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从来没有这么哭过, 就是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世界, 她也只是默默流眼泪,哭过了就打起精神来。再是那次来部队,她提着两大包行李, 手臂累得抬不起来,也不过捂着脸流几滴眼泪。
但这一次, 她嚎啕大哭, 上气不接下气。
这让郑旭东有些手足无措, 他一手抱着林佩, 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手给她擦眼泪,轻声安慰着:“我不是回来了吗?”
林佩的哭声渐渐笑了,但仍不停地抽噎着,她从郑旭东怀里推出来,看他军装上沾着的眼泪鼻涕,脸颊红了红说:“你去换身衣裳吧。”
“等你不哭了我再去。”郑旭东说。
林佩忍住眼泪, 鼻头哄哄的冲他笑:“我不哭了,你快去吧。”说着站起来去厨房烧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任务危险吗?”
郑旭东跟进厨房,接过水瓢舀水:“今天刚回来,不危险, 我接下来能休息几天,这段时间我哪都不去,在家陪你。”
舀了两瓢水, 水缸见底了,郑旭东说:“我去接点水回来。”
但他刚转身就被林佩抱住:“真的?能休多久?”
“一周吧。”郑旭东说。
“怎么休这么久?你们每次出任务都这样吗?”
“不是。”郑旭东摇头,对林佩说,“我去打点水回来。”
林佩跟着郑旭东出去,接水的时候陈秀芳出来,看见他们笑道:“这就是郑副营长吧,长得可真俊,你俩看着真般配!林老师你……”
林佩低头抹了抹眼睛,笑道:“怀孕了就是这样,情绪比较大。”
“我怀孕的时候也这样。”陈秀芳表示理解。
等陈秀芳进屋,郑旭东问:“新邻居?”
“嗯,说是四营周连长媳妇。”水接好了,林佩跟着郑旭东进屋说,“看不出来吧?”
“是有点。”郑旭东说,显然也听过周连长那事。
打完水,郑旭东把热水烧上,林佩看他额头细密的汗,以为是热的,进屋拿出电扇说:“你把军装脱了吧,我把电风扇开开。”
客厅里装了两个插座,其中一个插冰箱,另一个是为了电扇预留的,就在进门左旁边,放一张凳子在下面,正好能吹到沙发。郑旭东从林佩手里接过电扇,放在凳子上插好插头,打开电扇说:“没事,我不热。”
“你都出汗了还不热。”林佩指着郑旭东的额头,示意他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郑旭东无奈:“真的不热。”
林佩眼珠子转着,大胆猜测:“难道你怕有人进来?不对啊,你里面没穿t恤吗?”
虽然是随口猜测,但林佩还是起身去关门,还拉上了窗帘说:“现在没有人能看了吧,你就从了我吧。”她笑着过去解郑旭东的衣扣。
林佩偶尔会帮郑旭东穿衣脱衣,每当这时候郑旭东总是站得笔直的,张开两只手随林佩作弄。现在他却按住了衣领,林佩直觉有什么不对,便捂着肚子做疼痛状:“疼,我疼。”
“佩佩!”郑旭东脸色一变,起身要将林佩打横抱起。
林佩眼疾手快,伸手拽住郑旭东衣领,笑起来:“不让我看我偏要看……真没穿t恤?郑副营长你……”着装不符合要求啊。
但话没说完林佩愣住了,她转身干呕起来。
郑旭东连忙扶着林佩坐好,起身去倒水,又拿了个痰盂来,轻拍着林佩的背说:“不让你看你偏要看,现在难受了吧?”
林佩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景象,白色纱布从郑旭东肩膀一直缠到腋下,大概是因为提水和刚才的打闹,伤口被挣开又往外渗血。衣领扣着的时候还好,一打开血腥味就涌出来了。
想到这里林佩吐得更厉害了。
“佩佩?”郑旭东将手绢递给林佩,林佩拿它掩住鼻子和嘴巴,抬手去摸郑旭东的伤口。只是她的手刚伸进去,郑旭东便按住了她的手,皱着眉说,“待会你又吐了。”
“我只是看看,闻不到。”林佩在手帕的遮掩下瓮声说。
灯光下,她脸色惨白,眼睛一圈都是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郑旭东叹了口气,将扣子一点点解开。
他里面的确没穿衣服,只左肩裹着纱布。
洁白的纱布被鲜血染红,刺得林佩又开始流眼泪,她摸着郑旭东的伤口,回想起自己靠近郑旭东怀里时好像听见了一声闷哼。当时她只顾着哭没有在意,现在却……
“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佩无意识地向郑旭东挪动,但还有点距离的时候被郑旭东挡住:“医生给我上过药,没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好了。”又提醒说,“你闻到血腥味受不了。”
林佩只好坐回去,吐过之后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琢磨着郑旭东的话说:“所以你才有一周假期。”她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居然没听出郑旭东话里的不对劲。
她看着郑旭东肩膀上被鲜血浸透的绷带,心里自责得无以复加,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你骗我,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伤口真的不疼,可你再哭我心口腰疼了。”郑旭东给林佩擦着眼泪说。
林佩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好好,不开玩笑,”郑旭东神色严肃下来,“真的不疼,要不你戳戳?”
