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释放的梁子成连眼皮都没抬,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听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脑中充满了问好。
这个梁子成怎么浑身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她不过是问问梁子安的事情,他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
难道他和梁子安闹不愉快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听到一声略带欣喜的呼唤:“三姐,你怎么来了?”
“嗯,我和二哥过来看看那只小狐狸,正准备回去吃饭,也不知道二哥跑哪里去了……”说着,江听兰抬眼望了望,依旧没见到江听风的身影。
“小狐狸最喜欢去后厨了,现在正是到了开饭时间,它应该跑到那里去了吧?三姐,要不你跟我过去看看,说不定二哥就在那里。”
“也好。”
江听兰跟着江听雨前往后厨,路上,她问:“四弟,你子安哥回来没有?”
“他好像还没回来,这几天都没见到他来上课。”江听雨道,想起刚才那一幕,又说:“子成哥近来好像很不开心,对每个人都是那样,动辄冷眼冷语,二姐你别放在心上。”
江听兰顿觉欣慰,这个四弟果然心思灵敏,什么都看的通透。
她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
江听雨摇了摇头:“我没问过,也不敢问。”
闻言,江听兰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和梁子成也没有多深的交情。
在义塾后厨,江听兰果然看到了在那里喂狐狸吃食的江听风,她跟江听雨道别后,就把人拖走了。
因着江听风的要求,秦氏早就把饭菜做好了,见到姗姗来迟的当事人,忍不住念叨了他几句。
江听风嬉皮笑脸地说:“娘,我饿惨了,先吃饭吧……”
“等会儿吧,你大姐还没回来呢!”说着,秦氏担忧地朝外头看了一眼。
“我去陈家找她。”江听兰正准备出门,就听到院中那边的推门声。
秦氏连忙站起来,边走边朝外喊道:“听梅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陈良哥跟我一起回来的。”
江听梅挽着陈良的手进门,从两人脸上腼腆而喜不自禁的神色来看,八成是解决好误会了。
“好、好,回来就好。”秦氏忍不住热泪盈眶,江唐扶着秦氏的肩膀,低声细语安慰她。
见状,江听梅也含着泪水:“娘,对不住……”
陈良握着她的手,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江唐和秦氏:“岳父、岳母,昨日是我不对,从今天起,我一定会好好对听梅,绝不让她受一丝委屈的!”
“好,你小子有这份心就对了!”江唐笑着说,“这是喜事,别站着哭了,赶快坐下来,一起吃饭吧!小风,再去拿一双碗筷来……”
其乐融融地吃完饭,江家两个大人、以及一对新人还留在饭桌上促膝长谈。
江听兰闲着没事,同时也害怕被秦氏盯上,就找了个借口,陪江听风再去清点下东西,以免他落下什么。
等江听风背着行囊出屋后,厨房那边也聊的差不多了,四人都走出来,准备送江听风去村口。
秦氏一见到整装待发的江听风,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絮叨着:“到了那边别亏着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还有二两银子,我给你缝在裤腿那儿了,你仔细点,别弄掉了……”
江听风安慰她:“知道了娘,我会保管好财物的。”
江唐忙纠正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你出去之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若是遇到劫匪之类的,别逞能,保住自己的命才是要紧的……”
“是是是……”
临行前,江爷爷、江奶奶,以及大伯家有空的人都过来了。
一大家子把江听风送到村口,挨个儿叮嘱过后,正准备上牛车的江听风,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喊声。
“江听风!你给我等一下!”
会这么霸道又不舍地喊他的人只有王家的三小姐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迎面驶来,车厢那方,王小盼将头探出窗来,紧紧地盯着他们。
准确来说,是紧紧地盯着江听风。
马车停在众人面前后,王小盼立马跳下车,跑到江听风面前:“你,跟我走。”
“啊?可是我要去裕元县啊!”江听风虽舍不得她,但理智还是在的。
“我知道,我送你出村。”王小盼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十分豪爽。
“哦哦,行吧……”江听风拿眼打量几个长辈的脸色。
江唐面色如常,挥挥手:“去吧,知道你们舍不得,路上说说话也好,小风,照顾好小盼姑娘。”
“嗯,我知道的。”江听风跳下牛车后,就直接被王小盼拽上了马车。
须臾,马车便启程了,江听风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不舍地朝家人挥挥手,但没挥两下就被拽了回去。
江听兰见状,忍不住笑了,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直到马车消失在山路,江家人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一路上话着家常。
江听兰边走边踢着路边的石子,心想待会儿要怎么跟秦氏推脱相亲之事,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抬起头来,见江语荷正一脸复杂地盯着她,问:“堂姐,怎么了?”
江语荷顿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三儿,我上回听梁子成说,梁子安不会回来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啊?他不回来了?我、我不知道啊……”江听兰只觉脑袋轰了一下。
“他走之前,没有跟你说吗?”江语荷亦吃了一惊。
“没、没有……”江听兰有些魂不守舍,忽地抓住江语荷的手,“他不回来了?为什么?”
江语荷被她抓得疼了一下,微微挣开后,才道:“我也不知道,梁子成没跟我说。”
梁子成,又是他。
之前在义塾的时候还对自己说不知道,却早就把事情告诉了江语荷。
可他为什么肯跟江语荷说,却不肯对她透露半分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
江听兰望向江语荷,对方正一脸担忧地看向自己,那种神情不似作假。
她顿觉一阵荒谬。
她干嘛要去怀疑江语荷啊?江语荷的性子,她还不了解吗……
而且,她跟梁子安也没有明确的关系,有什么资格嫉妒呢?
想到这里时,江听兰只觉得左胸口那块好似缺了一角,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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