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轻歌的眸落在诸葛钰酣红娇柔的脸颊上,心中想的却是记忆碎片中滴落在原身手上的血。原身的痛苦,她会让诸葛钰千百倍的偿还。
怎么不说话了?诸葛轻歌问诸葛钰。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诸葛钰冷哼了一声,话里话外都是对诸葛轻歌的不待。
诸葛轻歌笑了笑,好整以暇的道:诸葛钰,你还以为自己是诸葛家的嫡出小姐吗?现在你是个妾,还是个被幽禁在尼姑庵里的妾,你该做的是讨好我。
住嘴!诸葛钰用力的敲打衣服,水花四溅。
乱蹦的水珠间隙中,可见她额间青筋乱跳,是极为恼怒的。
这一幕正是诸葛轻歌所想要看见的,她笑得更欢了,就好似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诸葛钰气得想要将手中的洗衣棒子丢到诸葛轻歌身上。
可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诸葛轻歌身边带着那么多人,而她势单力薄,此时动手对自己极为不利。只是走也走不了,打也打不过,该如何是好?诸葛钰咬唇思忖。
王妃娘娘救命啊!王妃娘娘救命!就在此时,一道慌里慌张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看去,看见苦善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步履凌乱,乌帽都跑掉了,发髻歪歪斜斜的,她也全然不管,脸上每一处紧绷的肌肉都在昭显她内心的紧张。
雪箐自觉挡在诸葛轻歌身前,免得诸葛轻歌被冲撞。
为何如此慌张?诸葛轻歌微微蹙了蹙眉头,问道。
苦善煞住了脚,在诸葛轻歌面前跪下,面上两行清泪:王妃娘娘,苦罪自己跑出了山门,贫尼遍寻不得,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一个姑娘家在山里游荡求王妃娘娘可怜可怜苦罪,帮贫尼寻回她!
但凡自己有一点办法,苦善都不会求到诸葛轻歌这儿来。但是她已经派出了所有的尼姑,都没能找到苦罪,她是真的担心,担心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也和苦罪的父母一样离开她。
诸葛轻歌是睿王妃,神通广大,她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回苦罪。秉着这样的信念,苦善才求到了诸葛轻歌这儿来。
躲在一旁的诸葛钰听到苦罪跑出了缪庵,眼神闪了闪。她倒是没想到苦罪会跑出去,不过这与她也没有干系,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诸葛轻歌身上,诸葛钰闪身走人。
秦曜看见了,扯了扯雪箐的袖子,示意她看诸葛钰。
她跑不掉。雪箐是背对着诸葛钰的,但是她好似对诸葛钰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心,头也不回一下,便说道。
如此,秦曜也就没管了。
苦善苦苦哀求,诸葛轻歌倒是没有犹豫,当下就答应了:我有一队人马,技艺高超,等下便让他们出去寻人,苦善大师莫急。
谢王妃娘娘!苦善大喜过望,又忍不住落下眼泪来。再看诸葛轻歌时,眸光中带着亲近之意。
将人扶起来,诸葛轻歌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也去寻人。
苦善想说话,被诸葛轻歌阻止,苦善大师您就不用去了,好生歇着,苦罪寻回来后还要您来费心。
好端端的,苦罪怎么会跑出山门?这其中定有原因。等人寻回来后,便是该苦善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苦善听此良言,连连点头。她送诸葛轻歌出庵门去,被小尼姑扶着回房间里歇息的时候路过铜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脸色惨白如鬼,两颗眼睛肿的老高,形容枯槁。看起来不似个活人,反倒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苦善暗自羞愧,她着急寻苦罪,却是没注意到自己的模样。
又道诸葛轻歌有心,特意让她留下歇息梳妆。
苦善拆了发髻重新梳理,梳子的齿划过头皮,酥麻之间她想起早时诸葛轻歌与她说的话。
诸葛轻歌要她好好磋磨诸葛钰。
这话从前苦善也听过一遍,就在诸葛钰被送来后,雪箐特地给她递了一句话,与诸葛轻歌说的无一字偏差。早些时候,苦善还以为雪箐递来的话是诸葛轻歌的意思,但是现在想想,恐怕那是雪箐的意思。
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
也许雪箐递话就是诸葛轻歌的意思,而诸葛轻歌特意在她面前复述,是对她之前所做不满。也就是说,她觉得苦善对诸葛钰的磋磨还不够。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苦善都不会叫诸葛钰好受。
这一来,扒住了睿王府这个大主顾,那么日后缪庵的开销就有了充足的来源。
这二来,诸葛钰真当她是傻的吗?有尼姑看见苦罪从她那儿生气跑走以后就去找了诸葛钰,没多久就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要说这其中和诸葛钰没有关系,苦善是不信的。
思索着,将发誓梳好,苦善戴上乌帽,麻衣乌袍,端正严肃,又是那个总管缪庵的苦善大师。她看向外头渐暗的天色,忍不住问外头伺候的小尼姑:人找回来没有?
还没有。小尼姑声音低落,她对苦罪无感,也不并为苦罪失踪而着急难过,但是也知道苦罪在苦善心中的地位,不敢露出心声,装得和众人一般担忧。
但是小尼姑也知道,众人里有不少人与她一般,都是装的。
苦罪是个傻子,却因为是苦善侄女的身份,自小就在缪庵里备受宠爱,什么好的都紧着苦罪,还让苦罪在这清静之地满足口舌之欲。
莫论其他,就每日苦罪房里传来的肉香味都够其他人嫉妒苦罪。
更别说有些性格分明的,觉得苦善是在拿整个缪庵供养苦罪,对苦善和苦罪都很看不上。
那些个出去找人的尼姑,里头能有十分之一是真心找苦罪的,都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了。
事实的确如小尼姑所想的那般,诸葛轻歌一行人出来帮忙找人,她将跟着保护自己的暗卫派遣出去,自己循着山腰慢慢的找,偶遇到的几个尼姑,都是慢慢悠悠的走着,偶尔才会叫一声苦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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