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我定好时间给你发过去,可以了吗?大小姐。”
舒窈满意的说:“当然可以。”
梁岷皱眉不耐的嗤了一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看到自己老爸臭着一张脸进来,梁岷立刻将不安分的脚乖乖的放下来,然后对舒窈道:“行了,我有事,先挂了啊。”
说完,梁岷立刻站起来,看着梁竣:“爸。”
梁竣看着自己儿子,一身黑,他训斥道:“你怎么穿的跟贼一样,是不是我梁家没钱给你买衣服啊?梁岷,你要气死我?”
梁岷赶紧上前安抚道:“怎么可能啊,爸,您别生气,我忘记换衣服了而已。”
梁竣白了他一眼:“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这次,又有什么事啊?”
梁岷狡黠的笑:“您真懂我。”
梁竣敲了下儿子的头:“废话,我是你老子!”
“是是是,您说得对。”
梁岷看着自己老爸的脸色,小声而严肃的开口道:“爸,我见到舒窈了。”
“然后呢?”
“她托我去查陈嘉许.....您知道吧,陈嘉许和陆行止长的一模一样。”
提起陆行止,梁竣的神情顿时正经起来:“你查到什么没有?”
“查到了一点。我怀疑,有人特地把陈嘉许的背景抹去了,我只查到陈嘉许父母双亡,被好心人收养,还有一个弟弟,但这个弟弟身份信息什么都查不到。”
梁竣站起身,踱步走到了落地窗前,喃喃自语:“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人长的如此相似吗.....”
梁岷却是不信,他看着梁竣:“爸,您对陆行止,了解多少。”
“我不瞒你,陆行止帮过我们梁家,你爸爸我当初投资失利,差一点就倾家荡产,我在路上差点摔倒,是一位年轻人扶起了我,他就是陆行止,他那天同我聊天,聊起了许多我不知道的领域,还借给我钱,他不要利息。这对于当时的梁家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
“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陆行止。陆家门第不算高,但却出了一位少年奇才,陆行止一上任,陆家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瞬间没有了任何反对的话,彼时我在陆氏工作,不得不说,陆行止是同辈里甚少的野心与实力并存的人。”
梁岷很少听父亲夸过谁,前几天,父亲一直在夸赵家那个三少,他还让自己去查陈嘉许,梁岷就隐隐有些怀疑,父亲和陆行止有什么关系,没想到,却是父亲的恩人与知音。
梁岷问道:“那父亲知道,陆行止是怎么死的吗?”
梁竣的神情瞬间变得哀伤起来。
“陆行止的死,对外的说法,是不治而死,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病,全球多少名医过来为他医治都无济于事,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我在参加完陆行止的葬礼后,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
“什么信?”
梁岷急切的问。
梁竣看着儿子,缓缓开口,说出了这个在心里憋了五年之久的秘密:“我查了许久都没查到那封信是谁寄来的,但信上面的文字,字里行间都在诉说一个观点,那就是:陆行止的死,不止有天降横灾,而且还有人为。”
梁岷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许多:“人为?”
“不过也是,陆行止在位时,得罪了陆家许多人,他们表面服从,背地里却喜欢放阴招,陆行止终究只是个人,他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带陆家走到当时的地位,实属不易。”
梁竣惋惜着,但又想起那个和陆行止长的相像的人,他摇摇头,问道:“陆行止生前的股份呢?”
梁岷道:“我并没查到,陆家现在不如陆行止在位期间,但也不至于破产,陆行止的遗嘱,也没有公开过。”
梁竣看着远方的云彩,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只是叹息道:“陆行止这个人,情深意重,只不过,可惜了。”
这是梁岷第二次从父亲口中听见“可惜”二字。
他垂着头,许久都未说话。
.......
