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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知行甩手走了。

    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群众。

    很快, 十分钟到了,导演喊了一声,让几个艺人回房休息。

    路禾跟粉丝一一道了别, 到越知行的休息室门外时,休息时间已经过了小半。

    越知行刚才忽然走了。

    这让路禾有点担心,所以一休息就连忙先来看他。

    路禾走到门口正要敲门, 越知行的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路禾动作一顿。

    这声音……应该是越哥的。

    可他从来没有听过越哥这么豪放的笑。

    越知行笑够了, 说,“有道理啊老于,我问过了, 他是我唯粉,除了我之外也没别的喜欢的人了!”

    “想开了就好。”自越知行进休息室后就一直黑着脸,于殆好说歹说,装傻卖蠢,才把越知行哄笑。

    他抹了把额间莫须有的汗,“你说你也是, 天涯何处无芳草, 何必单恋一枝花?”

    越知行正在兴奋头上,闻言潇洒地一摆手,“就是, 我粉丝那么多,不差那一个。”

    于殆一点头,“这么想就对了,你看你这个恋爱谈的, 把以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越老狗都给谈没了。”

    “去。”越知行笑着推了一把于殆,“我可是很男神的好吧?凭借一身正气,迷倒万千少男少……禾禾?”

    越知行话说到一半,房间门忽然被人推开了,路禾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吓了他一跳。

    路禾推开门就后悔了。

    他在门外听着的时候,感觉大脑混乱驳杂,越知行的声音、于殆的声音,混合着韩付的一次次提醒,和他自己一次次发现,又故意抛之脑后的蛛丝马迹,几乎让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韩付说的竟然是真的。

    越知行跟于殆一样,表面完美冷静,其实私下自恋、张狂,与示人的冷淡温柔天差地别。

    更让路禾难以接受的是,越知行说他只是他万千粉丝中可有可无的一个,是他用“男神”外壳俘获的猎物。

    路禾一时冲动推开了门,可真正面对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看向越知行,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刺痛。

    “禾禾。”越知行摸了摸鼻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路禾回头关门,给自己争取了一个两秒钟的缓冲,也借此掩住了自己的神情,“刚才,刚送完粉丝。”

    “哦。”越知行点了点头,放心了些。还想继续问,导演忽然从外面拧开了门。

    “越老师。”导演看了一圈房里的人,发现竟然三个人都在,“三位老师,准备拍摄后面的戏了。”

    有导演在,越知行也不好再问多的,他又观察了一下路禾的表情,心虚地想: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是路禾,听完那些话,现在怕是已经拍着桌子跳起来了,路禾现在没什么反应……

    应该什么也没听到吧?

    他这样一想,心情又明媚起来,要不是碍着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恨不得边走边哼个小曲。

    路禾不知道越知行在想什么,他落后越知行半步,心里依旧一团乱麻,便问越知行,“越哥,你的台词都走完了吗?”

    “还没。”越知行看向他,又摸了一下鼻尖,“快了。”

    二人回到自建房,这一期剧本的主角是迟簇和于殆这一对“情侣”,越知行和路禾两兄弟的戏份相对比较少。

    帮助完了迟簇,两兄弟边吃晚饭边追忆过往。

    二人在屋内相对而坐,桌上放着一些算不上精致的小菜:水煮花生、水煮毛豆、一小碟酱牛肉和一瓶小酒。

    路禾心里有事,没说话,盯着桌上的东西也不动手。

    越知行在他对面,忽然用筷子磕了一下装毛豆的盆。

    路禾看过去,越知行又磕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这是让他剥壳。

    路禾拿起一个毛豆,指甲剥开顶上的硬尖,毛豆里的汤汁顺着手滑到指腹,有些恼人。

    他拿纸擦了一下,忽然想起。

    《半个剧本》中,似乎只规定了人物的台词,至于动作,却是没有要求的。

    也就是说,这个让他剥壳的事,是越知行自作主张。

    一旦开始往这个方向想,路禾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剥了几个毛豆,递给越知行,顺口问道,“明天的婚礼我们要去吗?”

    越知行捻了一颗放进嘴里,“去。”

    路禾沉了沉眸,又问,“哥,我为什么叫宝宝?”

    越知行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把你捡回来之后,就给你改名成越家宝了,小名不就是宝宝。”

    路禾点了点头。

    这两个问题都是他随便问的,越知行回答得这么顺,也就是说他的台词已经结束了。

    那他刚才为什么骗他?

