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阁下花多少,清旷亭前水浅深。”
蓬莱仙岛,传说住着神仙,可又有几人知道那里住的是九尾狐妖一族。
随意和尚手插在衣袖中,低着头走着,心思早已不知飘到哪里了。
念一句佛号,随意和尚抬头看一眼刺目的阳光,感觉脑子瞬间清明不少。
“佛也好,魔也罢,皆不论了,此行结束,我还是回寺中吧。”
扬州城百花缭乱,这些行走的话使人烟花缭乱,不过这三人却无心去看她们,褚牙牙的眼光始终没离开扬州城街道上小贩摊子上的小玩意,落风阳又不在乎这些,而随意和尚刚被那千面狐女扰了心情,更没心思看这些俗物。那些秋花院,春风楼的姑娘们站在门口千姿百态,搔首弄姿,照顾着客人,而这三人除了褚牙牙感觉好奇外,落风阳和随意和尚看都没看一眼。
行至一段路,三人饿了,便进一酒楼里吃饭。随意和尚不吃肉,便点了一些素菜,但随意和尚却点了一壶酒。
褚牙牙看着做和尚的舅舅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感到有些奇怪,便说道:“舅舅,和尚不是不能喝酒的吗?”
随意和尚放下酒杯,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便行了。”
褚牙牙则有问道:“那你怎么不要些肉吃?”
随意和尚则说道:“在我看来,酒是粮食酿的,可以喝,肉则是要杀生才得来的,吃了就相当于害死那动物,有违我心。”
褚牙牙似懂非懂,说道:“哦。”
落风阳则说道:“这你都能看的开,这个对那千面狐女看不开。”
随意和尚说道:“这些是身在之物,可有可无,不影响我心,可她就不同了。”
接下来落风阳的一句话让随意和尚将口中的酒给吐了出来。
落风阳说道:“这酒是那千面狐女送来的。”
随意和尚一口酒喷出,然后转头,便看见掌柜台旁,一个小二在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随意和尚连忙转身,低着头,假装没看到。
随意和尚说道:“我都没认出来,你怎么认出来的?”
落风阳说道:“我修为虽下降,但这些小手段还是有的,她离开时我便在她身上做了标记,我们一进这酒楼,我便感觉到了。”
随意和尚低着头,把头压的低低的,狠狠的扒拉着碗里的饭。
落风阳知道,可能是因为自己最后一句话使得千面狐女改了注意,让她看到了希望。落风阳不知道千面狐女的结局如何,也不在乎千面狐女最后能否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只是将师父说的话说了出来,至于如何,还是要千面狐女自己抉择。
落风阳知道这世上有妖,就像李府中的红鲤鱼,虽然不能化成人形,但明显已经有了灵智。俗话说的好,鸡不过六载,狗不过八年,说的便是一些动物在人身边时间长了,慢慢的就会生出灵智来,从而化妖,而李府小溪中的那个红鲤鱼,已经有五十年之久了。
落风阳知道这世上有妖,但除了李府那红鲤鱼,其他的还真为见过,只是听到一些民间传言,信什么大仙之类的成精动物,感觉奇异而已,至于那些大仙如何,长什么样子,他还真不知。就像身后的那个千面狐女,他只知道她是妖,只感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人类有些许不同,但如果他们收敛了气息,将自己化做人样,他们要是不主动暴露,怕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狐女擅长媚术,这千面狐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显媚态,虽然她现在是一个店家小二,是个不起眼的男子,可她一笑,总会使酒楼中的客人不由自主的多瞧上两眼。
随意和尚低头吃饭,褚牙牙则站起身来,来到千面狐女身旁,说道:“姐姐饿不,饿的话可以坐下来一起吃。”
千面狐女伸手,摸了摸褚牙牙的头,说道:“你们吃吧,怕有人不欢迎我。”
站在旁边的掌柜则开口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那,没看到这是个男的,叫什么姐姐。”
褚牙牙瞪了一眼掌柜,掌柜则说道:“谁家的孩子?真没教养。”
千面狐女扭头笑着说道:“掌柜别和小孩一般见识。”
这一笑,不知为何,掌柜竟想起来在春风楼逍遥时里面女子的笑容,心中自然而然的舒畅了许多,也笑着说道:“那是,那是。”
三人吃了饭,便不再在扬州城停留,出了扬州城,向京城而去。
铁角山山脚,三人雇了个马车赶着路,一路上褚牙牙睡的死死的。
随意和尚和落风阳则小声说这话。
随意和尚说道:“这次见到李先生,心里倒是有些疑问需要李先生解惑。”
落风阳说道:“我师父生性淡然,也不知肯不肯回答你。”
随意和尚说道:“他会的,当年李先生还和我一同喝过酒那,我俩算是老相识了。”
落风阳说道:“那甚好,既然认识,想必师父愿意的。”
随意和尚又说道:“不过不知李先生见到我如今的模样会不会惊讶?”
