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宋臣离开“秀王”府来到与侍卫约好的巷子口时,却没见到一个人。
这时恰好一阵阴风从巷子深处迎面吹了过来,在这初春暗无人踪的深夜里,让他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
难道是那些侍卫尽皆遭了杨小子的毒手?他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夫?
细思极恐。
要知道这几个侍卫可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如果几人联起手来,董宋臣自忖自己绝不是几人的对手。
“师弟,如此寒夜你不在宫中享受清福,却来这陋巷中吹冷风,却是所为何来?”身后有人阴恻恻说道。
董宋臣缓慢转过身来,就见十余步外,高供奉佝着身子立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很是诡异。
董宋臣心中有些发毛,他竭力稳住心神说道:“师兄,咱家听卢允升说,你不是带着忠王李言逃了吗?便连忠王新收的名妓唐安安也抛下了,怎么又回到这保安坊巷之中?便不担心卢允升又带了人来?”
高供奉呵呵一笑,阴森森说道:“咱家怕卢允升不敢来这里,他若是来了,正好有人候着他呢!”
董宋臣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更加慌乱。心道:师兄果然是与那杨小子联手,否则凭他和杨小子任何一人,也不可能将几名侍卫吃了个渣都不剩。现在他们又联手来对付咱家,咱家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他有心逃走,却又怕隐在暗处的杨不苟来偷袭。便竖起耳朵倾听四下动静,以辨别杨不苟匿身的方位。只是除了师兄高供奉微弱的声息,却感知不到有第二个人在。
难道没有埋伏?
董宋臣有些不信,就抬脚将脚边的几颗石子反踢向巷子深处。
石子如利箭般成扇形射了出去,击打、剐蹭在两边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期盼中的反击没有出现,董宋臣松了口气。
他提起劲气便迎着高供奉走去,冷冷地说道:“咱家以为你与杨小子在这里设了埋伏,现在看来不是。师兄,你以为仅凭你一人就对付得了咱家吗?”
“不用高供奉出手,我一人来会会你!”对面黑暗之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穿过高供奉,嗖地来到董宋臣近前。
董宋臣来不及反应,慌乱中就将蓄满了劲气的双掌推出。两股劲气相撞,发出“嘭”地一声爆响。
董宋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他的手臂短了,足足短了半个手掌。
然后这一双手臂垂了下来,他的喉咙口一甜,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
高供奉缓步上前,幽怨地说道:“大皇子,您这可不是江湖比武的招式,这是军中冲阵的战法。”
杨不苟甩了甩手腕,满不在乎的说道:“管他什么江湖招式还是军中招式,只要能胜就好!”
“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杨不苟将昏厥在地上董宋臣提起来扛在肩上,漫不经意的回答道:“我先审审他,问清楚我师父的事情,然后去会会卢允升!”
“您不打算与忠王殿下联手?您与忠王殿下携手,这南唐将是你们兄弟的天下!”高供奉殷切地说道。
“不,这南唐就留给李言好了,我另有要事要办!”杨不苟决绝地回答道,就加快脚步,向自己的府宅行去。
董宋臣是被手臂上的剧痛刺激醒来的,这时候他已经身处一间燃着烛光的屋子内。
他倦缩在地上,疼痛让他发出痛苦的**;
“大夫,大夫!”这时他听到有人在惶急地低声呼唤他。
他偏转过头来,就看到五个被绑得严实的人在屋子的一角。他认出了这五人,正是他带出来的五名大内侍卫。
看到这几人,他眼中满是失望。全军覆没,连一个去报信的都没有!
他忍住疼痛,问道:“你们,是怎么被擒住的?”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恐惧。
“他们是我擒下的。”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
董宋臣望着来人,脸上现出惨笑。
“咱家本还以为与你有一战之力,却没想到你并不输你师父多少。”
杨不苟淡淡一笑,自信的说:“我师父说我是习武的天才,只需稍加历练,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在江湖中随意行走。”
董宋臣叹息一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家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
“当然知道,这点小伎俩还瞒不过我。”杨不苟笑着答道。“他们故意在我院子外弄出些动静,引我去追,我就知道必定还有主使者隐在暗处,等待时机。所以我就慢吞吞追出巷口,给你制造机会。”
说到这里,杨不苟收起了笑,对他说道:“只是你低估了我,一出巷口我就认真了,干净利索的拿下了他们几人,然后我就尾随着你,来到后院那座小楼。你翻进屋内,而我就在吊在你进屋的那扇窗户的屋檐下。”
董宋臣的脸色苍白,他颤声问道:“咱家与阎贵妃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杨不苟眨眨眼,戏谑的说:“是不是官家想要从我手里,谋夺我师父宝藏的那些话?”
董宋臣颓然的闭上了眼,心道:都让他一字不漏的听了去,咱家可是坏了官家图谋的罪魁祸首啊!
“你们的官家以为送个女人给我,再封个秀王以将来太子的身份来笼络我,就可以从我这里获得我师父的宝藏了?”杨不苟说着便伸脚在董宋臣的胳膊上碰了碰。
董宋臣吃这一碰,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嚎叫。
杨不苟也不理他,又走向五个侍卫身处的角落;那五人见他过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纷纷露出哀求的神色。
杨不苟蹲**来解开他们身上的绳索,对他们说:“都出去吧,高供奉在院子中等着你们,是生是死,你们自己去做个选择。”
几人互望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他们在这间屋里关了有一个多时辰,自以为必死,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一条生路。五人纷杂地给杨不苟鞠了一躬,也不敢望向董内侍,逃也似的出了屋门。
见侍卫们离去了,杨不苟面带冷意又回到董宋臣身边。
董宋臣见他似乎来者不善,就告饶道:“杨小爷,秀王殿下,且饶过咱家,咱家也是为官家办事,身不由己啊!”
“好个身不由己!”杨不苟冷哼一声,问道:“十七年前,你为何要欺负我娘亲董妃?”
董宋臣这时脸色苍白起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心中暗道:原来这杨小子是来讨十七年前旧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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