    越知行吃了几颗毛豆,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推着轮椅往卧房去了,“宝宝,扶我上一下床。”

    他在卧室叫人。

    路禾走过去,看见越知行指了指床。

    按照剧本上的人物设定,越知行早年参军,因为执行任务意外下肢瘫痪,从此无法站立,所以从轮椅去床上这种高难度动作得由他人帮助才能完成。

    路禾在他背后站了一会。

    越知行见他不动,冲他抬起了手,动作分明是“求抱抱”,脸上却不忘摆出了属于角色的表情——即便早已习惯,但却仍有一丝难堪。

    若是以往,路禾一定会在心中赞叹越知行微表情的把握精妙,可他现在清楚的知道。

    这一系列动作、要求,剧本上都没有,是越知行自己编撰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耍自己玩?

    想到这里,路禾沉下了心。

    “就拍到这吧。”他冲一旁的跟拍导演说。

    这里本来就是越知行的随意发挥,对剧情没什么影响,就算拍了也只能做花絮。

    导演看了一下场上二人,当即点了头:

    “行,今天也挺晚了,二位老师休息吧,明天再拍结婚的事。”

    越知行对路禾的反常有些奇怪。

    又看路禾一言不发地扭头便走,在轮椅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忽然就不拍了?

    他瞧了一眼腿边的床,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轮椅,心里忽然了然。

    把他从轮椅上挪到床上,这个过程肯定是有些狰狞的,路禾那么维护他,肯定是怕他掉了面子。

    一定是这样。

    他想通了原委,心情舒爽地去路禾的休息间找他,敲了一会儿,开门的却是安瑶。

    安瑶提着东西,支吾地说,“禾禾下山去了。”

    越知行没多想,“那我也下山去了。”

    越知行的车子逐渐开远,路禾从休息间走了出来。

    于殆和迟簇那边还在忙,留在山上的人不少,他去了片场,在总导演旁边站定。

    “这次本子挺有特色的。”他看着哨所道。

    “是吧。”总导演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这次本子开放度很高,像是你、越影帝,都是只有人物设定,没有剧本的。”

    路禾一怔。

    越知行没有剧本?

    那那些叫他宝宝、让他挠背、唱歌、演新娘……都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

    结合休息室听到的话、自己的试探……

    路禾看向天光已然寥寥的头顶,感觉支撑世界的柱子密密麻麻,遍布皲裂。

    “是啊,你和越影帝表现都很好。”导演说到这里,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起来挺惭愧的,我这几年也是听坊间传言听多了,一开始不是特别……哎,你懂的,没想到你的表现超过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期。

    “像是他们两个。”导演指了指远方的于殆和迟簇,“一和越影帝对戏就对比惨烈,不像你,总是接的很自然……”

    平时路禾身边总跟着越知行,没机会和路禾单独沟通,现在好不容易抓着人,他恨不得一次夸个够。

    但路禾却没心情听。

    他一个人回到车里,没开灯,就这样在黑黢黢的车厢里坐着。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一响。

    路禾低头看,是越知行发了消息。

    老公:你在哪?怎么没在酒店看到你。

    路禾盯着“老公”两字看了一会儿,点开了他的个人信息,将备注改成了“越知行”。

    他忽然有点明白韩付当时的感受了。

    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他没有韩付那么决然,那么情绪外放。

    让这份沉重更加难以释怀。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越知行,手机又响一声,是东郭承发来的消息,说因为《半个剧本》的热播,仅比《顶流男士》低半级的《oK!潮人物》给他发来了封面邀约。

    除此之外,因为安润乳业令人眼红的收益,有三家公司也正在跟他联系代言。

    东郭承给他发消息,正是问他怎么选择。

    路禾看了一下品牌,一家运动品牌,一个手机游戏,还有一个气泡酒。

    东郭承说:这三个品牌都不错,但就是时间比较紧,全都安排在了未来半个月内,全都接了你会很累,我建议你挑一两个,因为还有杂志要拍。

    路禾很快回复:都接。

    东郭承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半个剧本》还有一期,这样真的会很忙。

    路禾再一次肯定:没事,都接。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各方面的。

    路禾一个人坐在车中想。

    能忙起来,又有钱赚,多好。

    “唰啦”一声,安瑶推开车门上来,“禾禾,刚才越影帝找你来着。”

    路禾点点头,“知道了。”

    “你不回个消息?”安瑶笑着,“他看着挺急的。”

    “没事。”路禾听到“急”时怔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常,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下山吧,我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越知行:(嗑瓜子看手机)禾禾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作者:他不会回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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