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兵排在在步兵后面,每一名以箭射杀突围逃窜的北周叛军。骑兵在所有部队最后,且被安排在平叛大军驻扎的大营的另一侧。包围剿灭的圈子留出的那个十丈宽窄的口子就通向平叛大军驻扎的大营,宇文陌带人突围必然要骑马快袭,中山王李玥这么安排就是要让整个大营成为一道绵长的绊马索。
整个大营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陷阱,鳞次栉比的帐篷就像是一个个阻住去路的木桩,能够明显的降低骏马奔行的速度。等到北周叛军一踏入进了大营之中,弓箭兵就要将手中的羽箭全部都变成火箭,射入大营之中,将整个大营变成一片火海。
中山王李玥和百里锦、梅婉晴仔细讨论过,百里锦和梅婉晴是在战场上与是宇文陌交过手的,宇文陌武功到底高绝到什么程度,他们二人竟也不能完全摸得透。若真与宇文陌分出高低长短来,必然要到千招之后。战场上至多打了几百招就分开了,一直也就没有完全摸清宇文陌的底细。
但有一点也能肯定的是宇文陌自己要杀出突围的话,当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沈怡佳也是宇文陌的重要目标之一,百里锦和梅婉晴在宇文陌突围时的重要任务就是保护好沈怡佳的周全。
果然,宇文陌终于出现在了叛军之中,他一身战袍银光灿灿,身上披了一件殷红色的斗篷,像是一从燃着的火焰。他在万军之中是那么显眼,即便隔着重重人海和无数闪动着寒光的兵刃,沈怡佳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宇文陌。
沈怡佳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痛到呼吸都困难。她坐在马上,一手拉扯住缰绳,一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
靳羽菲察觉到沈怡佳的不对劲儿,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打马来到了沈怡佳旁边,小声问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沈怡佳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什么事,不过是看见了故人,想起来一些让人觉得锥心刺骨的痛的回忆。
这世上的战袍有许多的颜色,沈怡佳当真想要问问宇文陌为什么非要穿一身银衣。沈怡佳已经将那一夜的痛苦和血腥都强压在记忆深处,宇文陌偏偏就要打开沈怡佳记忆的闸门,偏偏就要让沈怡佳痛苦。
沈怡佳第一次对宇文陌有了一种叫恨的感觉……
天际尽头忽然打了一个闪,沈怡佳骑着这匹温驯乖顺的马也打了个响鼻,不安地用前蹄刨了刨脚下的地面。
宇文陌一出现就让整个战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几个弹指之后,天际尽头豁然响了一声滚雷。
轰隆隆的声响传来,直震得人心颤胆裂血液激荡,就像是再一次吹响了开战的号角。
“驾!宇文陌一声爆呵,策马冲向平叛大军这一方。他身上的银色战袍在黑夜之中本就显眼,他身后紧跟着两个手持火把的护卫,让宇文陌成为了整个战场的焦点。
随着宇文陌的动作,北周叛军开始移动,以宇文陌和他的亲卫小队为剑尖,其余叛军为剑身,直插向平叛大军。
宇文陌自己可以从任何地方突围,但带着身后这些手下,行动便没有那般便利自在,多了不少顾虑。平叛大军周边布置了那许多重盾长枪的,活像一只刺猬,不管宇文陌带队咬向哪里,都要被扎的鲜血淋漓。
宇文陌凭借着自己高绝的身手几乎在瞬间就砍翻了十几个手持重盾的兵士,这些平叛大军的兵士们早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了,眼见自己的同袍战友被杀,便都被激发出了血性,非但没有后退惊慌,反而踩着战友的尸身冲杀向前,只一瞬间就将盾阵之中的缺口补上了。
一连试了几次,平叛大军依然将阵势保持的如铁桶一般,宇文陌每每撕出一个口子,每每有人倒下去,每每便立即有人补上前去。即便宇文陌杀红了眼,杀得断肢残臂四下飞散,但平叛的兵士们没有一点畏惧依然大义赴死。
身在重步兵后面的弓箭兵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箭射向北周叛军,宇文陌一时强攻不下,他的攻势一停下,平叛大军的箭便纷纷射向了北周叛军。宇文陌虽能杀伤不少平叛兵士,他身后的北周叛军却死伤更多。宇文陌实在拖延不得,心中纵然恼恨非常,短时间内却也找不到其他解决办法。即使知道让出的十丈宽的通道是一个陷阱,宇文陌已经没有其它可选择的法子。
天际边又打了一道闪,几个弹指的功夫轰隆隆的雷声又到了,这一次伴随着滚滚雷声落下的还有瓢泼一般的大雨。
宇文陌已经没有时间再耽误了,手中的宝剑拍向马臀,战马嘶鸣一声,载着宇文陌冲向中山王李玥张开着陷阱之中。他的双目血红一片,竟然扯起一般嘴角,邪肆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北周叛军不再恋战缠斗,紧随着宇文陌的脚步冲向叛军的营地。平叛大军的弓箭兵们将箭射向突围北周叛军,身处前方重步兵也不断地用长枪长戟攻击着经过的叛军。宇文陌不断地催马,以躲过平叛大军对北周叛军的绞杀。
雨越下越大,两军之中用来照明的火把已经熄灭了大半,雨水串成了一串串,天地间都迷蒙一片,看不慎分明。雨水不分你是平叛大军还是北周叛军,通通浇了个顶透,两军的衣衫战甲都被浇透。若非壁垒分明,两军对阵当真便有误伤友军的可能。
瞧见北周叛军已经深入到了平叛大军的营地之中了,眼力凌厉的斥候看定之后,就向弓箭兵发出了信号。弓箭兵便将箭都换成了浸了石脂的火箭,纷纷射向平叛大营之中。大雨将不少射出的火箭都浇熄了,但射出的火箭仍有一半是燃着的。
那些火箭一触及到平叛大营之中的帐篷,瞬间就将帐篷点燃,火焰在大雨之中竟也燃烧的旺盛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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