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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攻守之间

    这三天内,明军哨探驾着小船抵近打探襄阳城东北角和西北角的炮台,发现守军果然在原来的位置蒙上了黑布遮挡,这一出与虎尊炮架子亮相如出一辙。

    潘超骧听了觉得应该把水师大营移到汉水上游,进攻时顺流而下快速通过大炮的轰击区域减少损失,因为大炮都是直射,可以派遣诱饵船只先行过去,跟进的船只只需要避开危区域再行通过。

    “鹿门山这边得留下一部份船队牵制东北角的守军,不能让守军把火炮都移到西北方位去拦截。”吕大器听了补充道。

    第二天夜间,樊城城头燃起火堆给转进的水军船只指引航向,水军派遣诱饵船只突前百余步打着灯笼挂在桅杆上给跟进的船只指引方向,所有转进的船只沿着汉水北岸行驶,到樊城西北方汉水拐弯处的新营地安顿。

    守军在船队行驶过半后才点火轰击,由于明军船队中间只有十余艘悬挂灯笼的指引船只,守军面对江面盲目开炮,仅仅击中了两艘战船。

    这几天城内的守军也没闲着,明军能够遮挡三百步开外虎尊炮的轰击,因此谭泰放弃远程机打,下令把城内所有虎尊炮全部按上架子,专门对付百余步范围内的明军船只。

    这一天,明军在汉水上游出动了四十余艘战船,护卫着三艘重型楼船、六艘轻型楼船进逼襄阳城,鹿门山码头这边也出动了二十余艘战船、一艘重型楼船两艘轻型楼船牵制东北角的守军。

    祁前程、宋奎光和邬六符在西面跟随船队坐镇指挥,赵连胜指挥东面的船队,两个方位的船队行驶到距离襄阳城两三里地时,守军果然没有点火轰击。

    船队在原地停住,两艘诱饵船只相距百步一前一后朝城池靠近,进入两里地范围,守军依旧没有轰击,进入一里地范围,他们还是没有上当。

    “各船相距百步依次通过。”邬六符见守军不上当,只得下令散开队形逼向襄阳城。

    当船队进入两里地范围,打前箭楼上的哨探和斑鸠铳手见守军取下城头蒙着的黑布,露出四门黑洞洞的大炮,当即举旗禀报主将邬六符。

    当打前的重型楼船行驶到距离城池一里地范围,只听得城头上一阵闷雷般的轰响,拳头大小的大铅弹如流星般掠过箭楼的左前方,在江面上方又飞舞了百余步才扑通一声砸入水面,激起近两丈高的水柱。

    第一颗大铅弹距离箭楼仅仅相差二十余步,不单箭楼上的三个明军,就是在下面操作的船夫也惊出一身冷汗,船老大赶紧偏转方向加速通过危险区域。

    守军的四门火炮瞄准了同一区域,第一颗大铅弹砸入江中的同时第二颗大铅弹又飞来了,击碎了箭楼的一根横木后砸入江水。

    第三颗大铅弹落在楼船的后方。

    第四颗大铅弹与第五颗大铅弹几乎同时飞来,一颗从哨探的头顶飞过、一颗不偏不倚砸在主支撑柱子上,一声刺耳的断裂轰响过后整座箭楼轰然翻塌,上面的两个斑鸠铳手、一个哨探全部掉落江中。

    谭泰在城北的两侧各配置了两门有子母炮管的佛朗机炮,两门大炮为一组交叉射击、封锁明军船只的通道,当第一炮试射过后,守军连续打出了交叉火力,被盯上的明军战船逃无可逃。

    早就在侧后准备的救援小船第一时刻冲出来搜寻,奇迹般救起一个斑鸠铳手轻伤员与完好无损的哨探,另一个斑鸠铳手却沉入江中失去了踪影。

    “命所有船只转向靠北岸行驶绕过去。”

