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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职业的特殊, 娱乐公司一般都有自己的医务室,医生进门看见了越知行,有些惊讶, 但也顾不上太多,跟着他就朝卧室走去。

    本来已经走了的东郭承也回来了,还带着安瑶, 小小的房间里整整齐齐地坐了一排人。

    路禾醒着, 正虚虚地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被子,只露了一张苍白的脸在外面。

    他看见医生进来,强打着精神笑了一下,“你们太夸张了,就是个小感冒。”

    成功换来一屋子人不满意的目光。

    医生很快给路禾检查了身体, “发烧主要是着凉引起的;脚扭伤之后没有静养, 有些严重;还有贫血,不过你们这些明星都贫血,我就不多说了,加强营养;血糖也有点低,晚上吃了什么?”

    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把目光聚集到了越知行身上。

    越知行始终垂着眸看着路禾,半天才意识到医生说了什么,一言不发地起身出了房间。

    医生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们,这又是经纪人,又是助理的,还照顾不好一个人, 真是的。”

    瞧东郭承一脸愧疚,安瑶满眼关切,路禾连忙解释,“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小心。”

    医生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正要说你呢。”他刚说到一半,瞧见了路禾床头柜上放着的助眠药。

    “你还吃这个?”他问。

    路禾瞧了一眼,是原主留下的药,他本来收起来了,但前面因为知道越知行的本来样子,整宿得睡不着,才又拿了出来。

    “没吃。”他小声道,“就看了一下。”

    路禾的身体还残留着原身的记忆,他那天晚上辗转反侧了一夜,把药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最后怕依赖,还是没有吃。

    “幸亏没吃。”医生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叮嘱,“这个药的药效有点强了,只是普通的失眠不用吃这个,对身体不好。”

    “哐啷——”

    路禾正要答应,厨房传来了一个铁盆落地的响声。

    苟理耳朵一动,反应过来是越知行在做饭,忙不迭地道,“我去帮越哥。”

    他慌慌张张地赶到厨房,瞧见越知行背对着外面,正蹲在地上捡米。

    “越哥,你在干嘛?”第一回见到神仙做饭的苟理吓得脸都绿了,赶紧要去拉他。

    “煮粥啊。”越知行皱着眉,“谁能想到那盆能这么滑。”

    “您还会煮粥啊?”苟理挠了挠头,“也行,但也不能只有粥吧?”

    “那你看看外卖。”越知行依旧蹲着捡米,“不要太油腻。”

    苟理点开外卖软件,已经半夜十二点,开门的店只有寥寥几家烧烤。

    “算了,我做吧。”他打开路禾家的冰箱,在一群气泡水的重围下找到几个鸡蛋,又翻了翻空荡荡的冷藏,找出来了两个冻得梆硬的西红柿。

    “这就齐了。”他笑着,把两个鸡蛋比在了眼睛上做了个鬼脸,“西红柿炒鸡蛋,配白粥,绝配。”

    越知行懒得理他,他把捡好的米放在水里反复冲洗,水龙头刷拉拉地冲在米上,起了细细的水泡,米被暴躁地搓得沙沙响,越知行洗了一遍又洗一遍,在水声中忽然骂了一句,“草”。

    苟理磕蛋的手抖了一下。

    心里却知道越知行为什么会这样。

    四个小时前。越知行本来开开心心地准备下楼买粥,结果刚到楼下,一个穿着婚纱,拿着捧花的年轻女孩就迎面走了过来。

    越知行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别人,可他又的确不认识这个长相算不上清秀的女孩,一时有些纳闷。

    “越知行。”王莎曼叫了他的名字,把手里的花递给了他,“我是你的粉丝。”

    越知行皱了皱眉,又强迫自己舒展开,接过了王莎曼造型奇特的“花束”,道了声,“谢谢,我有急事。”

    “你接了我的花?”王莎曼笑着拦住他,“那你就是答应我的求婚了?!”

