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佳看了看金珠和银珠,终于还是说道:“罢了,本公主便再去走一遭,你们先回到帐篷里面等一下。
“奴婢谢过公主,奴婢谢过公主的救命之恩。金珠和银珠又向沈怡佳和靳羽菲重重地叩头谢道。
靳羽菲搀扶着沈怡佳往营地外围走,去往沈怡琳的帐篷之中。沈怡琳的帐篷在北周叛军突围的时候被烧毁了,大营重建之后,兵士们说找不到同样规制的帐篷了,便搭了一定寻常兵士的小帐篷给她。
沈怡佳心中实在不愿见到沈怡琳,但金珠银珠的卖身契在沈怡琳手中,沈怡佳若是不来此走一遭,她们二人必然要丢了性命。
靳羽菲见识过沈怡琳的疯狂和残酷,待快走到沈怡琳的帐篷时,便让人去给尉迟毓送个信,让尉迟毓过来一趟。
“善惠公主沈怡佳驾到,请尉迟夫人出来相见。靳羽菲站到沈怡琳的帐篷外面高声通传道。
等了片刻也听不到帐篷里面有什么动静传出来,靳羽菲微微皱着眉,便又高声通传了一遍:“善惠公主沈怡佳驾到,宣尉迟夫人出来相见。
帐篷里面依然没什么动静,靳羽菲却不想沈怡佳去冒险。若是沈怡琳甘愿躲在小帐篷里面做缩头乌龟,索性直接命人掀了她的乌龟壳,将她逼出来就是。
靳羽菲向两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慢慢围了上来,手中的长戟慢慢伸向沈怡琳的帐篷,只要互相配合一下,眨眼间就能拆了沈怡琳的帐篷。
“堂堂大唐最尊贵的公主,竟然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么?竟不敢进到臣妾的帐篷之中,如此胆小无能,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沈怡琳的声音之中满是怨毒和不甘,她是故意在挑衅沈怡佳。
沈怡佳若是沉不住气的话,就不能活着站在这里了。沈怡琳这一点点道行,还不够看,沈怡佳的声音不大,但是完全能让帐篷里面的沈怡琳听得清楚。
“你若是再口出狂悖不敬之言,本公主就重重地治你的罪。
“尉迟夫人,公主传召,还请尉迟夫人出来相见。靳羽菲的口气满是警告的意味。若非顾着靳羽菲是圣人亲封的诰命,用不着其他人动手,靳羽菲自己的就要将沈怡琳的帐篷拆了。
沈怡琳猛地将帐篷帘子扯开,故作端庄地从帐篷里面走出来。她的发髻散乱不堪,头上的钗环丢了一半,衣裙也不怎么整齐,身上满是脏污。
跟前日夜里回来的沈怡佳相比,沈怡琳更像是受了欺凌的。
沈怡佳也没想到沈怡琳会是这幅模样,着实让她惊了一跳。待沈怡琳往前再走几步,沈怡佳险些吐了出来,她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沈怡琳的双目中布满了血丝,眼下两团青黑,只是过了两日她的脸颊都凹陷了进去。
“善惠公主当真好大的架子,这里是军营不是公主府,公主难不成还要人跪迎么?沈怡琳冷冷一笑,语气中满是嘲讽的意味。她朝沈怡佳翻了一个白眼,根本就不拿正眼去看沈怡佳。
“跪。沈怡佳也不愿意拿正眼去看沈怡佳,只冷冰冰的扔出一个字来。
“什么?沈怡琳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沈怡佳微微抬起下巴,半垂着眼睛对沈怡琳说道:“你不是说本公主要人跪迎么?本公主最受不得冤枉,本公主便要你跪迎。
“你……贱人!沈怡琳在心中疯狂地咒骂着沈怡佳。她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气得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双颊一鼓一鼓的,很像某种两栖动物。
“大胆,你敢对公主无礼!靳羽菲厉声呼喝。
守在沈怡琳帐篷边上的杜可和秦振等天机阁弟子将手中的长戟重重往地上一磕,齐声厉喝:“跪迎!
沈怡琳被吓得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沈怡佳的面前。
“尉迟监军到。尉迟毓身边的亲兵高声通报道。
尉迟毓老远就看到沈怡琳和沈怡佳在这里,他不怎么担忧沈怡琳,反倒为沈怡佳忧心。沈怡琳这个疯婆子狠毒又疯狂,指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伤害沈怡佳的事情来。
不等沈怡佳出声,沈怡琳自己就起了身,见到尉迟毓来了,瞬间就换上一张委屈又哀怨的表情。她是想让尉迟毓为自己撑腰的,可是一见到尉迟毓的目光黏在沈怡佳的身上,心底瞬间就掀起了滔天恨意,冷冷地发出一声:“哼!
“下官尉迟毓拜见善惠公主。尉迟毓认认真真地向沈怡佳行礼。见到沈怡佳的精神大好了,他觉得要比他立下多少战功都开心。
“尉迟大人,免礼平身。沈怡佳轻声道。
“多谢公主。
“这里发生了何事,竟如此热闹?还没有见到中山王李玥的人,就先听到了他的声音。
再绕过一个帐篷,中山王李玥和百里锦就出现在了沈怡佳的眼前。
“拜见舅舅,舅舅万福。沈怡佳先向李玥行了个礼,她不称李玥的爵位封号,只论亲属款系。
“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泥这些个虚礼。战事已了,李玥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故意说道:“你平安归来了,见了这个又见了那个,就是把舅舅给忘了,让舅舅担心不已。
“哪有,佳儿之前受了点风寒,这才刚刚恢复了,就有两个丫头求到佳儿门口,让佳儿救救她们。佳儿这才出来的。沈怡佳又向中山王李玥行了个晚辈礼,找了个能在众人面前说的理由应对道。
眼见着这些人都是来给沈怡佳撑腰的,沈怡琳只觉得委屈非常,又怨毒非常,她舍了面子里子千里迢迢从长安追赶过来。她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体面来到了这里,得到却是折辱和非难。
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沈怡琳忽然跪倒在中山王李玥的面前,哭诉道:“臣妾是圣人亲封的四品诰命夫人,得圣人恩准可以随军,没想到却在军营之中受尽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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