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抱着拳,轻笑道:“叱云将军英明!在下领命。”
郑常星涕泪横流地哭喊着:“叱云将军饶命啊!樱桃,我错了。求你看在我俩昔日的情份上,替我向将军求个情吧!”
樱桃一脸的冷酷:“我只是吉家的一个奴才,没有这么大的脸面,替你求情!再说了,我觉得叱云将军处理事情,十分公平公正。你好自为之吧!”
处理完吉府的事,慕容芷凝和叱云跃轩从吉府告辞出来,两人上了随行的马车,慢悠悠地往永宁而去。
车厢里,慕容芷凝靠在叱云跃轩肩上:“凝儿觉得,吉府的案子怎么糊里糊涂、云淡风轻地就了结了?将军也有手软的时候?”
叱云跃轩揽着慕容芷凝:“凝儿想要相公怎样处理?吉家就剩了一门的寡妇,人家还将所有钱财都上交了。难道,凝儿还要相公将她们赶尽杀绝吗?”
慕容芷凝环抱着叱云跃轩的腰:“凝儿觉得将军处理得极好,挺有人情味儿的!没想到谷氏外表冷漠,内心却十分柔软。尽管吉丰源坏事做尽,谷氏却始终对他有情有义。谷氏要留下吴氏孩子的时候,凝儿真的为之动容。她得有多爱她的丈夫,才能如此宽容大度?凝儿以后,也会好好对待别的女子替将军生的孩子!”
叱云跃轩笑出了声:“娘子想多了,相公才不给娘子这个机会!娘子不觉得,吉丰源虽然姬妾成群,但仍然对谷氏是有深厚感情的,他仍是将所有身家,都交到了谷氏手里。结发的夫妻,份量还是和小妾不一样。谷氏和吴氏争的,也许不是吉府的财富,而是吉丰源的宠爱!”
慕容芷凝抬头看着叱云跃轩:“将军必须答应凝儿一件事,如果凝儿不能替将军生养,将军一定要纳几个妾!否则,凝儿就要和将军和离!将军说得对,凝儿好歹是将军的发妻,将军就算有再多的小妾,也会把凝儿放在第一位的!”
叱云跃轩侧身吻着慕容芷凝的额角:“无理取闹!凝儿怎么可能不会生养?只怕是生得太多,相公都养不过来!娘子要相公纳妾,相公拼死都不从!要和离?更是想都别想!”
慕容芷凝用手肘轻拐叱云跃轩:“让你矫情!不过,将军今天处理郑常星,倒是挺解恨的。这男人无情无义起来,让人恨得牙痒痒!虽然吴氏也不是什么鸟,但吉夫人却想为吉家留个根,这个结果,也是可以按受的。将军,你说吴氏是为了自保,才答应替吉家生孩子呢?还是真心悔改了?”
叱云跃轩道:“相公怎么知道?相公宁愿相信,她是真心悔改了。”
马车进了永宁城,停在了靳府门口。
叱云跃轩抱慕容芷
凝下了马车:“凝儿,你先回靳家歇着,本将军要去城墙下的工地上巡视一番。”他看着慕容芷凝进了靳府的院子,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采桑从大厅里迎了出来:“公主回来了?先歇歇,再给我和锁儿讲讲吉府发生的趣事?”
慕容芷凝在院里的石桌旁坐下,采桑关切道:“公主,都初冬了,南边的天气虽然没有上京冷,但也是微凉了。要不,咱们到厅里面坐去。”
慕容芷凝摇着头:“这南疆的冬季,还真是一点也不冷,往年在上京时,早就穿薄棉袄了。就坐这里吧,院里空气清新。”
杨锁儿给慕容芷凝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汤:“公主快趁热喝吧,这是红糖熬的三红汤,补气益血。公主身体单薄,葵水又不正常。公主自己也不知道静养着,还整天跟着将军四处颠簸。”
采桑道:“公主,平时你总跟将军在一起,体己话也没时间和你说上两句。你有两个多月没来葵水了吧?”
慕容芷凝大大咧咧道:“唉呀采桑!乔军医说了,偶尔不准时,没什么影响。你们俩紧紧张张的样子,连我也被你们弄得心绪不宁的,就好像我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杨锁儿道:“公主,你是自己看不到,近几日,你的脸色好像有些苍白啊!采桑,去请乔军医来一趟吧!”
慕容芷凝一把抓住采桑:“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军营里事情多得很,就不要麻烦乔医士了嘛!我自个儿的身体,我清楚得很,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我早就主动让你们去请乔医士了。”
采桑甩开慕容芷凝的手:“没事也要养着,你的身体和别人不同。上次在崇德,差点丢了命,你的命从是阎王爷那里抢回来的。坐着,我让人去请乔军医去。”
慕容芷凝赶紧起身想拉住采桑,刚走了两步,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软软地就倒在了地上。
采桑和杨锁儿惊呼了一声,采桑赶紧跪在地上,将慕容芷凝的脸捧起察看:“幸好没磕着脸,要是伤着了,将军不知道又该心疼成啥样?”