赵君先很快订好了位子。
他效率快到让舒窈咋舌,但是再往深处想,他是寰宇集团的总监,对下属交代事情想必也是如此雷厉风行,舒窈笑了笑,对电话那边说了句“好”。
赵君先自然开心。
去和舒窈吃饭前,赵君先去看望了自己的母亲。
姜韵最近恢复的不错,赵君先联系了几位国外知名的专家来为姜韵治疗,效果显著,只不过,断腿的伤痛依旧藏在姜韵心底,难以磨灭。
赵君先经常去医院,他没有给姜韵安排心理医生,他怕姜韵有抵触心理,而且,他是儿子,有这个责任与义务去开解劝导自己的母亲。
赵君先到之前,去买了姜韵最喜欢吃的饭。
他刚停好车,眼睛随意一瞥,便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
是陈嘉许。
不怪他小心眼,实在是这个男人,自从他一出现,自己的感情之路总归是变得跌宕起伏许多,他不得不记住这张脸。
赵君先下了车,发现陈嘉许早已不见踪影了。
他没有多想,只是走进了医院,推开了姜韵的病房门。
姜韵正在看书,她近日来被赵君先养胖了许多,姜韵看到儿子手中的饭盒,笑意浅浅:“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公司不忙吗?”
赵君先俊脸浮现出笑意:“再忙也要来看您啊,而且,您还不放心我吗?”
姜韵拍了下儿子的手背:“放心,当然放心了,不过君先,妈妈都被你养胖了。”
赵君先笑意更浓:“胖了才好呢,妈妈以前那么瘦,我看了都心疼。”
他嘴甜,哄着姜韵,姜韵心底的不快才慢慢消散。
报纸上都在报导寰宇内斗,赵家车祸事件层出不穷,先是死了的赵承仲,后来是赵冷易,接着是赵夫人,焉知后来会不会是赵总?
那个赵家的三少爷,赵家最小的儿子。
还有些报纸,更是拿赵君先的称呼来说,说赵家明明只有两个孩子,为何赵君先会被称为“赵三少”呢?
既然称为三少,那二少爷在哪里?
甚至挖出早些年赵承仲的风流韵事,姜韵看了头疼不已。
她看着眼前孝顺的儿子,看到了他眼底的青紫,知道他最近忙的不得了,但却还是抽空来看自己,姜韵喝下手中的汤,比起丈夫的冷漠无情和羞辱,这个儿子也许就是老天给她的救赎。
赵君先看姜韵吃完饭,母子两聊了会儿天,赵君先罕见的问起了赵承仲。
他声音很低:“妈,我想知道,父亲生前,是否真的是那样?”
他指的“那样”,是赵承仲的那些陈年旧事。
姜韵叹了一口气,才看着赵君先道:“妈妈没有想过要瞒你,你和赵承仲不亲近,应该也知道了一两点。”
“他娶我,是因为我的家世地位,他有喜欢的人,娶了我,把那个女人养在外面,我一度是京市豪门贵妇的笑话。”
赵君先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苦处。
“他对你没尽过父亲的义务,对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倒是一等一的好,我不知道他的遗嘱到底有没有给那个孩子留下财产,但我想,凭他对那个女人的态度,哪怕他什么都没有,也会给她们母子留下些东西。”
赵君先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问道:“您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吗?还活着吗?”
姜韵看着儿子:“那个女人叫陈杏,自从你父亲死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不过她消失了也好。”
最后那句话说的略微带着讥讽。
赵君先拧眉,又问:“父亲....真的是出车祸死的吗?”
姜韵眼神几度变化,复又恢复了淡漠:“应该是,法医鉴定,车祸致死。”
赵君先听见这话,点了点头:“妈,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姜韵拉住了赵君先的手:“儿子,你答应要带舒窈来见妈妈的事,还记得吗?”
赵君先薄唇弯起:“当然记得,您放心,等过几天有时间,我一定带她来见您。”
姜韵顿时笑起来:“好,你可要说话算话。”
“您放心,我绝不食言。”
“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妈。”
走出病房,赵君先去姜韵的主治医师的办公室,交代了些事,随后便来到了医院大厅。
好巧不巧,他又看到了陈嘉许。
对方这次带着棒球帽和口罩,遮的严严实实,一身黑,像是隐藏在黑夜中。
赵君先看到他走进了一个办公室。
而此时,手机忽然振动起来,赵君先知道,这是自己定的日程表,他最近事多,怕自己忘记。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再抬头时,陈嘉许已经不见了。
赵君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神经质了.....
他摇摇头,赶紧走出医院,和窈窈的约会,千万别迟到了才好。
赵君先的背影缓缓消失在了眼前,陈嘉许从黑暗的拐角中走出来,他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朝反方向走。
赵君先来医院,肯定是来看姜韵。
听说,赵君先找来了全球的顶尖医生为姜韵医治,陈嘉许隐藏在口罩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真是可惜啊。
他轻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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