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的脸……”
一个丫鬟不敢置信的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萧岚紧紧盯着穆从雪慌乱的样子，目光已经渐渐发直了。
眼前女子明眸善睐，容颜明艳如春日白雪，红唇紧抿如雪地寒梅，美得勾引心魄，让他只觉呼吸都缓慢了。
在这刹那间，穆从雪以往那样不肯让他靠近细看的表现历历在目，让他登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别看了！”穆从雪又气又急的把他推倒在地，捂着脸就要逃跑。
穆从茗咬着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狠狠扯她回来，“你明明长得丑陋，为何脱去脂粉变得这样好看了？你到底是不是穆从雪！”
“皇子妃说得这是什么话！方才你是亲眼看着大小姐掉下去的，难不成她上岸时能平白变成其他人？”
寻芳上前把穆从雪拉到身后，轻笑道：“大小姐生得貌美，丞相大人生怕有异心之人肖想小姐，这才命奴婢几人从十几年前就给小姐上脂粉遮掩原本容貌。”
花烟跟着道：“原以为能瞒到大小姐出嫁之时，却不想今日意外落水暴露了真面目，蒋姨娘和皇子妃不要太过惊讶。”
一番话说完，众人尽皆愣住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在京城里因丑陋出名的大小姐竟然是个大美人，伪装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
穆从茗更是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她看着穆从雪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恨不得上前用尖利指甲都刮花了。
从前在京城里，她虽然不如穆从雪是身份尊贵的嫡女，却因貌美如花和温柔性情颇受赞誉。
如今穆从雪摇身一变成了大美人，那她算什么！她怎么能比得上！
“你们别说了，我不想让人知道！”穆从雪披着湿漉漉的衣裳在寒风中颤抖，噙满泪水的双眸看得人心里不忍。
萧岚慌忙脱下外裳，动作轻柔的披在她身上，“是不是太冷了？我扶你回去歇息。”
“殿下！”穆从茗慌忙上前，强笑道：“这等事让丫鬟们做就好了。”
萧岚不耐的瞥她一眼，“方才我没来得及救你大姐姐上岸，现下做这些就是给她赔罪的，你别再多管闲事。”
这话没给任何面子，听得穆从茗脸色灰白。
她攥住蒋氏的手，这才没有露出失态的模样。
穆从雪轻蔑的勾唇，向她投去了挑衅的目光，语气却柔弱得如风中残花：“那就有劳殿下了，有时候二妹不懂事，你多担待。”
和畅院偏房。
穆从雪换上了一身月白长裙，披着狐裘走出来，哪怕脸上没有涂抹胭脂水粉，也美得惊心动魄。
看着她与平日里全然不同的模样，萧岚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从头到脚打量时的目光有些贪婪。
“雪儿，我没想到你原来长得这样好看。”他站起身，伸手想要握住她的。
穆从雪连忙后退两步，看看旁边不吭不响的蒋氏母女，“殿下不要这样，会吓着我的。”
这话明显在顾及着旁边的人，听得萧岚也忍不住斜睨过去，“你们先去正堂喝茶吧，我有话与大小姐单独说。”
“雪儿身子虚弱，此时应当好好歇息才对，殿下有什么话还是饭桌上说吧。”蒋氏笑着站起来，眼底满是淬了毒的冷光。
穆从茗不愿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径直起身道：“男女授受不亲，殿下有什么要紧事和大姐姐单独说？妾妃是你的正妻，应当也能听。”
看着她们摆明了不愿意离开的样子，萧岚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
他紧紧盯着穆从茗，低声道：“别不识相，否则我回到岚府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这句话摆明了是在威胁，听得蒋氏心里一震。
她不可思议的拦在女儿面前，“怎么，殿下回去后要对她……”
“母亲！”穆从茗急急打断她的话，像是在顾虑什么，“不要说了，咱们出去吧。”
闻言，蒋氏不解的回过头，看着女儿隐忍不发的模样，只得硬生生忍下了怒火，拉着她转身离开。
两人出了偏院，来到屋里人听不到声响的地方，这才在梨树下站定。
“穆从雪怎会生得如此貌美？！姨娘以前从未发现吗？”穆从茗紧紧咬着唇，语气里满是不甘和怀疑。
蒋氏气急败坏的咬着牙，“你刚出世时常常得病，我又忙着管家，那几年甚少去听雪院，等她五六岁已经开始用脂粉遮掩了，我如何能够得知？”
这番话听得到穆从茗怒不可遏，心里更是慌乱忐忑，“现下说这些也没用，姨娘都看到殿下是何反应了，若是殿下迷上她，那我……”
蒋氏猛地扯住她的手腕，“我帮你杀了穆从雪！若是用计不成，我便花银子找人杀了她！你必得是萧岚的正妻，一辈子都不能被他人挤走！”
看她说得笃定，穆从茗在心里衡量了半晌，这才点头道：“姨娘先想法子，若是不能整治她，我自己也可想法子。”
“不过……”她紧紧蹙着眉，“如今殿下对我很是厌恶，我必得想个法子讨好他，否则以后就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她不会就这么认输，哪怕穆从雪身为嫡女又生得比她还要貌美，从小就她压着一头的局面也不会改变。
这辈子，穆从雪不仅不能享福，还要被她亲手杀死。
母女俩在外头合计着阴险毒计，偏院里却安静的如同没人一般。
穆从雪压下眼底的厌恶，害羞的用帕子遮住脸，“殿下怎么不说话？这样盯着我看个不停，我怪害怕的。”
“我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美，你明明心慕我，为何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当真是瞒得我好苦。”
萧岚伸手拉住她的，语气温柔似水。
闻言，穆从雪无奈的叹气，“不是我不愿说，而是父亲不准我说。”
“父亲最疼爱的就是我，他怕我以后所托非人，这才想出了这个主意，想着以后若是有人不嫌弃我的容貌也要娶我，那才是真的用心待我。”
萧岚连忙拍拍自己，“就是我啊，我从未嫌弃过你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