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在京城内也是显赫的家族,可与陈家相论,却是差了一筹的。
且我家素来注重维护与陈家的交情,这几年也没出现什么罅隙,陈家并无对王家出手的理由啊!
最好不要是陈家,不然两家之间的情分就要受影响了。
诸葛轻歌倒是若有所思:原来是陈家啊悠长的语调在最后下落,如涨到最高的浪潮骤然回落,不剧烈却莫名的让人心慌。
轻歌姐姐对这件事怎么看?王念贤不复方才的急切,事情涉及到陈家,就不是他可以由着性子来的了。
怎么看?
陈家这次恐怕还是冲着她来的,王念贤只是无辜被殃及。
诸葛轻歌将空掉的茶杯轻轻放在桌面上,向前推了推,示意森给她倒茶,又在森倒完茶后,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好似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的反应,让王念贤捉摸不透。
你可还想教训刘少贤?诸葛轻歌突然发声,让王念贤心跳加快了一拍。
她的声音偏于甜美与妗漠的中间区间,索绕在王念贤心头,久久不散。
王五公子?得不到回应,诸葛轻歌困惑的看向王念贤。
王念贤冷不丁的回神,道:自然是想的。
虽说陈家在齐国可谓是如日中天,王家属意与陈家维持友好关系,可王家也绝不会怕了陈家,这小小的刘少贤,我家还是动得了的。
而王念贤可以笃定,陈家绝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卒与王家过不去。
这是世家的气度所在,也是世家的冷漠所在。
含笑起身,诸葛轻歌道:那走吧,我们去和刘少贤聊聊酒楼的事情。
她带头上了马车,其他人也跟着上车。
马车很快在雪地里奔驰起来,车辕在雪地上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迹,一路延伸到刘少贤的酒楼去。
刘少贤呆呆的坐在酒楼门口看雪花不要钱一般的洒落,他浑浊的眼珠子里滚烫着泪水。
因下大雪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马鸣声,刘少贤用袖子抹了抹脸,就要搬着自己座下的板凳进门,不想被人从后头叫住。
刘老板!王念贤先行一步下马车,远远的叫刘少贤。
刘少贤顿足回头看,瞧见是王念贤,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他将这情绪压抑下去,面上堆笑上前,王公子可是改变主意了?
王念贤微微一挑眉,似乎有些嘲讽之色,待刘少贤细看,却又发现他满脸热切,绝无半点不屑轻蔑。
许是自己看错了刘少贤心想。
刘掌柜,可能进去说话?诸葛轻歌徐徐从后头走来,在距离刘少贤一米处停下脚步,启唇求问。
刘少贤一拍脑袋,笑道:瞧瞧我这脑袋,老了不中用了,险些怠慢了贵客。连忙让开身子,将几人迎进酒楼里。
诸葛轻歌踏入酒楼之际,忽然一阵风起,打得她衣袍猎猎作响,又卷乱她的发。
添了三分凌乱之美。
天气冷,不如将门关上。诸葛轻歌垂下眼睫,走在她身后的秀秀应声而动,将门扉关上。
那吱呀一声,并不重,却也不知怎的,将刘少贤吓了一跳。
不安,在他心头滋生。
大雪天本就昏暗,关上门扉之后酒楼内更是一点光亮也寻不着。
刘少贤道:我去点灯。
劳烦刘老板了。诸葛轻歌一行人已经在一张空置的桌椅旁坐下,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坦然无惧。
不劳烦,应当的。刘少贤往前走了两步,自言自语着向后厨走去,我记得油灯放在后厨里了。
他往前走着,待得靠近后厨门口时,脚步变急。
诸葛轻歌掩唇笑着,同王念贤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王念贤身后跟着的那些手下,便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冲向后厨。
不一会儿,刘少贤便被扭送到了两人跟前来。
这厮想通过后厨的偏门逃走,被我们抓了个正着。王念贤的属下们汇报道。
刘少贤面如死灰,唇齿发颤。
诸葛轻歌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刘少贤,这人虽然着粗衣布裳,可是身上却很干净,尤其是那双手,厚茧一重一重,手指甲却很短,指缝里一点脏污都没有,可见他定然时时修整。
刘老板,你跑什么?诸葛轻歌明知故问。
明明是冬日,可刘少贤的额头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备受煎熬的道:两位贵客,我骗了你们,这酒楼早就不是我的了。这一辈子,刘少贤从就没做过亏心事,可为了他的儿子,他却骗了诸葛轻歌和王念贤,做了生平第一遭亏心事,他的内心火烧一般焦灼煎熬,而今将真相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得到了解脱。
王念贤冷笑一声道: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被我们抓到了才说。
言下之意,王念贤认为刘少贤并非真心悔过,只是故作懊悔来迷惑他。
刘少贤摇头:我做了错事,两位贵客要如何处罚我都请便。
他这般作态,叫王念贤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你说了任我们处置,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念贤冷哼一声,刚想叫手下动手,却被诸葛轻歌拦住。
王五公子,这件事情可否交给我来处理?诸葛轻歌收回挡在王念贤手下面前的手,问道。
王念贤犹豫不决,轻歌姐姐可是可怜这骗子老头?
诸葛轻歌笑了笑,也不仅仅是因为可怜。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叫王念贤纠结不已。
他想告诉诸葛轻歌刘少贤不值得可怜,可又觉得若是能让诸葛轻歌高兴,就是放这老头一马又如何?
算了,全听轻歌姐姐的!王念贤一咬牙,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诸葛轻歌闻言笑眯了眼,多谢王五公子。
继而,她走到刘少贤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刘少贤:你想不想救你的儿子?
想,做梦都想。刘少贤声音嘶哑,透着浓重的渴望。
若非是为了他儿子刘钦,他此生绝不会做这种黑了心肝的事情!
我能帮你救你的儿子,不过诸葛轻歌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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