落风阳说道:“师父为何会惊讶?”
随意和尚说道:“当初我和你师父一同如果万青城,你师父则说过最恨光头,说光头大多虚伪至极,唉!希望到时他别闭门不见。”
落风阳说道:“放心,我师父会见你的,他讨厌和尚,又不是讨厌你。”
随意和尚说道:“也是,毕竟我俩还一同偷过酒喝。”
两人相视而笑。
突然,山道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随意和尚和落风阳惊觉起来。
落风阳看着随意和尚说道:“跟了又一会儿了,怕是打的我们的注意。”
随意和尚疑惑这说道:“莫非是姜家的人追来了?”
落风阳说道:“很可能,姜家势大,在扬州城有眼线也不奇怪。”
这时,一支箭突至,落风阳在马车内将箭挡住,接着数十支箭飞至,落风阳抱着沉睡的褚牙牙,跃了出去,随意和尚断后,将袭来的箭击落。褚牙牙受惊而醒,三人站立,而赶车的马夫早已经被乱箭射死。
随意和尚站在落风阳和褚牙牙前面,向着山林两边喊道:“贼头贼脑的鼠辈,可敢现身?”
一声爽朗的笑声响彻山脚,一个提刀大汉带着三十几人出现在两侧。
提刀大汉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随意和尚扫过众人,见三十几人,也就领头的提刀大汉有归气巅峰修为,其他的都是一些内息修为者。看来,他们是碰上打劫的了。
随意和尚笑着,看着提刀大汉,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乃出家之人,靠山吃山,靠水喝水,遇人化斋,身上从未装过银钱,没有银钱给各位施主。”
提刀大汉一听没钱,当即就怒了,喊道:“没钱,你没钱你身后那两个那?”
随意和尚说道:“这二人是去我千佛寺求签去了,在我寺求了下下签,为保吉福,便将身上所带银钱全都捐赠于我寺了,他二人也没钱。”
随意和尚故意将自己说成千佛寺的和尚,这样,以千佛寺在晋阳王朝的声望可以震慑一些图谋不轨之人。
提刀大汉听到千佛寺的确被震慑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来自己小小归气惹不起千佛寺,二来要是这样放这几人过去岂不是有损他老大的形象,让他如何在手下面前立足。
这时,提刀大汉看到了落风阳手中拿着的那把精致的剑,于是开口说道:“原来是千佛寺的高僧,既然没钱也就罢了,可我兄弟众人辛苦一场,这样空手而归不合规矩,那位兄台手中那把剑就当做我等的辛苦费了,如何?”
提刀大汉说话很是客气,既不得罪随意和尚,还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给众位兄弟一个交代。
落风阳听此皱眉,往前踏出一步,笑看着提刀大汉,说道:“你想要我这把剑?”
提刀大汉见落风阳将剑提起,越看越精美,心中暗道,“这是把好剑。”
提刀大汉说道:“是。”
落风阳微微一笑,说道:“那便给你。”
说着,落风阳拔剑,剑飞向提刀大汉,提刀大汉见之心喜,伸手接剑,可剑飞的极快,瞬间便知提刀大汉面前,向着提刀大汉刺来,提刀大汉感觉危险,连忙躲避,可落风阳甩出去的剑会有那么好躲的吗?剑光一闪,一道血柱喷起,那提刀大汉被斩了脑袋。
三十几劫道之人,见老大一个见面就被人秒杀了,哪里还敢打劫,很快便鸟兽群散。
随意和尚念一句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落风阳你本可不杀他。”
落风阳将剑捡起,仔细抚摸着剑,剑不沾一滴血,剑映着阳光,闪闪发光,抚摸过后,落风阳将剑归鞘。
落风阳说道:“此剑是我母亲送我的,打他注意的人,皆该死。”
随意和尚见劝说不过,说道:“阿弥陀佛,杀多成魔。”
落风阳则嗤笑的看着随意和尚说道:“你念佛念傻了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褚牙牙一脸崇拜的看着落风阳,然后对着随意和尚说道:“念佛念傻了吧。”
不等随意和尚骂他,便追落风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