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沂州城的范成进派了信使,一拨拨向益都求援时,李璮只给了个虚话,要范成进固守沂州城。
李璮要用沂州城这个钉子吸引住杨不苟,以便于暗中调兵,将磨旗山一战而下。
暗蛇是李璮益都军的奇兵。有暗蛇这个高手在,磨旗山上的那个维缠的少女,将不再对益都军构成威胁。
暗蛇自李璮的益都精兵中,挑选了三十名曾当过猎户的汉子,先益都军一步潜入到磨旗山下。他们挑选无人行走,只有野兽出没的荒径,埋伏到了距磨旗山主峰不过百多步的草丛之中。
当李璮率主力汇合了自海州来的一部兵马后,近两万人马便浩浩荡荡开到了磨旗山脚下。
磨旗山上大寨中的杨安安和段如意,听闻益都出动了二万精兵来攻打山寨,便将山寨之中的老弱先行遣送下山了一部分;而留下的人,都是绝意要与山寨共存亡的红祆军曾经的骨干。
战斗在杨不苟来磨旗山的那一天清晨打响,李璮驱使自山下捉来的百姓打头阵,益都军和海州军混在百姓之中,迫近寨墙。寨墙上的磨旗山红祆军,对李璮驱使百姓为炮灰的做法很是棘手,向来与百姓亲善的他们,只能眼睁任由益都军靠近寨墙。
拚着自身受损伤,山寨的红祆军让过攀爬上来的百姓,与益都军和海州军攻上寨墙的匪兵斗在一起。没过多久,人单势孤的山寨上的红祆军,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段如意见情势危急,也顾不得杨安安体恤百姓的心意,擅自做主将早已备好的滚木擂石放了出来。
漫山飞舞的巨石和粗壮的滚木,让李璮的军队伤亡惨重。红了眼的李璮,咬牙下令将火箭射向山寨,一时间,山寨之上浓烟滚滚。紧接着,李璮自军中选出五百敢死之士,许以重酬,再次攻向山寨。
被金银和女人的激赏,刺激得红了眼的益都军和海州军,玩命展开强攻。一时之间,磨旗山上箭矢疾飞,巨石狂舞。
在磨旗山众人的目光被吸引到寨墙这边之际,埋伏在后山的暗蛇动了。
暗蛇一马当先,率先自峭壁上攀到山顶,杀散了几个在此处监视情况的寨众,在磨旗山顶立住了脚根。
一支奇兵自山后杀上来的消息,让磨旗山的众人陷入了绝望。
段如玉和杨安安对望一眼,她们都很清楚,若是不能将身后这支人马赶下山去,磨旗山必破无疑。
不待杨安安说话,段如意高喊一声:“不怕死的随本公主来!”便一马当先,向后山杀去。
段如意带着人与暗蛇的人马撞到了一起,砍翻一人后,段如意对上了暗蛇。
望着暗蛇那张阴森的脸,段如意失去了必胜之心。她见过暗蛇出手,那是在临安的郊外,暗蛇只一招就将杨安安拿下了;段如意自忖自己比杨安安虽强上不少,但二十招之内绝对做不到能制住杨安安。
已经没有了退路的段如意,鼓起余勇飞身而起,手中的长剑刺破虚空指向暗蛇。
暗蛇将手中的朴刀掷出,朴刀带着破空之声,插入紧随着段如意扑向这边的一名磨旗山红祆军的身躯。
那名红祆军倒地之时,拼尽全身气力喊道:“段公主小心,他是暗——”话未说完,便倒地气绝。
没了兵刃的暗蛇,冷眼看向如电闪般疾刺过来的剑尖。待剑尖上的劲气使他脸上的皮肤,都有了一丝灼热感时,暗蛇身形一晃,便自段如意的视线中消失。
段如意急忙反手将剑向身后划过去,身体也强行向后扭转,但为时已晚。就听身后响起阴恻恻的声音:“米粒之珠,也敢来争辉!你去死吧。”
随后,段如意背上一痛,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飞起,坠落到悬崖之下。
讲述着磨旗山这次劫难的段如意,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落入悬崖,幸好有那块大石拦住,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在我还清醒之际,听到有人说要下来查看我的死活,那暗蛇拦住说道:其他人都不管它,这次来只要捉住杨安安,用她来逼迫响马岭的杨不苟交出宝藏。听到这里,我就昏迷了过去。”
杨不苟轻轻拍了拍段如意的背,语带寒意的说道:“暗蛇他想错了,我是不会向他屈服的!你放心,只要安姨她人没事,我自会想到办法将她救出来,并且要益都那帮人,付出血的代价!”
俩人在山上又歇息了好一会,养足了精神后,便将磨旗山上,死去的红祆军战士的尸身收拢到一起,点起一把火火葬了。
“以后我会为他们立一块碑,记载他们忠勇的事迹。”下山途中的杨不苟,回转身望着山顶的轻烟,对段如意平静地说道。
俩人自磨旗山来到沭河边时,原来小船的停泊处,又多了一艘小船。杨不苟正奇怪时,一人自船头跃上了码头,朝着杨不苟和段如意迎了上来。
杨不苟一眼就认出,那是高要。
他怎么来了,难道沂州那边出事了?杨不苟不由心中疑惑起来。
见到与杨不苟在一起的段如意,高要投之以一个微笑。还是在临安都驿亭时,高要便认定段如意会成为公子夫人中的一位,而今果然应验了。高要为公子又多了一位夫人而高兴,在这个时代,多一位夫人,便意味着以后子嗣的繁衍多了一份保障;因为医疗条件太过简陋,这时代婴儿的存活率实在是太低了。
“公子,沂州城已经拿下了。范成进化装成百姓,藏身在一富户家中,却没想到被那富户暗中通消息给我们,被生擒活捉,沂州城的匪人一个也没有逃脱!”
听到高要的汇报,杨不苟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拿下沂州城本就是没有悬念的事,如今的杨家军可是进入了初步的热兵器时代,拿不下来反而是稀奇的事情。而范成进的去留,他更加不关心。高要也绝不会因为这件事,特意来莒州见自己。
果然,接下来高要一脸愧疚地说道:“公子,我三爷爷来了沂州,他自如夫人手中夺走了公子的宝物!逃奔南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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