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沉思索片刻,道:“联系亿策的其他董事,就算他们不想保温澈,也不会弃公司利益不顾,今天之内必须把声明发出去。”
助理只好又去联系其他人,终于赶在下班前让公关发出了声明,造谣的几个营销号也相继收到律师函,不敢再继续胡言乱语。
两家公司下场,事情控制起来比昨天容易得多。
虽然负面消息还在往外冒,但已经在公关的可控范围,现在千代的公关部买水军推热搜就少了很多阻挠。
顾千珩的办公室都快成烟囱了,司沉推门进来被呛得差点翻白眼。
他打开窗户,将空调转换成送风模式,尽快散味。
司沉汇报完工作,开口道:“千惠让你下班后尽快回去,秦阿姨那边她劝不住。”
早上闹过一出回去以后,顾千惠就一直和他保持联系,但情况并不乐观,秦楚曼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就连古董茶具都砸了两套。
柳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分开的她,吓得不敢随意在客厅走动,就连中午做饭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管家胆子大,会劝上两句,发现没有效果后也不再多管闲事。
秦楚曼的怒火甚至燃烧到了顾千惠的身上,连带着把她也骂了进去。
听司沉说完,他抬起猩红的双眼,疲惫的说道:“今天辛苦你了,洛星辰那边有消息记得告诉我,晚上的直播我让吴特助盯着,你有空的话留意一下。”
洛星辰从早上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公司,没人知道他在忙什么。
司沉点头,道:“顾家的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你这个状态不适合开车。”
司机是他提前通知顾千惠,所以才来的。
眼前这个颓唐的男人,如果开车,没人能控制得住,违规驾驶事小,出了意外才麻烦。
顾千珩简单的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把重要的全部锁进柜子里,这才拿起手机离开。
看着他萧条的背影,司沉也觉得心头一通,如果能熬过这一劫,便皆大欢喜。
顾千珩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司机担心路上颠簸,刻意放慢了速度,比平时晚了十多分钟到家,车停稳,男人便睁开了眼睛。
他随手在车里翻出一盒眼药水,滴了两滴,确定缓解了些许疲劳,才开门下车。
秦楚曼坐在客厅,脸色和早上在公司不相上下,都是黑沉的。
他解开袖口的扣子随意的往上挽了挽,顾千珩连回房间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开口道:“妈,你一定要逼我吗?”
蔚凉的话题注定绕不开。
沙发上的中年女人冷哼一声,说道:“是你在逼我。”
顾千珩头痛欲裂,但对方是养育他的母亲,必须要耐着性子交谈。
他问道:“你为什么对阿凉有这么大的偏见?她除了出生不好,其他没有哪里比顾家的孩子差,旁枝那些表亲远不如她聪慧。”
秦楚曼痛苦的看着他,表情崩溃的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得无路可退?蔚凉跟你八字不合,你们天生犯冲,只要待在一起就会威胁道你的命脉。”
他轻笑道:“顾家信佛礼佛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不如把法师叫到家里来再说一遍给我听,我不相信这是他们说的话。”
秦楚曼的手扬在半空中,舍不得打下去,但声音的颤抖难以隐藏,她道:“逆子,你要气死我才满意吗?”
顾千珩态度强硬道:“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秦楚曼忽然故意的笑出声来,道:“好!那我就让你们彻底死心,蔚凉在市中心那套小复式里躲着吧?现在打电话叫她过来,你们一起听。”
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顾千惠忽然开口道:“妈,叫阿凉来干什么,她身体不好……”
蔚凉来了也是要被骂得狗血淋头,这样的怒火不该让她承受。
既然觉得要告诉他们真相,蔚凉作为话题的关键人物之一,当然不能缺席。
秦楚曼扬声道:“管家,让司机去把人接来。”
管家为难的看了姐弟二人一眼,还是点头去找司机了,顾家只要有秦楚曼在,他还是得听从她的安排。
夜里人少司机的速度也可以快一点,四十分钟,蔚凉被接到顾家。
她的脸还有些红肿,嘴里的软肉因为力道过大也被磕破了,现在只要一说话就觉得疼,不说还好表面看不出什么端倪。
蔚凉紧张的站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按响门铃。
是柳姨开的门,她欲言又止的看着蔚凉,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进去。
客厅里灯火通明,越是这样亮堂,她越紧张,甚至还冒出了一股监狱提审犯人的念头。
蔚凉一步一顿的往前走,茶几上沏着茶,但看品相应该已经泡了很久了。
她稀里糊涂就被司机带过来了,到现在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秦楚曼道:“管家,柳姨,你们先出去逛逛,我和孩子们有话要说。”
她有意把人支开,就是不希望被更多人知道。
很快这个大别墅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秦楚曼今天撕扯了几次嗓子,现在已经发炎得连吞口水都觉得痛,随手端起已经冷透了的茶喝上几口,缓解痛意。
她道:“既然你们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阿珩和蔚凉在一起,今天就索性把话都说开,免得说我不近人情,要拆散你们这对痴男怨女。”
景初紧张的捏着手指关节,心跳如雷。
她总觉得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会颠覆心里的某些坚持。
顾千珩感受到她的颤动,将温润的掌心覆盖在蔚凉的手背上,哪怕只是丁点的温暖,他也会毫无保留的给对方。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分开。
秦楚曼当然注意到了这点小动作,冷笑一声,“蔚凉应该对父母没有什么印象了吧?”
她嘴巴发苦,因为疼痛,说话有些模糊,但不至于听不清,道:“我……我不记得了。”
蔚凉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恢复记忆,对父母毫无印象。
这不算故事的重点,秦楚曼继续道:“当年阿珩被人绑架了,主谋是你消失的舅舅陆江山,同伙是你的父亲蔚国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