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电梯下面还有应急层,我们三个给电梯施重导致电梯舱承受不住了。您放心,只要坠到底就没事了。
维修人员轻飘飘的说,语气云淡风轻,似乎让封肆夜别太过紧张。
;好一个坠到底就没事了,里面的人是我的太太,她还怀着孩子。封肆夜一把掐住了男人的喉管,目光中崩裂着寒光血丝。
男人在听到里面是个孕妇之后,脸色这才发生了变化。
如果是正常人,连续几次的下降,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如果是孕妇,那就……
;冷静一点,先生,我们会尽快把您太太解救出来的,您放心。
另外一个人试图劝导封肆夜。
电梯又一次停住了,这一回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应该是卡到了最底。
电梯舱内的宁浅再一次经历了下坠到底的碰撞,整个人差点崩溃了。
勉强靠着墙坐定,她不安的抚着自己的肚子,低声唤着封肆夜的名字。
;封肆夜,我害怕。
天不怕地不怕的宁浅在这一个人的黑暗中卸下了所有刚强的伪装。
她害怕自己出不去了,害怕她肚子里的宝宝跟着她一块困于这逼仄的空间里耗尽生命。
;封肆夜,救我。
极度缺氧的情况下,让她的意识出现了幻觉。
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她似乎看见了黑暗中朝她走来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大概是她父母一般的年纪。
他们挽着手,温和的朝着她笑,并呼唤着她的名字:;浅浅,浅浅……
轰——
一声巨响,头顶被掀开了一个洞。
一束刺眼的光亮从头顶射过来,大把的氧气灌入。
宁浅吸了吸鼻子,拼命的汲取着。
;浅浅,浅浅……
低哑清冽的嗓音从头顶呼唤着她,她以为还是错觉。
直到,一个高大的黑影逆着光跳了下来。
紧接着,她被摁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带着熟悉的男性气息。
;你没事吧?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封肆夜拼命的搂着她,薄唇贴在她脸颊上感受着她的温度。
电梯内没有空调,她全身冰冷刺骨,像跌入了一个冰窖。
宁浅见到他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崩溃的大哭起来。
双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一丝也舍不得松懈:;呜呜呜,封肆夜,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害怕我被闷死在这儿,一尸三命。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封肆夜轻柔的捧住她的脸颊,一点一点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动作温柔到了极致。
顶舱上,那两个维修人员被这浓情的一幕深深感染,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随后他们便转移了方向,转而去开电梯门。
电梯门打开。
恍如从黑夜走向白昼。
封肆夜将怀里的宁浅抱起,如黑暗中走出的帝王,迈出电梯大门。
雷炎和阿木纷纷赶到,看着少奶奶完好无损的待在少爷怀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去查一下这电梯故障的原因。没查到,就不必回来了。
封肆夜临走,留给雷炎和阿木一个艰巨的任务。
;是,少爷。雷炎和阿木笔挺的站直,硬生生接下了这命令。
封肆夜直接带宁浅去了一趟医院。
虽说她并未感觉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但在电梯内极度缺氧的情况下,难免给身体留下隐患。
幸好,检查结果并未大碍,就是有些缺氧,需要在医院输氧两天。
封肆夜特意安排了VIP病房,让宁浅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吸氧。
封肆夜在一旁守着,寸步不离。
还特意让人送了早餐粥过来,原本设在高档餐厅的早餐,转移到了医院享用,还是没有任何味道的白粥,这让宁浅觉得十分憋屈。
;你说我是不是最近被人下了降头,自从怀孕之后,各种暗害就没有断过。宁浅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粥没有丝毫食欲。
封肆夜夺过她的碗,将粥喂到她唇边:;这不是你不吃早餐的借口。以后别去宁氏上班了,按照之前所说的那样,所有公务移交到封氏集团,我来处理。
;哦……所以,我又要被禁足在老宅了吗?
;……封肆夜没有发话,就算是老宅都不安全。
上回的红豆薏米粥,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希望宁浅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平安降生。
封肆夜端着勺子,陷入了一阵沉默。
宁浅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在想什么?
;没什么,喝粥吧。
封肆夜将粥勺喂到她嘴边,宁浅张嘴又吃了一口。
她自己喝这粥倒是觉得没味,这封肆夜喂起来就很甜,跟见了鬼一样。
叩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雷炎拖着一个男人进来了。
男人被雷炎粗暴的甩在地上。
;少爷,弄坏电梯的人是他。
男人一个趔趄脸磕在地板上,疼的直抽冷气,好不容易爬起来,对上封肆夜那张冷冽恐怖的脸,顿时闷声不敢说话了。
他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得罪的人竟然是封家少爷和他的太太。
;谁派你做的。封肆夜眸光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头顶微秃,身子肥壮。
这人跟宁浅无冤无仇,根本不存在害她的理由。
;是我做的,都是我该死,都是我该死,封少,放过我吧。男人承认的倒是积极,只求从宽处理。
宁浅坐在床上,眯着眸盯着这男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到底是谁买通的你?
;没有谁,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坏电梯的。
男人一口紧咬自己就是唯一凶手。
封肆夜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西裤包裹的双腿随意交叠在一块,两只手紧握绞缠,发出骨节嘎吱的响声。
;哦,好,那我不小心让我的下属去问候一下你全家,你觉得怎么样?封肆夜邪魅的眸子迸发出一束寒光。
明明他的唇角微勾,脸上洋溢着笑容。
可这笑容比刀子剜肉还可怕。
男人顿时就绷不住了,忙跪下给封肆夜和宁浅磕了三个响头,;对不起,对不起。
;别这么磕,我还没死呢。宁浅轻拧着眉,只觉一阵晦气。
磕死人,也像他这么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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