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启元帝坐在龙椅上,一脸沉肃地看着下面的大臣,一言不发。
朝堂上的气氛沉默且压抑,站在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龙椅上的天子不快而被迁怒。
大理寺卿本想禀报熊大人之女遭太子玷污一事,可皇上没说话,他也不敢主动说什么,不然皇上要以为他迫不及待想要置太子于死地。
三皇子一派的心中雀跃不已,却拼命压着老是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佯装成战战兢兢的模样,肃穆地站在大殿上。他们早已收到风声,大理寺已经查明,太子并非遭人陷害,而是为了自己的**控制不住强占大臣之女,这样的无耻之徒,已经不配为一国储君,今天谁也保不住他的太子之位,除非皇上要光明正大地徇私枉法,但文武百官皆在,皇上却不会这样做,否则不能服众。
太子自始至终泰然自若,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今天很有可能被废,恢复大皇子的身份。
熊大人今日拖着病体上朝,强打起精神,就想看看太子的下场,下朝后回家告知女儿的灵位。他半辈子为朝廷兢兢业业,可却落得如此下场,痛失唯一的孩子,失望归失望,但他是不可能辞官的,他要留在朝堂上对付太子,这才能告慰女儿的在天之灵。
过了良久,大殿上仍然没人出生,沉默得可怕。
熊大人为女儿报仇心切,他也忍耐不住了,举着玉笏出列,向启元帝行了一礼,恭声问:“皇上,您先前定下的十天期限已到,不知大理寺查得如何了?”
启元帝看向大理寺卿符大人,沉声问:“爱卿,此案查得如何了?”
符大人出列,犹豫片刻,回道:“皇上,微臣已将此案查清,太子殿下他、他并非遭人陷害,而是……”说着,他看了眼神色自若的太子,斟酌了下言辞,接着道,“而是如熊大人所言,太子是酒后失德。”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太子便出列,淡定从容地询问:“符大人,孤上午喝的酒,喝完后还清醒着,中午也没事,事发在下午,这酒后失德从何说起?”
符大人一时语塞,甚至有点想当众斥责太子不识好歹,他当然知道太子是上午喝的酒,而且没喝醉,但是为了太子的面子,也为了让皇上不迁怒自己,只能替太子掩饰一二,毕竟皇上的脸面被儿子丢尽,心中恼火儿子的同时,也有可能会迁怒于查案的他。
说太子酒后失德总比清醒强占大臣之女好点,看起来没那么禽兽不如,酒后失德好歹是酒水的作用,没准儿是看错了人,以为熊大人之女是自己的某位侍妾,一时心猿意马才会如此,但清醒的时候就完完全全是自己精虫上脑,思想与品行都有问题,彻底没救了。
聪明如太子殿下,那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虽然无论如何,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了,毕竟熊姑娘已经上吊自尽,若太子无恙,肯定难以服众,若是还活着的话,还能纳尽东宫,给个体面的分位补偿,但他说的酒后失德比清醒之下强占臣女对太子有利。
不但符大人语塞,就连其他大臣也被这话噎住,酒后失德总比清醒的情况下做禽兽好点,因为熊大人当时都说状告太子酒后失德的,因为太子那天真的喝了酒,太子现在是自找麻烦。
熊大人当即就怒了,气得浑身发颤,沉声道:“太子殿下,您这是要狡辩不成?微臣之女如今还在熊家未下葬,你敢到她的灵体前发誓您没做过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吗?”
太子微愣,没有说话,他知道熊大人是受害者,唯一的孩子都没了,也不想跟他计较,此时回话只会让他更难受。
符大人见状,以为太子因为做了这种事不敢发誓,忙给他递了台阶,道:“太子殿下,虽然您喝完酒还清醒着,但这是上了年份的酒,后劲大。”
说完,还给太子打了个眼色,希望他乖乖闭嘴,别自己把脸面都丢尽,即使被废了太子之位,好歹还是大皇子,被玷污的熊姑娘即使去世,也让他纳为妾,有了夫家,不至于做孤魂野鬼。
三皇子此时也出列,难得的为太子说了句好话:“符大人,此事可有疏漏?太子皇兄酒品不错,怎会做出这种事?”
符大人神色微滞,他也希望此事有疏漏,毕竟德才兼备的太子做出这种事,他也难以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这可能就是人不可貌相吧,凡事不能看表面,表面衣冠楚楚,其实是衣冠禽兽。
符大人没有马上接话,但太子却接了话茬:“三皇弟说得不错,此事还真的有疏漏,符大人素来细心,这回难得失误,不过符大人也是尽力了,毕竟有些事藏得比较深,短短十日时间,他没有察觉也是情有可原的。”
太子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三皇子,眸光越发深幽,带着凛冽的寒意,以及怒火。
三皇子对上他的眸光,瞳孔骤然紧缩,心底有些发憷,回味着他方才所说的话,心中惊骇不已,却极力保持冷静。明明自己已经胸有成竹了,可听到太子这话,他竟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在等着自己。
不少大臣听了此言,登时打起十二分精神,特别是支持太子的,看着两位殿下四目相接,意味深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竟然感觉此事可能另有隐情,事情或许会有峰回路转的可能。
而三皇子一派的,却心中警铃大作,情绪倏然绷紧。
坐在龙椅上的启元帝,听了太子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愧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储君,果然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符大人有点茫然,疑问道:“太子殿下,不知微臣在什么地方有疏漏?微臣愚钝,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太子嘴角微微勾起,再次看了眼略显忐忑的三皇子,转而对启元帝道:“父皇,要证明儿臣清白,还需传一证人进殿,还望父皇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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