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诸葛轻歌提出要前往万舍岛看看弄玉的病情开始,星月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弄玉的病情有异。
就好像,现在星月觉得诸葛轻歌知晓弄玉口中的心上人就是他一般。
你问便是了。诸葛轻歌笑了笑,眉眼弯弯如上弦月一般皎洁,又似乎晕着光芒。
王妃娘娘好像早就看出了弄玉的病情不是真的?是他想太多了,还是诸葛轻歌真的早已看穿?
诸葛轻歌站立在小船船头,看越发清晰的码头边缘线,没错。
我露出了破绽?星月不由得问。
他一直以为,他隐瞒的很好。
毕竟,至今弄月都没有发现他与弄玉的伪装。
诸葛轻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破绽倒是算不上,只是叫我有点在意。
在码头上你帮我们开珍珠蚌时,特意说起了弄玉小姐的病情。若只是说说,也许诸葛轻歌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关键就在于,星月说得太多了。
星月想不明白,说得太多又如何?
你可听说过过犹不及?
星月蓦然屏住了呼吸,他丧气的垂下头,吐出一口郁气来。过犹不及,他太过强调弄玉的病情,这才叫诸葛轻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破绽,太大了啊。
诸葛轻歌又道:听闻弄家主见多识广,我想也许他也不是没有发现弄玉小姐伪装的异样之处。
星月一怔,继而苦笑不已:家主的确博闻强识,我们想要骗过他太难,还是若是家主发现了弄玉是装傻,他又为什么不揭穿我们?
那便要去问弄家主了。
答案,只有弄月自己才知道。
星月变得怅然,他撑着篙,屡屡出神。
直到将诸葛轻歌和秀秀送上陆地,还神思恍惚。
诸葛轻歌提醒他: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你还是早些回到岛上去吧,免得弄玉小姐担心。
星月点点头,又行船远去。
漆红的船只渐渐远去,化作了灰色海域上一个猩红的小点。
主子,我们回去吧。晚风吹过,带着大海的腥气和凉意,诸葛轻歌穿得轻便但单薄,秀秀往风口上移了一步,说道。
嗯。
回到睿王府,天色已晚。
天空尽头染着的橙红色光晕,也皆数散去了,黑漆漆的天幕上如烟般的云丝飘荡着,月儿高悬着,周围繁星闪烁着,看着分外寂寥。
天幕之下,碧水楼阁里的树木都落了不少叶子。
诸葛轻歌踩在落叶上,落叶咔吧作响。
秀秀蹙了蹙眉,阁里打扫的那些丫鬟都在做什么,竟连个院子都打扫不好!
冬天来了,一阵风就能卷下大片的落叶,院子打扫不干净也是情有可原,你就别同她们计较了。
作为雪箐手把手带出来的人,秀秀继承了雪箐对事尽责的态度。
主子说的是。诸葛轻歌都开口了,秀秀自然不会再去为难那些负责洒扫的丫鬟。
一步步向着楼阁走,鞋底下不同的落叶声响融汇成了律动的乐曲,听着竟还有些难以言说的悦耳。
阁楼前出现一点光亮,是雪箐提着灯出来了。
瞧见诸葛轻歌和秀秀,雪箐拍着胸口舒出一口气来:主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奴婢就要出去寻你们了。
她穿着厚褂子,还带上了诸葛轻歌的白果纹金丝斗篷,看着就是要出去的模样。
说话间,雪箐还将斗篷递给了秀秀。
秀秀为诸葛轻歌披上,叫雪箐姐姐担心了。
进屋说罢,外头冷。诸葛轻歌搓了搓手心,没有披斗篷的时候浑身都冷她还没发觉,披上了斗篷后身上如同处在火炉边上,双手双脚却如同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冷得叫人动弹都没力气。
雪箐急忙将诸葛轻歌迎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早已烧起了炭盆,进入之后也不必穿着厚衣裳了。
于是雪箐又伺候着诸葛轻歌换衣裳,一边同她禀报:您叫奴婢调查的事情全都已经调查出来了。
今儿个进出睿王府的人总计有十几号人,除了诸葛家那边来寻诸葛钰的、农庄里来给王府送新鲜蔬菜的,还有一人。
陈奕?诸葛轻歌听着这个名字,眉心狠狠的皱成一团。
雪箐低眉顺目道:没错,陈奕公子今日来拜访了王爷。
抓住诈骗团伙的人是陈奕,而他今日又恰巧来了睿王府,再加上莫德喜的供词,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诸葛轻歌还真不太信。
可她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陈奕与迫害莫德喜的那些人之间的关系。
低头整理衣领,将扣子挨个扣上,诸葛轻歌问:你查出来陈奕来找王爷做什么了吗?
雪箐摇头,以她的身份,要想将手伸到前院里去太难。
主子或许可以去问问王爷。雪箐嘴皮子一张一合,就给诸葛轻歌出了一个馊主意。
不过
诸葛轻歌心念一转,也许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
她现在与秦睿是合作关系,问几个问题,应当是不碍事的吧?
眼看着又要到了给万卷书铺送文稿的日子,诸葛轻歌让人熄灭了其他地方的灯,就留了书桌上的那一盏,她伏案而作,奋笔疾书将《三国演义》和《西游记》将要更新的几话飞速写下。
这两部著作,诸葛轻歌上辈子不知看过多少次,早已熟稔于心,如今重新书写一遍,可谓是小菜一碟。
雪箐为诸葛轻歌研磨,秀秀则是在一旁整理诸葛轻歌写好的文稿,顺带着过把眼瘾,提前看看更新内容。
我都要嫉妒秀秀了。雪箐也是《三国演义》和《西游记》的书粉,恨不得能取代秀秀,换她整理文稿。
你想看,便去看啊,我又没有拦着你。诸葛轻歌头也不抬的说道。
真的?主子不会借机惩罚奴婢?雪箐眼神一亮,整个人都变得不安分了,蠢蠢欲动,盯着文稿的目光更是势在必得。
追更的痛苦,还有书粉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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