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赵启轩等人都来到了虹山寺。
他们确实没想到在这么一座不足一百米高的小山边,竟然有这么壮阔的寺庙。
进到里面,发现一大早就有很多人前来拜祭祈福了。
赵雪婷和陈可岚拉着小尹到寺庙的佛像前准备求签。
赵启轩稍微垫垫脚尖,想通过找场来寻找到那位天道师。
走了快一圈,却是依旧一无所获。
索性将身上的欺天符递给了林道琴,而后自己站在路的中间一动不动地等着。
半个小时后,一个年迈的僧人走近,开口道“阿尼陀佛,施主找贫僧有何事?”
赵启轩转过头去,见到了这名僧人,头顶锃亮,雪白的胡子垂到了胸前,却是没有一丝天道师的场。
赵启轩微微皱眉,开口道“大师可是天道师?”
“阿尼陀佛,往事不可追忆,十几年前曾是,现如今只是寡淡的白身。”
“敢问大师如何称呼?”赵启轩微微鞠了一躬,开口道。
“贫僧出家前名秦天,现在法号无修,施主大可叫无修僧人。”
赵启轩很是震惊,这天道师秦天的名号他在小的时候还是听他爷爷提过的,当年才15岁就怒斩了一大伙贩卖儿童的修士,传为天道师间很是受肯定的事迹,现如今怎么会落得如此这般。
“无修大师,您谦虚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名被称为无修大师的僧人微微侧身摆手,示意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赵启轩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敢问无修大师,为何出家,而不是尽天道师的职责?”
“阿尼陀佛,你可知为何天道师是隔代继承的?”
赵启轩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知道,还请大师指点。”
他确实在以前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甚至问过他爷爷,但是得不出答案。
“是为了让你有牵挂。而我如今早已经了无牵挂了。”
赵启轩闻言,陷入了沉思。
意思是他的白身父母都是上天扣押下来的人质吗?为了让他们在天灾面前没有多少抵抗能力,以此牵制天道师?
他却不敢打破砂锅问到底。
人,总是存在着一些敬畏的。
“无修大师,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无修大师叹了口气,开口道“秦阳洪灾,我所出生的小镇就叫秦阳镇。”
秦阳镇洪灾,受灾人数超过5w,只有寥寥数千人生还。
且生还者大都是天术师或者天算师,只有少部分是运气比较好的白身。
以前在明阳市被赵启轩剥去修为的那两个修阵符的天术师,就是秦阳洪灾的幸存者。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点是,秦阳镇距离秦河是有比较远的一端距离,并且秦阳镇的地势较高,理论上秦河的河水是不可能倒灌道秦阳镇的,但却是切切实实发生了。
各类专家都含糊其辞,没能从科学的角度解释清楚这一切。
赵启轩和林道琴对视了一眼,他们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的家人应该都是在秦阳洪灾中去世了。
无修大师再次叹了口气,这次的语气深沉了很多“当年,我的发妻犯了大错,有违天道,我不忍下手,让她走了,便招此天灾。”
“抱歉,让无修大师回想起这些伤心往事。”
无修大师抚了一下胡须,眼睛里还是有些浑浊“无妨,无妨,都已是过去了。最后无依无靠的我也算是了无牵挂,就出家做了和尚。”
“你是我出家这十几年来遇到的第一位天道师了,而且还这么年轻。”
赵启轩微微有些惊讶,他的掩道符还在身上,却是依旧是被无修大师看穿了天道师的身份。
不过若是无修大师没有看穿他是天道师,许是不会跟他说这么多往事。
“无修大师,我想问现在的世道为何变了?”
无修大师转头看着赵启轩,突然便轻轻笑了“施主,你怕是问错人了,我出家十余年,哪还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了。”
赵启轩闻言,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开口道“我也是离开了十年,但是却被迫着回到了修士界。”
“如是施主能离开,还是尽快离去吧,天道师不好当呀!”
赵启轩苦笑着开口道“就算是我想离去,哪有那么容易抽身而去,总是会担上一点代价的,目前这些代价还是承受不起。”
赵启轩所指的代价,就是他的亲人。
“阿尼陀佛,贫僧在8年前倒是收到天道会的邀请,他们邀请我前往青藏省的雪萨市那里居住,说是大部分天道师已经居住到了那边,你若是心中存有疑惑,可到那边去。”
赵启轩闻言,微微皱眉,他想起小尹就是青藏省。
而青藏省是在国界的最西部,那里比较贫瘠,人烟稀少,为何天道会要安排天道师去那里居住。
更让赵启轩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天道师们居然都接受了天道会的邀请,居住到了那边。
“无修大师可知为何?”
“阿尼陀佛,贫僧并没问,而他们也没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已经是白身了,他们又何必叨唠我去呢。”
赵启轩闻言,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无修大师,却是发现没有一丝场的波动,开口道“无修大师,您的修为呢?”
“我自己散去了,连同我以前自己习来的一门术法修为也是散去了。”
赵启轩闻言,立马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无修大师。
无修大师似乎看穿了赵启轩心中所想一般,开口道“起初一些日子,确实有些人前来虹山寺找我报复,但大都是殴打一顿便了事,这倒也无妨。时间消磨一切,如今我已是风烛残年,他们的恨意也已是所剩无几了。”
对的,赵启轩所想的便是这个。
当你散去了天道师的修为时,舍去天道师的职责的同时,也是丢失了所有庇护。
从一位天道师变成一个白身后,那些以前的对你不理解的人,但是畏你的人,便会蜂拥而上,扑倒你,宣泄他们对天道的怒意。
赵启轩沉默不语。
而林道琴也只一直坐着一侧听着,从未插话,他在关键时候还是不会太过于乱来的。
“施主,我所能知道的只是,上天有所隐瞒,你所认为是错的,并非真的就是错的。”
无修大师起身,继续开口道“我所能说的也就如此了,施主一路多多保重。”
赵启轩和林道琴起身,都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片刻后便带着赵雪婷等人离去。
赵启轩回头看了一眼虹山寺,心情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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