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青色的发丝并没有被发带系上,而是松松散散的披在肩头,在窗户投进的阳光下隐约看得出柔顺的光芒,一身雪白的中衣更显得整个人呢很是慵懒贵气。
本以为这一日也会如此无聊的过去,没想到这平静却被打破了。
门没有关,就在李若淮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阿珏的声音。
“世子爷,王爷说您的伤也好些了,怕您在王府里闷坏了,让您去城南的游园会散心赏花呢。”
李若淮那双贵气逼人的眸子缓缓张开盯着阿珏,语气淡淡的,明显对什么游园会不太感兴趣:“本君什么时候去过游园会?小姑娘喜欢去的地方罢了。”
话是这样说,只不过是因为他这几日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罢了。
虽然他也不大喜欢去那种附庸风雅的地方,但是头些年,还是多少的去过两次的。
阿珏知道他意在拒绝,可是没办法啊,这可是王爷交代下来的,更何况他还带来了一个人。
阿珏连忙说道:“世子爷您别忙着拒绝啊,看我把谁带来了。”
说罢,身后便钻出来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穿着一身低调奢华的襦裙,淡紫色显得整个人水嫩清秀极了。
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刚刚及笄的年岁,脸蛋上还有些肉肉的,眼睛倒是极为灵动,好像镶嵌了两颗亮晶晶的黑曜石似的。
李若淮倒是没想到她会来。
小姑娘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一脸喜色的扑到了李若淮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道:“表兄,许久不见可否有想若兰呀!!”
李若淮无奈也有点头痛,摸了摸李若兰的头顶点点头。
李若兰是硕亲王的爱女,年龄不大,古灵精怪的,很天真但是很调皮。
硕亲王前年被派去关外驻守了,如今才凯旋回京不过月余,算起来,李若淮已经一年多没有看到李若兰了。
阿珏看到李若淮被李若兰缠住的样子,偷偷扯了扯嘴角说道:“王爷让您带兰郡主玩儿呢,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说完便躬身走了,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了李若淮。
并不是因为这个小郡主不好,李若兰天真可爱活泼,生得又像瓷娃娃一般玲珑剔透,很是好看,可就是太黏人了。
李若淮本就宠爱妹妹,前些年经常和李若兰在一起玩,一来二去的李若兰也很喜欢和李若淮在一起玩,每次来睿王府都要缠得李若淮很是头疼。
听到游园会,李若兰果然来了兴致,一把便抓住了李若淮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里面有一片星河一般。
“表兄,我刚从关外回来,那边可无聊了呢,什么都没有,一到傍晚外面就什么人都没有了,一点都不比京城繁华热闹!我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了呢,表哥带我去游园会玩玩好不好?”
看到李若兰那张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蛋,还有祈求的表情,李若淮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下了。
天知道,这个骄纵的小妹妹若是达不到目的,会黏人到什么程度,李若淮可是深受其害。
与其让李若兰一直缠着,还不如应了她罢了。
梳妆台前,肤如凝脂的美人正坐着任由身后的侍女为自己梳妆。
阿楚好像生怕自己的力道会伤到陈秋河似的,就连用木梳梳头都是轻轻的。
“小姐的头发可真柔顺,配上这身衣服和这个妆容,今日的游园会必定是艳压群芳呢。”阿楚为陈秋河别上最后一根簪子,赞叹道。
可是陈秋河对这个发髻好像不是很满意。
虽然她也知道,京中的游园会是很多小姐们明里暗里较量的地方,可是她还是不喜欢这么隆重的装扮。
看着头上的两只纯金步摇和点翠首饰,虽然显得她整个人贵气无比,但还是多少有些繁琐呢。
不过阿楚也是好意,陈秋河只好轻轻的拔下了两支叮叮当当的步摇,把其中的一支插在了阿楚的头上:“你平日打扮这么素净做什么,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伯府受了委屈呢。”
阿楚受宠若惊,连忙退后了两步,有些怯生生的摸着自己头上的那支步摇:“小姐,这,奴婢怎么敢当……”
阿楚本就长得十分清秀,平日只是不打扮罢了,这根步摇虽然贵重但也显得她比平日更加好看了几分。她一向忠心,陈秋河也不想吝啬,随便摆了摆手。
“姑娘家的还是多打扮打扮好,今儿是游园会,你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就出去了。”
阿楚好像还要说什么,可是陈秋河却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头上没了那步摇,便显得简单多了,只剩下了一支点翠的簪子,没有繁琐的穗子,是陈秋河喜欢的样子。
照着铜镜,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身上这一抹淡蓝色的衣裙很是合身。
孟焦却是早已等在伯府门外了。
此刻已是太阳刚刚下山,西边的天边还有些暗红,趁着这最后的一点夕阳,孟焦看到陈秋河的一刻,竟是呼吸都为之一窒。
陈秋河容貌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之前都没怎么打扮,今日随随便便的被阿楚打扮了一下,孟焦觉得极为好看,是他在京中这么久见到过最漂亮的女子。
“等了许久吧。”陈秋河礼貌的笑了笑,对他说道:“上车罢。”
伯府早已备下了马车,送他们去城南的游园会。因而是城南,离城中的伯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马车悠悠的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游园会。
游园会果然是名不虚传,极为热闹,是比平日的京城还要繁华的所在。
虽然现在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但到处都是花灯和行人,很热闹。陈秋河与孟焦逛了一会,自然也是十分开心,这些日子因为复仇失败的郁闷也都一扫而空了。
两人刚走到一处猜灯谜的地方前,陈秋河却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力道,好像被推了一把似的。
“哪儿来的小丫头这么不知礼数,挡到本公子了不知道?!”身后传来一个很是刁钻的男声。
陈秋河诧异的回头,却看到一张略微有些熟悉的脸,可是暂时又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只见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的穿着打扮倒是十分富贵,一看就家境显赫,只是相貌实在普通,眉宇间又透着刁钻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