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刻钟,陈秋河再一次到了荣喜院,后面还跟着冷脸的李若淮。
哼,等她解决完事情,再算账!
李若淮腹诽。
刚一踏进去,就觉里面气氛僵凝。
李若淮瞅了眼,首位上坐着陈知州与其夫人王氏,左下首则坐着一位长相丑陋,举止粗俗的男子。
陈秋河扫视那让她印象深刻的男子,眸底泛冷,竟然是那泼皮汉子蒋二赖子。
那天竟然没有死,算他运气好。
陈知州一瞧见清俊绝伦的李若淮,屁股瞬间不安起来了,他咳了咳,“李公子怎地来了?”
李若淮一掀衣摆坐下,神情倨傲:“我不能来?”
陈知州摆手,连声答道:“可以,可以。”
再面对陈秋河时,陈知州可就没那么好的语气,他碍于一旁的李若淮,勉强压住冲天的怒意,沉声道:“秋河,你好好说说那日在寺庙走散一事。”
陈秋河将一切收入眼底,嘴角微抿,引了李若淮那二傻子来,事情果然会轻松些。
不过眨眼功夫,她没了在李若淮的淡然模样,摆出一副不解,眉眼间可见的小心翼翼。
李若淮早已知晓这女子有两副面孔,当下见怪不怪,只是鼻间轻哼了声,似是不屑。
“秋河走散后,遇见来寻我之人,回了寺庙,便与母亲归家了。”陈秋河轻声道。
一见着陈秋河,蒋二赖子双眼冒着杀意,但转眼间就转回了流里流气的样子,“陈姑娘,你那日清清楚楚地同我说了,要将你我二人的私情告知家中,并要准备下嫁于我,如今你是要反悔了不成?”
陈秋河瑟缩了身子,仿佛被吓住了,“你,你是?”
不等陈知州询问,王氏立刻装模作样地拈起手帕,泣道:“秋河,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同老爷已经知晓你们二人的事。诶,难怪昨日你要推拒安哥儿的亲事。”
“夫人开明,我与陈姑娘两情相悦,还望陈大人同意我二人。”蒋二赖子起身拱手,“我家中虽简陋,但陈姑娘对我一片深情,不嫌贫寒,若陈大人愿将陈姑娘许给我,我定会发愤图强,让陈姑娘过上好日子。”
洋洋洒洒地一番话,再加上蒋二赖子声情并茂的模样,若不是知晓内情,陈秋河都快信了此人的决心。
李若淮挑眉,看着这一出好戏。
他长于内宅,没少瞧过其中争斗,他一瞧便知是有人要整陈秋河,当下恨不得唤人端上几盘瓜子上来,好好享受此刻的愉悦。
陈知州黑了脸,他堂堂知州大人,竟要同一个地痞留氓的结为亲家,简直是丢人现眼!
但人家明明白白说了,自家女儿和他有了苟且,还拿了贴身之物上门相认,且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
他怒瞪着陈秋河,险些想当场掐死她!
“你要娶她,可以!只不过娶之前,我要与陈秋河,断绝父女关系!”陈知州捏紧拳头,恨声道。
他绝不允许自己与那些下等人扯上关系。
王氏闻言,脸上一喜,刚准备再装装慈母做做表面功夫,却听一道娇软的声音出言道:“父亲息怒,女儿……本不想说出实情的……”
王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很快又打消,就算陈秋河说当日是被强迫的又能怎样?她的名声坏了,依旧是一样的结局!
陈知州冷冷看着她,“你坏了我陈家的名声,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秋河委屈地双眸垂泪,抽噎了一声,她害怕地看了眼王氏,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道:“父亲,女儿知错了,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