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犀眸光一冷：“你什么意思？”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自己练了缓释兵解之术。”那人又笑了一下，一双黑色的眼眸在夜色下银光爆裂，“若是你还怀疑我所说的，不妨看看你的胸前，应该还有练功留下来的血符印。”
他说的很真挚，几度让沈灵犀打消了这家伙是声东击西的念头。
沈灵犀鬼使神差地拉开胸口的衣衫，雪白的皮肤上歪歪扭扭地攀爬着一道一道血色的条纹。
那些条纹就像是扭曲蠕动的蛊虫，在她的身体上汇合成一副晦涩又玄奥的图案来。明明她刚在水中泡了那么久，这些血图案居然一点都没有消失的迹象。
空气中血腥的气味已经消散，只剩下浓重的邪恶。
真的是缓释兵解之术！
沈灵犀的身体陡然颤抖了起来。
苍天啊苍天，你是在跟她开玩笑么？
可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缓释兵解之术，历史上百大禁术之首的邪术，可以让不能修炼元气的人在一夜之间拥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绝好筋骨，只是修炼者绝不可能活过二十岁。
沈灵犀今年十五，也就意味着她只剩五年的时间了。
五年时间，复仇……她做得到么？
正处在内心挣扎中的沈灵犀并没有看到，对面那人一下子僵硬起来的嘴角。
“你居然是女……”那人突然顿住，而后痞痞地笑了笑，“谁叫本王今天心情好呢，就大发慈悲帮你一回吧！”
本王？
难道他也是司马家的人？
沈灵犀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关键词，正要皱眉，月光下，有比月光更灼目的光华迎面袭来，浮冰碎雪，冠盖英华……一时间，她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下一秒，一双冰凉的大手擒住了她的肩膀，哗啦一声，将她从水中拉扯出来，再然后，她的视野里，那银色的光芒如闪电般急速贴近。
那抹温凉附上唇齿的瞬间，沈灵犀仿佛看到无数烟花在眼前炸裂。
血液突突狂奔，手中扬起的冷剑无力地垂落。
她极其没有出息地晕了过去。
沈灵犀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那一日断魂崖上的愚蠢和血腥，有地下审判场上董煜的咄咄逼人，有风花雪月里司马锐温柔外表下隐藏的嫌恶，也有地狱里如梦魇一般缠绕身躯的无情业火，还有沈少宁兄妹喷薄而出的鲜血……
忽然，所有的画面走马灯一般地重叠交错，最后被一抹从天外飙射过来的银光彻底粉碎，她的世界哗啦啦下起了刀子雨，站在地面上的她被贯穿得血肉模糊。
沈灵犀猛然惊醒。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破败的窗纸照在她的脸上，似乎是在提醒着她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
那个人……沈灵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红肿不堪的唇，眼里的寒芒简直可以把阳光冻结成冰。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沈灵犀咬牙切齿地说道，却意外地发现昨夜地面上的污血早已被清理干净，看来那人还是干了点好事的。
事不宜迟，她连忙开始调息起来。
这不调息还好，一调息简直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练气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