杨锁儿叫来靳府门口的侍卫,将慕容芷凝抱进了采桑的房里。
叱云跃轩看着挖通了的城墙,兴奋道:“要将这么厚的城墙凿通,还真不容易。终于打开缺口下,往下就容易多了。明儿个再多招些民工来,不出三月,这城楼就能完工了。”
沈洪博感叹道:“公主是怎么想到在这里开个城门的?公主的思想,真是超越了常人。公主勇于推陈出新,这一决策,怕是将军都不敢轻易作决定。”
叱云跃轩笑道:“都说本将军胆大妄为,偏偏本将军又娶了一个胆子逆了
天的娘子。两个胆子大的人凑在一起,要么就是把天捅个补不上的窟窿,要么就是创造出一个辉煌的奇迹!”
沈洪博道:“公主在捅破天前,早就想好了怎么补,将军大可高枕无忧!”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启禀叱云大将军,夫人……夫人她在靳府里,突然晕厥了。”
叱云跃轩豪爽地哈哈大笑:“洪博,公主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样了?她总是这样淘气,这是要骗本将军回去呢!这里你和顼珩盯紧了,不得有任何的懈怠。本将军回去看看,顺便小小地惩戒一下这任性顽皮的小娘子。”
叱云跃轩迈着长腿,跨进了靳府的院子里:“凝儿,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本将军是绝计不会上当的。哈哈哈……”
采桑在房门口冲叱云跃轩招手:“将军,在这里呢!在我房里。”
叱云跃轩跨进房里,见慕容芷凝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叱云跃轩轻笑出声:“唉呀娘子!娘子的演技,有点浮夸了啊!娘子意欲何为啊?”他抓起慕容芷凝的手。
慕容芷凝的手冷冰冰的,仿佛没有温度,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叱云跃轩扭头疑惑地看着采桑:“采桑,别装了。本将军怎么觉得像真的一样?”
采桑的一串泪珠还挂在腮上:“我已经让人去请乔军医了!将军千万不要着急上火……”她轻轻揭起被子一角,慕容芷凝的身下,有一大片鲜红的血渍。
叱云跃轩头脑里“嗡”的一声炸响,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只呆呆地坐在那里,握着慕容芷凝的手。
采桑轻轻推着叱云跃轩:“将军……将军。你别吓我。锁儿,快些去门口看看,乔医士来了没有?这一个还在昏迷,另一个又魔怔了!”
叱云跃轩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握紧了慕容芷凝的手,放在他胸前,仿佛想将那手捂得暧和些:“凝儿,你怎么了?快告诉相公,你怎么了?别淘气了,你会吓到相公的!”
慕容芷凝漫步在一片白色的花海间,叱云跃轩站在一片曼陀罗华尽头,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叱云跃轩身上的绛红色龙纹纱袍,在风中翻飞起舞,仿佛一团猎猎烧烧的火焰。一顶金色的盘龙皇冠,将他的头发绾得一丝不乱。
慕容芷凝快步向叱云跃轩跑去:“轩,凝儿好害怕,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曼陀罗华?听说,这种花只开在冥府。”
叱云跃轩上前抓住慕容芷凝的手:“凝儿不是喜欢曼陀罗华吗?这花并不只开在冥府,也开在爱人心里。这一大片的白色彼岸花,是朕特
地让人为你种上的。凝儿你看,是不是十分壮观啊?”
慕容芷凝疑惑道:“轩,你不是喜欢红色的彼岸花吗?”她环顾着一整片花海。
叱云跃轩疼爱地托起慕容芷凝的下巴:“凝儿,你连朕的名字都叫错了。来,再叫一次,烽!”
慕容芷凝抬起头,逆着光,她看不清叱云跃轩脸上的表情。
叱云跃轩俯下身,轻吻慕容芷凝的唇瓣:“朕等了好久,终于将凝儿娶回来了!”
慕容芷凝睁开娇媚的杏眼,炎烽炽热痴缠的目光,近在眼前。慕容芷凝慌乱地推了炎烽一把:“皇上,您弄错了,凤仪是叱云将军的妻子!”
炎烽摘下了头上的皇冠,他的满头青丝像瀑布般散开,瞬间变成了曼陀罗华般的白色:“凝儿,朕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叱云将军能感动你,朕也可以!凝儿,你知道吗?你是属于朕的。朕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慕容芷凝慌乱地往后退:“皇上,您真的弄错了,叱云将军才是凝儿的真命所归!”
炎烽步步紧逼,他的白发在风中飘散,让他看上去神秘而魅惑:“朕不会放弃你的,就算全天下人放弃你,朕也不会放弃你!”
面对步步紧逼的炎烽,慕容芷凝拨下头上的发簪,毫不犹豫地扎向炎烽。发簪深深地没入了炎烽的胸膛,他的血一滴滴地掉落,染红了一整片曼陀罗华。
炎烽的身体摇摇欲坠,逆着的光线中,慕容芷凝分不清那是叱云跃轩还是炎烽。她跪在火红色的曼珠莎华间,绝望地发出了一声哀号。
浓雾中,玄诚子举着葛布幡,从慕容芷凝面前缓缓而过,他口中念念有词:“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出上下一千年,历史总是会重演……”
慕容芷凝想追上玄诚子,问个究竟,玄诚子的背影,瞬间隐入了浓雾中。
叱云跃轩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凝儿,你终于醒了。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想吓死相公吗?”
乔彬捻动着扎在慕容芷凝手腕上的银针:“将军不要太焦急了,公主这不是没事了吗?”
慕容芷凝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她抬手摸着叱云跃轩的脸颊:“将军,你才是凝儿的真命所归,对不对?”
叱云跃轩认真地点着头:“没错,凝儿是本将军的,谁也抢不走!就算老天要将我们分开,本将军也会追上九重天去,逆天改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