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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画师和菊花

    当吴忧送走拉蒙之后,就带着郭淮等人去楼下继续采风了。

    祥云客栈,不大不小。

    来这里吃饭的人不是很有钱,但也不至于穷的叮当响。

    所以吴忧听到的都是些衣食住行方面的话题。

    郭淮用肘部碰了碰吴忧,淡淡道:“看那里。”

    吴忧顺着郭淮的眼色望去,发现一个大胖子已经脱掉了上衣,开始翩翩起舞。

    看样子八成是喝过头了。

    大胖子一边跳,一边唱:“想当年,我在安阳县。”

    “受过屈,挨过打。”

    “县令抽走我田地,亭长拉走我牛羊。”

    “而如今,我在安阳县。”

    “扬过眉,吐过气。”

    “县试取得第一名,耕作被评为劳模。”

    “古是古,今是今。”

    “吴忧撑起一片天。”

    “大汉运,往哪看。”

    “洛阳皇宫小雅间。”

    “……”

    郭淮边听边笑:“怪不得县试能取得第一名,从他的这首小调就能看出来。”

    “是啊,自古高手出民间。”

    “再等上几年,咱们说不定能在洛阳见到他呢。”

    “我都有点期待了呢。”

    听惯了衣食住行方面的谈话,听听这样的小调的确可以让吴忧舒服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店内新进来五个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当中一人背着一个大画板。

    在这个年代,能买得起纸张说明家境还不错。

    能让儿子去学画画,说明这户人家肯定很有钱。

    所以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新进来的这五个人,吴忧也不例外。

    “掌柜的。”画师喊道:“上好的酒菜,上好的烧鸡,还有上好的餐具。”

    “好嘞,客官稍等。”

    这样的开场直接震惊了所有人。

    前两句还好,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上好的餐具,说明这五个人是非常讲究的。

    大家看到这里,都很好奇那个画师画的是什么。

    你好奇,我好奇,他也好奇。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不少人就凑过去看热闹了。

    王基看了看吴忧,吴忧轻轻点了点头:“去看看。”

    王基便跟着大伙儿凑到画师跟前,打算亲眼看看大师的杰作。

    不看是不看,一看吓一跳。

    小小的菊花在画师的笔下那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仿佛吹上一口气就能把画卷上的菊花吹走似的。

    画师一边画,一边说:“梅兰竹菊,我只对菊花情有独钟。”

    “为何?”旁边有人接道。

    “菊花艳于百花凋后,不于群芳争列;像我这样的谦谦君子,当然是喜欢幽僻的菊花。”

    “你这般文采,不去参加科举考试真是可惜了。”

    “我去年刚参加,今年已经可以参加府试了。”

    “厉害啊,想你这般才子,肯定能通过考试最后做官的。”

    “……”

    众人一边欣赏着画师的菊花,一边和画师攀谈着。

    渐渐地,王基回来了。

    渐渐地,不少吃瓜群众纷纷归位。

    当画师的酒菜都上齐的时候,周围再也没有一个旁人。

    因为大家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

    成年人的好奇心就跟小孩子的兴趣点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回到座位后,众人继续谈论着自个的话题,很好有人再去议论画师,议论画师的菊花。

    王基回来后,淡淡说了一句:“哎,如果不是因为跟随陛下拯救世界,我说不定也是一个画家呢。”

    “你是不是画家我不确定。”郭淮笑道:“但是我敢肯定你一定是个超级大吃货。”

    “那也比你强,最起码不会饿死。”

    “小心撑死。”

    “去去去,还是谈点正事吧。”

    王基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差点忘了那件事。”

    “哪件事?”

    王基压低了声音:“之前盯着咱们的那几个人。”

    吴忧听后顿时就愣住了,淡淡道:“那咱们赶紧看看。”

    “知道了。”

    语毕,四人的视线在客栈内扫来扫去,一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王基一直盯着客栈的四个角落,丝毫不怠。

    半晌,吴忧终于舒了一口气:“应该没问题。”

    “我也这么觉得。”郭淮淡淡道。

    “怪了。”王基干笑着:“可能是我之前真的看错了。”

    “罢了,继续采风吧。”

    “咱们要不换个地方吧,这个客栈太无趣了。”

    “也行,咱们明天去找新的客栈。”

    “……”

    夜,星光点点。

    会稽,不知名的屋子。

    张昭正在屋内来回踱步,紧锁的眉头迟迟没有舒展开来。

    他已经很老了,老的只能把心思放在一件事上了。

    复仇!

    不久,张昭便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

    零碎而急促。

    很快,张昭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句:“张丞相,我们回来了。”

    “进来吧。”

    斥候进来后,笑嘻嘻地看着张昭:“您说的那个方法果然有用,那群人散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多看我们一眼。”

    “知道这个方法叫什么吗?”

    “不知道。”

    “瞒天过海。”

    “瞒天过海?”

    “对。”张昭笑道:“人们总是不会特别关注已经了解的事物,如果你们在开场的时候就能成为全场的焦点,等他们了解你们之后就会对你们放松警惕。”

    “高,高啊。”

    “这就是人性,不懂人性的人是很难笑到最后的。”

    “我们已经将何方的画像画好了。”斥候将最上面那张画卷递给张昭:“呐,这就是何方。”

    张昭仅看了一眼,就笑了:“这就是何方?”

    “是的。”

    “何方是人,菊花是花,何方肯定不会长的跟菊花一样。”

    斥候干笑着:“这是用来遮挡何方画像的。”

    斥候接过菊花画卷后,将真正的何方画卷递给了张昭。

    张昭又是看了一眼,仅一眼,就激动不已:“就是吴忧,这个人肯定是吴忧!”

    斥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不语。

    “吴忧啊吴忧,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认识你!”

    过于激动的张昭脸都憋红了:“吴忧来了,复仇的机会也来了。”

    “张丞相,咱们现在就去叫人?”

    “那还用说?”张昭盯着远方,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咬着牙说了一句:“吴忧,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