    “不是。”越知行没反应过来,手里却已经将花塞了回去,王莎曼没接,花束“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怎么会!”王莎曼着急了,“我知道你在这,我花了好多钱,找了好多人才知道你在这排话剧,我早上就坐了高铁过来,在你的酒店等了一个白天才听人说你在这边,我真的很喜欢你。”

    越知行抬手想让她离自己远点,想了想,又后退一步和她保持了距离,眉宇中露出了一些不耐,“谢谢,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你该回家了。”

    “我不回去。”王莎曼又逼近他一步,“你住在西顿酒店5066对吗?我可以晚上去找你吗?我定了5065的房间,就在你对面。”

    越知行攥了攥拳,给李修铭打了电话,“我这里有个私生粉,解决一下。”

    “我不是私生粉!”王莎曼喊得有些狰狞,“我只是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越知行面无表情,“因为我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王莎曼捡起地上的捧花,咬着牙问。

    一楼的住户有几个好奇地探出了头。

    越知行看见了,一句“我喜欢路禾”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说啊!你又说不出来!”王莎曼喊完,又笑了,她理了理自己因为情绪激动而纷乱的发,忽然如小女人一般羞怯,“你答应我吧,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越知行的忍耐到达了极限。

    他的手臂暴起青筋,拳也在微微颤抖,要不是理智告诉他不能打女人,不能给禾禾造成负面影响,恐怕早就将这个聒噪的女人推了出去。

    “知行。”关键时刻,李修铭到了。

    他刚在停车场点着了车就接到了越知行的电话,一路跑着便赶了回来。

    越知行退后一步,将自己掩在阴影里,小声道,“你处理一下,我要去买粥。”

    “你别走!越知行——”王莎曼立即抓住了他的衣服。

    苟理看见她动手,连忙上来帮忙。

    可三个人都是男的,谁也不方便对他下手。

    最后还是李修铭软硬兼施,搬出了侵犯**权、扰乱治安等等条例,才将这位祖宗送了出去。

    瞧着王曼莎离开,越知行两手插着兜,脸色铁青,唇抿得死紧。

    李修铭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难得地调侃了一下越知行,“恭喜你啊,红了。”

    都有私生粉了。

    越知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抬脚就要往外走。

    苟理连忙去拦他,“越哥,你干嘛去?”

    越知行皱着眉,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半满的月亮,“买粥。”

    “先上去看看吧。”李修铭看了一眼手表,“都这么晚了,没准已经睡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私生粉,他也不能没买上粥,要不是因为这个私生粉,路禾也不至于一个人在房间发烧也没人照顾,要不是因为这个私生粉,他这会肯定在和路禾聊天,怎么会在这洗米?

    越知行越想越气,给已经洗了八遍的米加了干净的新水,又骂了一句,“草。”

    他煮上粥回到路禾房间的时候,房间已经只剩下李修铭一个人了。

    路禾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精神不济,就连笑都是缓缓的。

    越知行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病了的路禾像是褪去了一身的尖刺,对他的接近没力气抗拒,反倒是缓缓的叫了一声,“越哥。”

    从他知道越知行的本来样子后,他就很少这样叫他了。

    越知行立即关切地看他,“怎么了?”

    你买粥这么久才回来?

    话到嘴边,路禾又觉得矫情,他摇了摇头,“挺晚的,你们都去休息吧。”

    越知行正想拒绝,却被李修铭拍了拍,“先让路禾休息。”

    路禾目送着他们出了门,给他关上了房门,自己也反手关上了灯。

    床头柜和床的缝隙里放着不少纸卷,是他当时从墙上揭下来的海报,他拿了出来,摸黑摸了摸,又卷好放了回去。

    “越哥……”

    “啊……睡觉。”

    吃了药,又休息了一夜的路禾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虽然没有退烧,但总算不是高烧了。

    他坐起身,余光瞥见自己前夜拨弄得掉了出来的海报,抬手往里塞了塞。

    “咕~~”

    空了大半天又吃了药的胃挨不住了。

    路禾穿上拖鞋,拖着沾不了地的脚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一开门,被沙发上露出的脚吓了一跳。

    路禾蹦蹦跳跳地过去看。

    越知行竟然正在他家的沙发上睡觉!

    然而这个不到一米五的小沙发放不下他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越知行只能一条腿委委屈屈地蜷缩在下面,另一条腿在扶手上悬空,全都无处安放。

    路禾看了他一会觉得不对,又发现越知行不但没盖被子,怀里竟然还抱着个保温饭桶。

    “……”

    路禾无语半晌,抬手摸了摸越知行的额头。

    万幸,这人身体好,没有发烧。

    他叹了口气,连蹦带跳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抱起了自己尚有余温的被子,又艰难地回到了客厅给越知行盖上。

    也许是嫌路禾走动的动静太大,越知行一手抱紧了饭桶,另一只手抬起来挥了挥,嘴里喃喃自语,“禾禾,别吵,让老公睡会……”

    作者有话要说:一年后

    越知行(睡梦中):我的私房钱在鞋垫底下,不能告诉禾禾。

    越知行(醒来):我私房钱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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