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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番外之江北渊1

    我叫小米,小米手机的那个小米。

    我第一次看见江北渊,是在岛城的机场大厅。

    乔大夫打电话给我说有个熟人来了,让我开车过去接一趟。

    我说好。

    乔大夫是老中医,平时大家都叫她乔姨,而我是一名纯粹的中医爱好者,现在在乔大夫的手下做她的助理,工资一个月几千块,勉强度日,至少活得自在。

    机场外面的车挺多的,我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停了车。

    然后往里面走。

    “哎,小米!”乔大夫冲我挥挥手。

    机场门口,乔大夫搀扶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目测185+以上,脸色有些苍白,薄薄的唇还挂着点殷红的血迹。

    我当时就惊讶了。

    之前看过一句话,色盛山河之秋,睫如蝶翅惊展,是为绝色。

    那种又绝又艳,看一眼就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我没想到原来现实中真的存在。

    “想什么呢,车开来了吗?”乔姨瞪了我一眼。

    我赶忙回过神来,抹了一把嘴角流出来的口水,说开了开了。

    然后想要过来帮着扶一把,那个男人却是一个眼风都没给我,碰都不许我碰一下。

    可生,高冷。

    特别,不近人。

    我开车回乔姨的中医诊所,那一路上乔姨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在数落这个帅哥。

    他好像是从泞城来的,生了病。

    我透过后视镜,忍不住瞄了他两眼。

    看他懒散地撑着额角,凝视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乔姨说的话,他仿佛根本不走心。

    不过他的手可真白啊,骨节修长分明,像是做手模的似的。

    到了乔姨的诊所,乔姨扶着他下了车,让他在床上躺会儿,然后乔姨就进了配草药的内室。

    我走了进去,八卦地问这是谁。

    乔姨很随意地哦了一声:“一个固执的小子,从泞城来的,正好被我出差给碰上了。”

    “哦……他看起来好像生病的样子,很严重吗?”

    “胃溃疡,肺结核,我给他把了脉,可没把我气死,那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脉象吗?气都在顶上,下不去,肝经也堵着,估计再不治疗,过几天肝也得出问题。”

    “哦哦,这么严重。”

    乔姨试脉特别厉害,她说气是无形的东西,西医检查不出来,只有中医能给你试出来。

    我刚来诊所的那天,她就给我试脉,说我气血虚,肝郁,反正各种病都给我说出来了。

    我喝了一杯凉水,她都能试出来,问我是不是喝凉水了。

    打从那天开始,我就再也不敢吃凉东西喝凉水了,不然会被乔姨骂,因为乔姨特别注重养生,不让在她这里的患者吃凉吃辣。

    乔姨写了几味中药,让我去给他配。

    特地嘱咐我,要仔细,认真,因为他的病不能马虎!

    我说好!

    每个在乔姨这里吃草药的人,都得写名字。

    我问乔姨,他叫什么。

    “江北渊,这仨字你会写吧?”

    “渊是渊博的渊吗?”

    “对,就是那个字。”

    “那年龄呢,30吗?”我又问道。

    “你看他像30的啊?”乔姨笑着看我。

    我很纳闷啊:“难道不是吗?”

    “你再猜猜!”

    “那……35?顶多35吧?”

    毕竟他真的很年轻,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那种风骨,那种气度,那精致的五官轮廓,太难让人忽略了。

    当然,说他是20岁的小年轻,我也不相信。

    我就觉得,他就是介于30——35之间的年纪。

    乔姨又笑了笑:“写他30吧,多了估计他不乐意。”

    我点头说好。

    其实乔姨今年都90高龄了,但是乔姨注重养生,看着也就70左右。

    乔姨也是泞城人,她是搬来岛城的。

    她说不习惯泞城那么快节奏的生活,有钱的太多,养生的太少。

    反而是岛城,靠着海,生活节奏慢让她有安全感。

    ……

    江北渊过来岛城的前两天,一直住在中医诊所里面。

    乔姨问他,不在岛城买套房子吗,他说不用。

    那是我第一次听江北渊说话。

    他喉结生得好看,声线很好听,磁性醇厚,带着种质感,可能是因为周身那股子清冷,让他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不近人的。

    他喝了两天的草药,眉头都不皱一下,乔姨说要给他针灸,他也说不用。

    “一边喝药一边针灸,这样才好得快,你这个别扭的臭小子。”