    亲自站在后面的箭楼上观测的邬六符见敌军火炮的落弹点大都集中在汉水中间两侧百余步左右,打不到北岸附近当即决定从射击盲区绕过去。

    谁知道船队在北岸附近行驶到一半又遭遇炮火轰击。

    守军也明白火炮向下倾角增大后射程会缩短、有效拦截范围大大减少,因而预备了原木炮垫子,只需要四个战兵架起炮口、另外两个角色把原木炮垫子摆在炮身中前部、凹槽对准炮身即刻,前端垫高的火炮又能打到北岸。

    守军瞄准了楼船开炮,猝不及防的明军船队又有一艘重型楼船和一艘轻型楼船被交叉火力击毁,只有最后一艘重型楼船顺利逼近城头。

    守军集中了三门火尊炮轰击重型楼船,噼里啪啦的小铅子打在箭楼上如同给大象挠痒痒,即便霍尊炮的大铅子击中支撑柱子,也只仅仅令箭楼震动一下而已。

    进入六十步范围,箭楼上的两个斑鸠铳手躲在厚重的掩护墙后面轮流点火轰击。

    重型箭楼的掩护墙有内外两部分组成,外侧依旧是两层竹筏子夹棉絮,内侧扩大的小平上面对城墙上的正面及左侧垒砌了一段胸墙,胸墙后面又是一层竹筏子,只要不是大炮直接命中小平台,虎尊炮的大小铅子奈何不了箭楼上的斑鸠铳手和哨探。

    但是,第一个在重型箭楼上对准城头守军轰击的斑鸠铳手才露面就被呼啸而来的小铅子打倒在小平台上,探出去的半个脑壳几乎被虎尊炮打烂。

    第二个斑鸠铳手不敢再伸出脑袋轰击,他从侧面估摸城垛的高度,发觉小平台略高于城垛,于是平直伸出铳管点火击发。

    “轰。”

    六十余步的距离,斑鸠铳的轰击把城头负责观测、正在填装火药铅子的守军全部打倒在地上,一旁的哨探见斑鸠铳手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抓起斑鸠铳学着他的架势点火击发。

    三声轰响过后,城头的虎尊炮哑火了,等到后面的轻型楼船冲上来助阵,活着的守军全都躲到了城垛后面。

    邬六符命楼船向东北角的炮台开进试图轰击炮群,但守军已经在转角内侧修建了防护墙,炮手和瞭望手见明军逼近全都躲到了防护墙后面,小铅子打在粗大的炮管上纷纷被弹开,粗大的木架子上也只留下一些小弹孔。

    返航途中祁前程一脸轻松站在船头看着滔滔江水,船队回到营地有里塔里上岸,带着邬六符绕过樊城赶去鹿门山大营商议。

    东面赵连胜指挥的船队在通过一里地危险区域时,重型楼船被守军火炮命中,箭楼倾斜无法作战不得不退回鹿门山。

    “只要重型楼船的数量足够多,即便有三四成被守军火炮击中摧毁,我们依旧能轻易压制住城头的守军配合战兵攀城,逼迫他们现身。”

    祁前程注意到拦截的火炮同一时间只能轰击一侧江面,因此建议两只船队分两路纵队逼近襄阳城,迫使守军放弃对一侧江面船队的拦截。

    八门火炮只能拦截少部分明军楼船,谭泰无法想象几十、上百艘楼船逼近城池的景象,他决定孤注一掷,把大部分火炮集中在城池东北角和西北角拦截明军船队。

    在明军船队返航一个多时辰后,守军城北两角再次开始忙碌起来,谭泰下令不单拦截江面,就是护城河的入口处也要拦截,绝不能让明军楼船轻易驶入护城河。

    “承泽郡王。谭泰这是孤注一掷啊,一旦被明军船只突入护城河,虎尊炮轰不塌咱们拿什么去抵挡?”

    “刘亘诡计多端,谭泰也是没法子,在江口拦不住的话明军照样逼近城头。”

    “那样只能用儿郎们的性命去填啊。”

    “未必。楼船过不来,明军想攀上城头也得拿命来填。”

    “咦?”

    许尔显看出了危险心里没底去寻硕塞商议,谁知道那角色大大咧咧的似乎浑不在意,许尔显喝了三杯茶也没得到什么要领,只得悻悻然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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