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咱们就到附近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可疑之人。沈怡佳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有调查的方向总比一头雾水的好。
造梦术本就是个偏门方术,懂得方术的人本就极少,懂得造梦术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其实,坊间早有造梦师活动,沈怡佳在杂记话本之中也看过类似的故事,不过其中对造梦师和造梦术的描述并不是很明确,且大都是传奇故事一般,事实总是带着或香艳或报恩的情节,让人觉得是鬼神精怪在出力。
捕风捉影也是要有个影子的,杂记之中记载的造梦故事都非常简单,故事中造梦师所展现的造梦神通也都简单非常,概括起来的就是各种相会的造梦术,夫妻相会、夫妇相会、朋友相会、父子相会、与远嫁女相会等等,略微复杂一些的就是求娶、求子、求财之类的,左右不过都是围绕着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
但是,试图将人困死在梦魇之中的造梦术,沈怡佳还是第一次经历,也是第一次见到。
杂记之中所记载的种种造梦术,总归都是为了实现普通人的小小的美好的愿望,而妄图将人困死在梦魇之中的造梦术的用心却何其歹毒,竟然要取人性命。
李家堡荒僻非常,又有许多失踪人口造出的“吃人堡传说,莫说外地人迁居了,堡内的人也迁走了七七八八。
沈怡佳不过是才过及笄之年的小丫头,从小就长在长安的宅门之中。
若不是从临安回长安路过了这里,沈怡佳的人生跟李家堡永远不会产生任何交集。这世上总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杀戮,想要沈怡佳的性命,必然是恨毒了沈怡佳的人。沈怡佳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懂得造梦术的怪胎,这个利用造梦术行凶的多半是个被雇佣的杀手。他可能是从外面来到李家堡,故意等在这里截杀沈怡佳的,也可能是一直生活在李家堡之中,之前接受了别人的雇佣。
不管是那种情况,想要杀人的造梦师跟雇凶的人必然要接触联系过,那么这个造梦师就不会一直都呆在李家堡之中。只要打听一下哪些人最近离开了李家堡,或者有哪些人最近同外来的人解除过。
“好。百里锦应了沈怡佳一句,他看了看沈怡佳带着一点黑眼圈的脸,建议道:“佳儿,我们若是想要出去钓鱼,便要好好准备一下诱饵才好。
这个诱饵当然指的就是沈怡佳,沈怡佳耸了下肩膀,表示自己很愿意做这个诱饵。
靳羽菲将碗筷瓦罐都收拾下去,等她回来的时候,百里锦已经帮着靳羽菲画好了妆。
沈怡佳眼下有两抹青黑,面色苍白,额头上带着一点虚汗,鬓边的发有些散乱,有几缕黏在脸颊上,嘴唇苍白又有些干裂,眼皮微微的耸拉下来一点,看起来竟然比昨天晚上还要憔悴虚弱。
“小姐……靳羽菲险些将手中端着的茶盏打翻了,她的语气之中满是担忧。
“菲菲。沈怡佳应声,转过头去看靳羽菲,她的脸上带着一点不解,旋即就明白过来,靳羽菲是被自己脸上的妆容震惊到了,便干咳了两声,提着一口气大声说道:“我没事,这是百里锦帮我化的妆。既然是要去钓鱼,我这个诱饵还是要打扮的美味一些才是。
听到沈怡佳中气十足的解释,靳羽菲才放下心来,将手上的两杯茶分别递给了沈怡佳和百里锦,道:“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我让人去准备一个滑竿,咱们便可以去附近转转了。
接过茶盏,沈怡佳有些微凉的手指从茶杯上汲取着热度,心中也踏实不少。她都化了一个虚弱不堪的妆容,自然不能精神奕奕地四处走四处看,靳羽菲考虑的还是很周到。
等到沈怡佳和百里锦将茶喝完,靳羽菲已经将滑竿准备好了,滑竿上面铺了厚厚一层绒毯,保证沈怡佳不会受凉。靳羽菲又给沈怡佳裹上了一层羊毛织成的大氅,这才准备出门。
沈怡佳身上的行头,竟然比她身上的寒症未消的时候穿的还要多。她一坐上滑竿便出了一层薄汗,百里锦化的妆必然不会遇水就化,看起来更像是虚弱不堪的样子。
“若非小姐刚刚跟我说了几句话,我都要为小姐担忧不已呢。靳羽菲凑到沈怡佳的耳边,对沈怡佳说道。
沈怡佳回了她一个鬼脸,然后老老实实地坐上了滑竿,她只要完全放松下来,瘫软在滑竿上,看上去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了。
“我们走吧。百里锦说道,他点了青龙、白虎和女宿并几个天机阁弟子随性,玄武则被留在这里看护靳羽芒。
他们昨夜进入到李家堡的时候,已经惊动了堡内的人。因为入夜了之后,光线并不是很好,李家堡的人也只是知晓了有人来到这里。沈怡佳他们经过的人家便将门打开一条小缝隙,偷偷地打量着沈怡佳的队伍。
对百里锦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沈怡佳的安全。李家堡这些人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武功,只要沈怡佳不跟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处在贴身距离状态,百里锦就绝对能够保证沈怡佳的安全。
某个闭塞久了的地方若是来了陌生人,必然引起本地人的围观窥视。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百里锦便由着李家堡偷偷的打量了。
可是,李家堡的人也就只是偷偷的打量,他们躲在各自的小院子里面,从门缝里,从墙头上,从拐角处小心地打量着沈怡佳的队伍。
天机阁的弟子们抬着沈怡佳在李家堡里转了一段大圈了,也没有遇到一个能搭上话的原住民。
总不能老是这么漫无目的闲逛,就快要转回到沈怡佳他们住的内堡的时候,终于遇到一户冒着炊烟的人家。
百里锦对女宿使了个眼色,要女宿去叩开这家的大门。
女宿的容色普通,但身上的气质却极具亲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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