缓缓站起身,旁边的周脉生却拉了一把,对着陈强笑着说道:陈大人,圣上圣旨上说承留郡所有禁军均可为陈大人调用,不知陈大人是不是还要调用我这个禁军统领呢?
陈强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圣上圣旨上所说,我自然物尽其用。
有时圣旨上的也不尽全,圣上虽然严明聪慧,却也有犯错的时候。
周脉生你大胆!陈强还没说话,站在后面的张诚念便打断大声说道,圣上乃真龙天子,无上智慧,又怎么会犯错,犯错的只会是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周脉生脸色冷下来,看着张诚念说道:张郡守,是不是太久没有见过我?都不知道我周脉生的手段了?若不是给陈大人一个面子,你以为你还会站在这?
不需要给我面子。陈强出声打断道,也不需要说张郡守如何?因为过了今天,你们说不定就要抱着张郡守的脚,求着让他来给我说好话了。
田青贤脸上抽动,冷冰冰地说道:陈大人,大家一起做点小生意,为子孙后辈弄点零花钱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撕破脸皮呢。
只要陈大人愿意加入,我们两人各退一步,陈大人什么都不用做,不理会即可,每年便会有十万两白银收入。周脉生起身劝说道。
陈强站起身,转身走到院子当中,从袖中拿出一卷卷轴,缓缓开口。
周脉生和田青贤死死攥着拳头,脸色铁青。
他念的是两个人这些年来的罪证。
经查证,周脉生田青贤二人无辜孩童,共计三千四百五十二人,收白银三百五十万两,黄金十五万两,罪行昭昭,天理难容,赐死。
陈强缓缓收起卷轴,看着面前两个人,开口说道:拳头不要攥的太紧,没什么用。
陈强,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有谁能听到吗?田青贤冷笑着说道。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服侍得下人全部离去,现场只剩下四人。
你真以为一卷圣旨能保住你的命?周脉生缓缓走过来,右手一挥,只听见盔甲撞击,田府墙原上出现数十道人影,府内同样闯出几十人,刀尖相向。
陈强站在院中,神情不变,没有看向厅内的张诚念。
他只是缓缓从衣裳下取出一把弯刀,对着所有人。
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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