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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蛇(1)

    杨安安没想到王队正是暗蛇的人。

    暗蛇是谁?

    暗蛇是山寨里的传说,提起暗蛇,山寨里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头领们,没有一个不沉默下来的。

    据说:早年义军起事时,暗蛇在千军万马中出入如履平地,鼓舞了义军的士气,义军各路头领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众人一致举荐他做领头的大当家,但暗蛇坚决不肯,坚持推出杨安安的义父李全,做了义军统领。

    李全占了涟水县后,暗蛇便从众人眼中消失;当时一些头领,都以为是李全逐走了暗蛇,怕他名头太响,会夺了大头领的位置。

    杨安安是在义母死前,才知道暗蛇这个人;

    义母杨妙真告诉她:暗蛇的武功很高,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暗蛇话语很少,对做什么头领没有兴趣,反倒喜欢暗杀、刺探情报这一类活计。而且暗蛇很有智计,对天下大势有独到见解。当年义军举寨投靠南唐,就是出自他的授意。

    只是暗蛇这次对南唐看走了眼,暗蛇以为:南唐需要义军帮助制衡北齐,在南弱北强的情况下,不会向义军动手;谁知南唐皇帝李诺偏偏动手了,而且选择的是义军主力尽出,与北齐决战之时。

    义军损失惨重,义父母重伤不治而亡,杨安安也因复仇被送进董府,入了南唐后宫。

    杨安安那时才十三岁,她因义母的死,对南唐只剩下仇恨;当几个重要的头领问她:“你愿不愿意为义父母报仇?”

    她眼睛喷着火狠狠地点头,她怕他们不同意她去复仇,就跪下来,用尖锐的牙齿把食指咬破。她举着滴着血的手指,围着他们膝行了一圈。

    他们相互对望一眼,又问:“只要能报仇,让你做奴仆,让你任由那些男人扒光了衣服来欺辱,你也愿意吗?”

    她犹豫了一下;十三岁了,尽管对头领们说的还不是太懂,但朦胧中的她还是知道一点男女之事。她看见几个头领的脸上,开始出现了阴云,浮出了失望之色。

    “你的身体,比寨主和夫人的仇更重要吗?”一个头领恶狠狠的盯着她吼道。他是义父李全的结义兄弟,义母杨妙真不喜欢他,说他是个恶棍;每打下一座城池,他都率先去做奸淫掳掠的事。

    “我愿意!”她哭着尖叫。

    “我愿意!”她放声痛哭起来,软倒在地上喃喃说。

    那天晚上,一个男人来到她的闺房;他将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他的手肆无忌惮在她躯体上纵横。

    她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那个男人在她房间里呆了十天,他教了她很多羞耻的事。他告诉她:如果要报仇,就要学会勾男人的魂。

    然后她跟着这个男人来到了临安,她这时才知道,他就是义母口中的暗蛇。

    她望着这个阴沉沉的男人,感觉他真的就像蛇一样,让她害怕、恐惧。

    她和暗蛇扮成一对可怜的父女,成功地引起了董府的注意,心软的董夫人将杨安安收留了。几个月后,得到董夫人信任的她,又被送入宫中,去照看已经成为皇贵妃的董家女儿。

    董妃与她的母亲一样善良,处处关照她,把她当成了小妹妹。董妃为她挡住责罚,替她挨板子;让她知道,原来这世上富贵人中也是有好人。

    但杨安安没有放弃报仇,她在寻找接近李诺的机会。然而董妃似乎失宠了,杨安安来到宫中后,李诺只来过董妃这里二次,都是来看一眼小皇子便走;他身边侍卫环绕,一点刺杀的机会都没有。

    半年后,董妃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她身边侍候的宫女出走的越来越多,已经屈指可数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小皇子,恐怕连膳食怕是也要断了。这时,小皇子快要周岁了,奶娘也突然离宫而去。

    一次杨安安借机会出了宫,把情况向暗蛇说了;暗蛇说:杀不了李诺便对小皇子下手。

    她怀揣暗蛇给的毒药回到宫中,可是看着那对可怜的孤儿寡母,她狠不下心来。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将毒药下进了粥里,她看见董妃尝了一口,便要去喂小皇子。董妃那专注的神态,那慈爱的样子,让她再也忍不住心酸;她抢上去将小皇子抱了过来,故意将那碗粥碰翻。

    董妃僵立着望向她,董妃的手持着勺匙,依然保持着喂养的姿式。

    两行清泪从董妃瘦得凹陷的腮帮滚落,她艰难的说道:“带走他,带他走得远远的,让他做个平凡的普遍人!”

    她在董妃没有神采的目光相送下,抱着幼小的杨不苟走出仁元殿,她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后火光从仁元殿升起,烧火了半边天。

    那天皇宫很混乱,没人注意到她。一个内监走到她身边,把她引到和宁门,暗蛇正在这里等她。

    “快走!”暗蛇一把拎起她,二个人,不,应当说是三个人,便如腾云驾雾出了皇城。

    他们三个人日夜奔逃,不时躲入林中,直到进了湖州的山区,才安歇下来。

    在一座破败的小庙内,暗蛇指着幼小的杨不苟说:“杀了!”

    不满周岁的杨不苟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他躺在破庙的地上,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她;一双小手向她伸过来,仿佛要她来抱他,来保护他。

    她哭了,她跪在暗蛇面前,她发誓说:永远不会让这个孩子知道身世,她会把他当狗养,让他生不如死。

    暗蛇哼了一声,他阴沉着脸走了,走前他一掌把一旁泥塑的小鬼,击了个粉碎。

    她深入到群山之中,来到龙王山脚下,把杨不苟丢在了一个小山村里。她想让他如他母亲董妃所言,做个平凡的普通人。

    然后她在湖州落了脚,经营着一家专卖山货的小店,并以此为掩护向山寨输送情报和各类物资。

    五年前暗蛇找到她,让她把那个孩子带到临安来,隐身在菜市桥,准备用他来与南唐做交换;不知为什么,五年过去了,暗蛇不再提交换一事,而她和杨不苟,就这样一直在临安呆到现在。

    她以为暗蛇忘记了他们,她为此感到高兴。

    她不喜欢暗蛇,厌恶他,憎恨他。

    她忘不了13岁时那十天的经历,那是她的恶梦。

    暗蛇留给她的,

    是恐惧,

    是毁灭!

    现在暗蛇这个名字又出现了,原来他没有忘记她,如果他要对付她和杨不苟,那将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你跟我进屋去!”杨安安对依然伫立在院中的杨不苟说道。

    【作者题外话】:今晚还有一更啊,周末祝各位看官休闲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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