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兰只不过是想恐吓他们而已,如今县衙急缺人手,绑他们见官,还白白浪费劳力,如今见他们确实怕了,她便松开了腿。
“下回,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回到家,江听兰在厨房里找到了秦氏,询问所谓的表舅娘的事情。
不料秦氏听罢,手上的菜刀一歪,猛地割到了手指,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一旁的孙氏连忙接过菜刀,让秦氏回屋处理伤口,江听兰心怀愧疚,连忙提了药箱往秦氏的房间跑去。
屋内,江听兰沉默着帮秦氏处理伤口,就听她沉声道:“我们早就跟表舅娘断绝了关系,以后你不要理会她。”
一向温柔可亲的秦氏突然变得这般漠然,令江听兰有些意外,不过想到那黑痣妇人的嘴脸,也情有可原。
然而沉默片刻,秦氏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哽咽中带着一丝愤怒:“如果不是她,你小姨也不会失踪!”
“小姨?”江听兰有些意外,秦氏竟然还有个妹妹?
秦氏用衣袖擦拭着眼角,叹了口气道:“那时候你小姨还很小,正赶上收割,全家人都下田去了,就只剩下你表舅娘不肯去干活,赖在家里,你外婆就把你小姨交给她带着。谁知……她竟然把你小姨带出去赌钱,一时赌昏了头,就把你小姨给弄丢了!”
“什么?”江听兰愤然站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看来今天那一巴掌还便宜她了!
“当时我们全村都找遍了,连河水、井水都看过,可就是没看到你小姨,最后有人说,你小姨是被赌钱的人拿去卖了,可报了官、问了人,还是没问出来,官府嫌烦,就撒手不管了。”
江听兰捏起拳头又松开,反反复复,心思挣扎。
“你外公担心得几天几夜都没休息好,外婆更是大病了一场,没过几年,他们便相继离世……”说到这里,秦氏已是泪流满面。
江听兰咬牙切齿道:“表舅娘弄丢了小姨,那有没有让她负责?”怎么样也得打到她磕头认罪为止!
“怎么负责啊?你表舅娘根本不承认是她弄丢的,说是你小姨自己乱跑,怪不得她,她那一家还成天嚷嚷着你小姨是个赔钱货,丢了就丢了……可你小姨分明乖得很,出门时总爱牵着我的手,稍微走远一点都不肯……你外婆临走前,口中还念着你小姨,还要我们留意,指不定她哪天就回来了,可是我们都知道……”
秦氏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江听兰抚着秦氏的肩膀,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只因她的心情也是同样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秦氏才稍稍平静下来,道:“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尤其是他们家那大儿子,有次吵架输给了别人,就拿着刀追着人家砍,你表舅爷就是被他给活活气死的,所以能离他们远一点是一点。”
“好。”
然而,隔日江听兰去城外施粥时,顺带去了一趟破庙,逼得她表舅娘磕头认错、哭喊着求饶。
只可惜秦氏和秦伦不能来见证这一幕。
自此,她这个女官差不好惹的恶名就在破庙里传开了,在她面前,难民们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唯有笑笑和他的母亲知道她不是那种人,而是嫉恶如仇的良官。
破庙里的氛围安宁了不少,除了江听兰的功劳外,还有知县重派的老官差,以及潜伏在难民中的间谍,为的就是查出暗中煽动舆论的那些人。
难得的一天假期,江听兰正在房间里休息,却听到门外响起了江听雨的声音。
“三姐,你醒着吗?”
紧接着,又听到一句傲慢的女声:“江听雨,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连跟本郡主见面都要喊上你姐,还是说你知道见本郡主是荣幸,要让你姐也沾沾光?”
江听兰倏地坐起身来,打开门,果然看到许久不见、甚是讨厌的小郡主颜珏。
她望着颜珏一如既往的傲娇脸,揉了揉眉心道:“郡主来我家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江听雨的,不然你以为本郡主稀罕这个破地方吗?杂草破屋,毫无美感,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住得下去!”颜珏巡视一圈,脸上的嫌弃分外鲜明。
江听兰默念着清心咒,好容易压下暴跳后,问:“那敢问郡主找我家四弟做什么?如果是来学习的话,好说,但如果是为了其他的事,一切免谈。”
“你敢命令我?好大的胆子!”颜珏朝身边的丫鬟一使眼色,分明是要她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民。
可丫鬟刚抬起手掌,就被江听兰给握住了,看得一旁的江听雨心惊肉跳。
丫鬟挣扎了几下,却发现纹丝不动,好歹她也是身怀绝技的人,此时居然挣不脱这个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小姑娘?
江听兰无视她的震惊,淡笑道:“论打架,你这个丫鬟绝对比不过我。论道理,是你无礼在先。论背景,虽然你是郡主,但天高皇帝远,你还是得听你哥的,可你觉得他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颜珏哑口无言,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江听兰甩开那丫鬟的手,还致使她踉跄了几步,颜珏半吃惊半埋怨地望着自己的丫鬟。
“郡主,我……”丫鬟急于解释,可颜珏却抬手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须臾,颜珏转向江听雨:“学习有什么好的?本郡主现在要出去玩,你,陪本郡主去!”
“我?”江听雨指着自己。
“嗯哼!”颜珏挑起秀眉,“你不是想要功名吗?只要讨好了本郡主,还用担心没有官位可坐?”
“这……不行!”江听雨羞愤得满脸通红,连一对招风耳也是红色的。
“为什么,不是你说的想做官吗?”
“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
“我哪里才值五斗米啊!”
“你……”
两个半大的小孩还再斗嘴,江听兰却陷入了沉思。
初次见面,这个小郡主便调侃江听雨,她还以为只是小郡主故意羞辱他们罢了,但以现在这种情形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猥琐。
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现在有大腿送上门来,干嘛不抱呢?
“四弟,郡主初次来清河县,人生地不熟的,刚好子安哥他们都不在,眼下郡主也就认识咱们而已,不如这次你就带她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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