    “不要。”江北渊似乎非常固执。

    乔姨说一,他就说二,跟乔姨对着干。

    乔姨拗不过他,然后就没多说什么了。

    第三天,乔姨大清早醒来,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天照看诊所,她要出去一趟。

    我问乔姨去哪。

    乔姨只说:“治治江北渊那小子。”

    我听了哭笑不得。

    江北渊的床位,就在靠着窗户的位置,他白天通常在发呆,弯曲着一条腿,那么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铂金戒指,我经常看到他抚摸着那枚戒指,转来转去,像是戒指的另一半主人,是他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

    他应该是结婚了吧。

    我这么想着。

    因为今天下雨,所以店里没什么生意。

    我就远远地坐在沙发上,偷偷瞄着江北渊。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注视了,他看了过来。

    把我吓得哟,我再也不敢看他了。

    那双桃花眼明明那么好看,却像是没有温度似的,看一眼就能让人浑身冰冷。

    在我出神的时候,江北渊咳嗽了起来。

    我感觉他比刚来的时候更虚弱了,像个没什么温度的机器人。

    “我给你扎一针吧,只扎一针就行了,你就不咳嗽了。”我对他说。

    他挥挥手,说不用,可还是在咳嗽。

    帅哥咳嗽起来也是帅的。

    还怪让人心疼的。

    我秉持着不怕死的拔毛精神,硬是在江北渊右颈侧的穴位扎了一针。

    然后他就不咳嗽了。

    我冲他摊开手:“看吧,针灸就是这么神奇。”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依然是静静发着呆。

    他依然是那个没有温度的机器人。

    ——

    乔姨临走前嘱咐过我,江北渊这几天只能喝米粥。

    中午我煮了小米粥,放了点细细的南瓜丝,给他盛了一碗。

    他对我说谢谢,声音清淡得听不出情绪。

    不过怪我,他在喝粥,我在旁边浇花的时候,水不小心溅到了他的戒指上。

    当时江北渊的脸就沉了,那薄锐的唇抿得紧紧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跟他道歉,心里暗自懊恼不该这时候浇花。

    “没事。”

    他擦去了戒指上的水,漆黑的眸像是冷沉了几分,好似周遭的温度都跟着一并下降了不少。

    把我吓得。

    我生怕他会因为这个打我。

    然后我浇完花,就赶忙回自己房间去了,这一下午都没敢出来。

    度秒如年哟。

    傍晚,乔姨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我从来没见过。

    但是长得特别漂亮。

    杏仁眼,鹅蛋脸,皮肤白白的,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但是她的头发有三分之一是白色的,黑白相织,看上去相当时髦的样子。

    这是最近流行的发型吗?

    挑染?

    我正想着,那个女人注视着江北渊,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着江北渊丢了过去。

    “江北渊你这个混蛋!渣男!”

    “从结婚到现在,你瞒了我多少事情!”

    “里里外外,你总是把我当白痴一样!”

    “你到死也不忘记瞒着我一道是吗?!”

    “你就非得让我痛苦吗?!”

    “是不是我哭死在你坟头,你就心满意足了?!”

    “那我现在去死吧,我现在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

    天呢,这个女人是谁呀。

    竟然这么歇斯底里的。

    我惊讶地看向江北渊,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然后我就愣住了。

    江北渊竟然哭了。

    这两天面无表情的男人,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一双桃花眼如含星辰,如含荧光,幽幽的燃烧着一团火,火光变成了水。

    两行热泪,沿着他的眼角滚落,沿着他的下颚线落了下来。

    我听见江北渊叫她念念。

    他冲她张开了胳膊,那个女人哭着扑在了他的怀里。

    江北渊抱着她,他不再是那个没有温度的机器人,而是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会说话,会掉眼泪的男人。

    他一个劲跟她说对不起,特别卑微的样子,看得我都心疼。

    那个女人捶打着他的胸膛,咬着他的肩膀,他任由她打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最后乔姨看不下去了。

    叹了口气,对她说:

    “别打他了,现在他废铁一枚,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女人这才松开了手。

    从我这个角度看,她可真漂亮,一双清澈的杏仁眼没有杂质,含着清澈的水光。

    我的视线缓缓往下,看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也戴着戒指,和江北渊一模一样的铂金戒指。

    我懂了。

    原来江北渊和这个女人,是一对。

    这个女人擦了擦眼泪,对江北渊说:“以后乔姨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乔姨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

    “知道了。”

    “……”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原来高冷帅哥,也会在一个女人的面前,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