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旗袍是王康特意找出,整体风格偏素,正适合妇女年纪所穿,大气素雅,又能衬托书香之气。
李惠珍眼都直了,根本挪不开。
旗袍是现今风靡整个赵国的服饰,权贵之妇,大户小姐,都以有件旗袍为荣。
这并不是虚言。
但其的价格也是相当昂贵,苏家都是文人,不曾经商。
虽也有为官,但那点俸禄维持家用,也是不易。
哪有闲钱来买这些……
即使喜欢,也只能暗想。
李惠珍也顾不上冷言嘲讽,眼中神情将她完全出卖,真香定律,再一次展现,
王康笑看着,也不说话。
过了片刻,李惠珍才是回神,看着周边都聚来的目光,瞬间不自然。
“我才……”
她想拒绝却不知为何,难以说出。
因为她真的是喜欢这件旗袍,感觉这件定然是最适合自己。
而且,她也没几件像样的衣服,哪怕是来此,也穿扮普通。
一来是条件不允许,二来也是家风问题,身为女人就该朴衣素穿,在家相夫教子,穿扮的花枝招展是想做什么?
这是不守妇道。
腐儒治家,禁锢的不止是思想,还有女人……
而她身为长子之妻,更应该做出表率。
但既是女人,谁又能拒绝得了,衣服的诱惑?
这个心思,王康摸得透透。
所有人都看出了李惠珍的心思,也看出了她的难堪……
苏容起身走了过来,瞪了王康一眼,她自然能看出自己儿子,是故意的。
她接过衣服,开口道:“快带着你表兄,表妹去别处,我们大人说几句,”
她是不敢让儿子在这了,不然能把大嫂气疯。
王康无所谓的笑了笑,对着苏娜道:“走,表哥带你玩去。”
“好呀,好呀,”
“成儿,你们也去,”
几个大人督促,看来是有事情要谈,王康则带着他们来到了后院。
一路走来,假山亭台,花鸟鱼虫,使得不少人都是惊叹,如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有钱难买竹一根,财多尽是绿花盆,缺枝少叶没多笋,德少莫要充斯文!”
这时苏羽摇头晃脑的作诗一首。
听到这诗,大家皆是一怔,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妙啊,好诗!好诗!”一个年轻突然拍手道。
这说话之人,也是苏家后辈,算是王康的表弟,名叫苏成。
“成哥,不知这诗何妙之有?”
有人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你们只需要知道,羽哥这诗,真是妙极!”
而这时,苏羽却是看着王康笑道:“表哥来你家,突生灵感,赋诗一首,便送与你,如何?”
王康眼眸一凝,真当他不懂么?
这首诗的意思本身没什么,但却是一首藏头诗!
四句首字连起,有钱缺德!
“有钱难买竹一根,财多尽是……”一人念诵着,突然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在这人的有意提点下,一时所有都是理解。
“哈哈!”
“羽哥之才无人能及啊!”
几人都是大笑的看着王康,看他有如何反应?
王康淡笑道:“既然表哥赠诗,那我也礼应回赠。”
“好啊,我洗耳恭听!”苏羽傲然道,一个败家子,能作出什么诗?
其他人也是同样想法。
“你乃神仙下凡间,是是非非尽收眼,白头齿寒不熟谙,痴人说梦使人烦!”
王康说完,看着他笑道:“这首诗如何?”
“你……”
苏羽顿时就明白,这也是一首藏头诗,四句之首,连成一词,你是白痴!
比他先前所作,更是直接。
之前嘲讽的人也皆是呆滞,惊疑不定的看着王康。
不是败家子吗?不是不懂才学吗?
怎么反应这么快?
苏羽一时语塞,而王康却笑着道:“既是表哥,也是长兄,理因再送一首,”
没等他说什么,王康再度开口。
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
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咦,这好像不是骂人的诗,而且意境很好。
暗处的梅花飘香,满满的梅花压着枝条,都快到底了,远远望着岸边的水,满是绿色……
这是一首描写春来的诗,但却是从侧面切入,极为高明。
众人更是惊疑,这样的诗,就算是才子也不一定能作出。
但王康却出口成章。
唯有苏羽面色不定,总觉得不对劲,难道这家伙是转性了?
还作一首正诗?
“哈哈,表哥真是太坏了!”这时苏娜突然笑了起来。
王康捏了捏小丫头的脸,笑着道:“还是你最聪明,”
“那是!”小丫头显得很是得意。
这一番对话,让几人皆是面面相觑,莫非这诗另有乾坤?
“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低……”苏羽下意识呢喃着,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有什么玄机,不是藏头诗,也没发现其他。
几人抓耳挠腮,苏娜看不下去了,“笨啊,这么明显都看不出,还一个个自诩才子?”
“故弄玄虚,这就是王康瞎作,根本就没什么!”一人不服气的道。
“那我换一种方式念,”
苏娜直接道:“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
“这……”
到个这里,众人皆是明白。
“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
“这……这……”
几人都是恍然大悟,这诗确实是别有含义,不是藏头诗,而是谐音诗!
苏羽脸色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这首骂人诗,直接说他没有文化,没有智慧,还是头蠢驴,呆驴!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自己还没有第一时间明白,还是苏娜提点!
简直是难堪至极。
而其他几位也下意识的看向了苏羽,都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王康的这种造诣,从见面之始,苏羽都没讨到丝毫好处,这一刻更是完败!
看着几人默不作声,王康淡淡道:“自负才能,自命清高,什么青州第一才子,竟连一个小丫头,都是不如!”
“以后可不要总挂嘴边了,你们不感觉害臊,我都觉得丢人!”
“你……”苏羽脸色通红,他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对了,表哥,”王康看着他又道:“这首诗的名字,叫做卧春,”
卧春,我蠢!
苏羽的身子都在颤抖。
王康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拉着苏娜,向里边走去,而他淡淡的声音却是响在几人的耳边。
“你们初来阳州,避免自误,还是外出去打听打听,我王康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