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桃林已无曼桃,小壶山在阳光的照射下却美轮美奂,壶溪的水熠熠闪光,溪水上有座石拱桥,时磊太学士和盍应明太学士合建小壶山园林后才有的。
有个女子,妙曼身材,穿着紧身的运动衣,黑发飘飘,律动韵舞,脚步声节节蹡蹡。
时磊老早就来到了曼桃林旁边的通幽小径,他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正好可以看到外面,又隐蔽其中。
节节蹡蹡的声音愈来愈近,时磊探出期许的头颅:“秀琴,你来啦,上来,我们走走。”
“时太学士,不要叫得那么亲热,你看我是那么轻浮的人吗?”
时磊要去拉柯秀琴,被她使劲甩开了。
小径曲曲折折,幽明交互,清香怡人,一声呱叫从林子上方落下,惊得柯秀琴一个颤抖,时磊赓即抓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点与点之间是有时空的距离,但此扣已非彼扣,彼扣本应绵长如斯,最终坠落在时空隧道的尽头。
“三生石,哪有什么三生石,三生,已无今生,何言来世。”柯秀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强烈的哀怨。
时磊旋即搂腰抱着柯秀琴:“是我不对,我负了你,时至如此,我又奈何?”柯秀琴微微挣脱,耳朵却受不住那微醺的暖意,进而是温存,两股超越时空不能轰轰烈烈碰撞的温情。
最终,泪眼朦胧的柯秀琴还是将她梦里的三生石推开了,无奈的推开是重复的一幕幕:“有人看到,不太好!”
“没人能知晓的,指环开了静默。秀琴,你还是体贴入微,温柔可爱。”
“我不怕,还有什么可以怕的。”
“现在好吗?”
“有什么好的,我过得如何,你难道不知?!一切只为了掩盖夜深人静的心如刀绞,这都是你这个天杀做的好事!”
时磊刚要开口,带着负罪感的嘴巴还未张开,就被柯秀琴抢先说了:“你找我什么事,你不用说,我知道,我这样约你,你都不拒绝,哼,肯定跟天极计划有关。是吧?”柯秀琴此时的语调很是平缓。
“嗯。”时磊的声音细如蚊蚋,他不敢多说了,说什么,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对,强调接受在这里见面是为了天极计划,真是薄情寡义?不是利用,那又能是什么,重修姻缘,两人都知道,将会坠亡地狱。
“我知道,是那个传说,宇宙往生,外宇宙,太泛了。那毕竟是个传说,可是,就这个传说,让你着魔,可恶的传说,硬生生将我撕扯。宇宙门,真有吗?可能有吗?宇宙门传说,真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扯淡的事。三生石,我心中的三生石,是,宇宙太大了,我的三生石迷茫了,迷茫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此生本就无所往寻。时磊,你是我心中的刺,我却把你当做三生石。既然如此,我又有何求,我再帮你一次,最后一次,就算我拔掉了这根痛彻心扉的情刺。我们柯氏,从来不敢有任何激进的理念,我们从来循规蹈矩,研究中从来不敢有任何妄念,我们专注生命安全,从前古时期依然如斯。你看看,猫人,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本来同种的,上半身和我们差不多,和我们有生殖隔离,他们的家园被摧残,逃到这里,我们本来要灭了他们,虽然,没灭,最后,他们如何,你看看他们的现状。我们就怕突变,怕我们变成四五不像,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我们柯氏的贡献让我们在生命联维会有一席之地,我虽然在柯氏家族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我家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我帮你,我会帮你!请你满足!”
柯秀琴长长地说了一通,心里舒坦多了,吁气也畅捷得很。
时磊不敢插话,只能听着,只能像个认识到错误的孩子一样。
“时磊,过往,我心中的期许夜夜将我抛起落下,所以,盍应明跟你合建园林,我也没反对。现在,我明白了,你心中从来没我,也没有古琮珑,她不过和我一样,是个苦命的人。”
柯秀琴又吁了口气,接着说:“时磊,你那个计划,肯定很难,估计不能立项。你不能改改性子,大胆一些,别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了,你不会变通一下。”
略略迟疑了一下,柯秀琴又接着说:“要我帮你,也可以,我要到那个地下去问问那个三角瞳孔的怪物。”
时磊没有开口,低下了他的头颅,怎么说他也不是个太有主见之人,更何况,就是那次,唯一的一次,他带着自己的恋人柯秀琴到了家庙的地下,导致了柯秀琴和他分手。
“不行,就算了?”柯秀琴加大了音量。
“好吧!”他不知道柯秀琴算了是什么意思,既然她主动要去,他现在的反对也拯救不了当初的恋情。
柯秀琴心中的期许夜夜将她抛起落下,不止时磊,还有血狱人奇迅。
那天,时磊就在旁边,悚身涕跪,束手无措。
她被奇迅给包裹进起来,滚进地洞的另外一个漆黑的大洞里。
恐惧的时磊,在她被奇迅染指的瞬间,本能的退缩,不管不顾她的惊悸,她的嘶竭。
奇迅滚进去的时候,在重力的条件下,她感觉得到,她甚至有些晕眩。
晕眩并非是呼吸给造成的,畅通的吸气能够让她闻到一股味道,奇诡而酸香的味道,绵绵而刺激,滴沥着她悴忧的小心脏。
真的就是这脆酸酥麻的气体分子,她放弃了任何的反抗,夺去了她心灵深处的悚然。
惊叹是她顺然的转化,柔默的她坦然接受细腻娇嫩的肌肤被触碰的快感。
她的感觉很清晰,她的衣物被褪去,不是手的动作,衣物被整个撑起掀走。
安然躺着的她舒然而酥软。
紧接着的是磅礴的空虚。
如痴如醉,患得患失,欲仙欲死,她坠入了人世间的绝望与期许。
衣物被套上后,她柔润的手指触碰到了大洞的地面,她以为自己坐在木头上,可是,这瞬间,可怕才潜袭而来,如水银灌进她虚空的脑子。
那绝不是木头,是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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