林佩又瞪他,郑旭东握住她的手想说话,厨房里传来声音,郑旭东便改口说:“水烧开了,我先去洗澡。”
“能洗吗?”林佩跟着站起来。
郑旭东进厨房关上煤气,提着水壶去洗手间,倒进盆里说:“没事,我就擦擦身上。”
“我帮你洗吧。”林佩不放心,怕水沾到伤口。
郑旭东闻言顿了顿,凑到林佩面前,几乎鼻尖抵着鼻尖看着她:“真的吗?”
林佩偏过头说:“你不是不方便吗?”
郑旭东摇头:“还是算了,我身上血腥味重,待会你再吐了,还是等我伤口好了再说。”
“等你伤口好了就自己洗。”林佩白他一眼,回屋找出新衣服给郑旭东,心里还是不放心,问,“真的可以吗?”
“可以。”郑旭东回屋拿了样东西进洗手间说。
“那我在门口等着,你有事叫我。”
……
郑旭东洗完澡,林佩才发现他躲着换了纱布,林佩指着地上那堆纱布说:“你不是说没事吗?”
“真的没事,只是之前的纱布染了血,怕你闻到不舒服所以换掉。”郑旭东解释,看林佩要进来说,“你站着别动,我先把纱布处理掉。”
他都把纱布换了,林佩还能说什么?她站在门口看着郑旭东把纱布缠起来扔出去,然后将脏衣服都丢进洗衣机里。
洗手间的灯比外面更暗一点,但林佩还是能看见他唇色比刚才更白,心里有再多话都咽了回去,问道:“吃饭了吗?”
“吃了点,又饿了,家里有什么吃的,我来做。”
林佩冷哼:“一只手做?”
她走进厨房,翻了下橱柜,只找到两个鸡蛋一个西红柿。考虑到郑旭东身上有伤口,林佩只将西红柿切块煮面。
很快煮好面,林佩盛出来端到饭桌上,对郑旭东说:“将就吃吧。”
“味道很好。”郑旭东尝了口说,他是真的饿了,吃面的速度很快,一碗还不够,一锅面吃完连汤都不剩。林佩看到想问他这是吃过的,但郑旭东吃完面后抱住她,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疲惫,“在外面的时候,我一直想吃你煮的面。”
林佩不甚满意,轻哼:“只想吃面?”
郑旭东抬头,亲了下她的耳垂,声音低沉:“也很想你。”
只一句话,林佩心里的怨气都消失了。
……
因为郑旭东回来,林佩一扫前几天的担忧焦虑,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徐玉香看见便问:“老郑回来了?”
“嗯,昨晚回来的。”林佩边说边整理今天的教案。
“难怪,我就说你脸色比前几天好多了,叫什么来着,雨过天晴。”
林佩摸了摸脸颊问:“有这么明显吗?”她以为自己前几天还算平静,应该没有把情绪挂在脸上才对。
“很明显,一看就能看出来。”徐玉香肯定说,“老郑没回来的时候,你人虽然在这里,魂却不在,我有时候跟你说话,你半天才回过神来。但今天神魂都归位了,眼睛都比平时更亮。”
林佩失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你不知道,我特别羡慕你跟老郑之间的感情。有些人结婚前情浓,婚后渐渐就淡了,但你和老郑不,你们的爱情就像发酵过的酒,时间越长越香醇。”徐玉香说得很文艺。
林佩却愣了愣,她长听人夸赞她和郑旭东般配,但头一次有人提到他们之间的爱情。
她和郑旭东结婚当然是有感情基础的,但林佩一直觉得她当时是理性大于感性,又或者贪恋郑旭东给的那一点温暖。
但这是爱情吗?林佩从来没想过。
从一零年到八十年代,她前后活了两世,但感情经历实在匮乏,只有过一次经验。但那时她还懵懂,恋爱的初衷叛逆远大于喜欢,后来因为父母的压力,那场恋爱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无疾而终。
时至今日,林佩已经想不起自己当时的心情,也记不清对方的模样与名字。
她一直以为爱情可有可无,但直到徐玉香提起,她才恍然明白,原来爱情已如空气,悄无声息来临。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过去她读不懂,现在却隐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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