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觉得你就是我的亲人,不,比亲人还亲。”沈怡佳将头拱在了靳羽菲的怀中,刚被她揉乱的发就变得更乱了,发髻上簪着的珠钗险些就要掉了下来。
靳羽菲轻轻将沈怡佳扶起来,拉着沈怡佳坐到妆台旁,将沈怡佳头上所有的钗环都取下,打散了发髻重新为她绾发。
“佳儿如此肆意娇憨的模样才真有了些生气,不过往日佳儿所表现出的豪门贵女的做派风度不是我的一种幻觉吧。”靳羽菲手上轻柔的为沈怡佳梳理着头发,嘴上却也没有停止打趣。
幻觉……
原来是幻觉啊!
沈怡佳头脑中闪过的那一点终于被她抓住了,她的激动地跳了起来,却一下扯断了几根头发,疼得直吸气。
靳羽菲丝毫不意外,满是欣喜的问道:“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了?”
“小菲菲你真是个破案奇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幻觉呢。”沈怡佳在靳羽菲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又重新坐到了妆凳上,道:“快帮我梳个男髻,我要到案犯现场再确认一下。”
靳羽菲没有应声,手下却不停,将梳到一半的发髻打散,很快就重新梳好了一个光滑平整的男髻。只用一枚精巧的玉环将头发全部都固定在头顶,衬得沈怡佳英气逼人凌厉干练。
不等沈怡佳吩咐,靳羽菲就去找了一套同玉环颜色极搭的男装回来,帮着沈怡佳换上了。先前沈怡佳腿上因骑马磨出的伤已经在璇玑的作用下彻底恢复了,血痂脱落,伤处新生的肌肤细嫩光滑,竟然连一点疤痕印子都没有留下。但她还是有些担心沈怡佳骑马再将伤处磨痛,便建议道:“佳儿还是坐车吧,伤处的肌肤刚长好,再磨破的话就要留疤了。”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沈怡佳边系着衣带边回答道。“骑马更快更灵活,小菲菲放心,我只是去现场确认一下,灵宝又不大,不会骑太久的。”
靳羽菲知道沈怡佳的固执,便不再劝,只默默的在沈怡佳的马鞍上加了一块轻薄的软垫,既不影响沈怡佳骑马,又能保护一下她免于磨伤。
沈怡佳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案发现场,她最先赶去的就是发了两场命案的张府。
不过几日功夫,张府竟有些破败之相显露出来。一连发生了两场离奇的命案不说,这府中的主人也都在几年里先后病死,府内的仆从没离开、没夹带私逃的两个还被官府收监了。张府已经成为灵宝城内最大的凶宅,百姓们是能绕路就绝不从张府门前经过,实在必须经过张府了也是抱着头匆匆跑过,就连临近张府的宅院也都挥泪大甩卖,纷纷搬走。
沈怡佳老远就看到张府附近漆黑一片,若非今夜月光极好,连看路都有些困难了。张府门口的白灯笼还挂着,只是一只被风刮破,另一只被里面的灯盏引燃过,烧的只剩一个竹编的骨架。
大门洞开着,风吹过正殿院里摆放着花圈白幡,发出簌簌的声响,当真有些阴森之气。沈怡佳下马,将马儿拴在门口的拴马石上,带着靳羽芒和靳羽菲进了张府之中。
灵宝县地处黄土高原,气候干燥,灰尘很大,张府荒废了几天,挂着的白幡纸马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尘。
沈怡佳先来到了张翠遇害的厨房中,才到院子中,沈怡佳就小心停住了脚步,上次只到了灵堂,还没来得及查看这里的情况。
“小羽毛有火折子么?”沈怡佳问道。
靳羽芒直接从怀中摸出一颗夜明珠来,那珠子足有婴儿拳头大小,散发出柔柔的光芒。
“小羽毛你抢钱庄了?这么有钱么?”沈怡佳可是被惊了一跳。
“太上阎罗王给我和菲菲每人都准备了一套装备,这夜明珠就是这装备里面的照明设备。”靳羽芒回答道。
“我这里也有一颗。”靳羽菲说着,也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颗一样的夜明珠。
“我为什么什么装备都没有。”沈怡佳小声咕哝了一下,还是将注意力都转回到查证上面。她让靳羽芒仔细将厨房内各个角落都查验一遍,按照崔五郎的陈述,跑到那日崔五郎所站的位置再确认了一下。
靳羽菲则在院子里面,仔细检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可以的痕迹。
沈怡佳在自己的手札上简单记一下这些要点之后,又来到发生第二起命案的灵堂之中。这一起命案沈怡佳沈怡佳是亲眼目睹的,即使在后面确认这不过是一场表演,那具面目漆黑的尸体是先死亡之后再经历焚烧的。
沈怡佳站在那天自己所站的位置,推算了一下,对靳羽芒说:“小羽毛你站到那日崔五郎的位置去。”
沈怡佳又推算了一下,接着道:“小羽毛你学一下那日崔五郎的动作。”
靳羽芒便学着那日崔五郎扶棺而泣的动作,沈怡佳又站在乔忠和绿枝的位置分别推算了下。微微凝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果然这就是他们三人共同表演的一出戏。
尽管相隔的时间稍稍久了一些,沈怡佳还是赶到张翠之母遇害的地方,拿起案件的目击者果然只有乔忠、绿枝、崔五郎。
等到沈怡佳将这三个现场看完,时间已经接近破晓,沈怡佳本想一口气去将君悦客栈的现场也看了。可是五脏庙里忽然发出好大一声“咕噜”,便决定还是好好祭一下五脏庙再出发。
沈怡佳、靳羽芒和靳羽菲便选了路边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汤饼小店,要了三碗牛肉汤饼。
热气腾腾的汤饼才端上桌,沈怡佳的筷子都还没拿起来呢,百里锦就笑盈盈的出现在沈怡佳身后,道:“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叫我一下,佳儿真是过分。”
说完,百里锦都不等沈怡佳反应,直接坐到沈怡佳旁边,拿起筷子,将沈怡佳那碗端到自己跟前直接开吃。
百里锦一身精致的衣袍,头上一个掐丝镂空雕花的金冠,俊美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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