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渝没有理会习名在外面的胡思乱想,他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脸色前所未有的冰冷。
昨日之事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够。
“习名。”
马车外的习名猛然听到这话,立刻恭敬的拱手。“爷有何吩咐?”
“你去让人盯着珍妃在宫里的动静,她可不能就这么被皇上厌弃了,我留着她还有用。”萧渝淡然开口,语气自然的像是在谈论家事。
习名答应一声,想到珍妃昨日的动作,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不屑。
做到这个份上还不能成功哪怕分毫,这样的人还留着做什么?趁早死在后宫吧。
穆从雪回到府里,还未进听雪院就听到了一阵哀嚎。
她听出是花烟的声音,顿时心里一紧,快步奔了进去。
院子里,穆从茗正和蒋氏站在廊下,而花烟正趴在长凳上,被两个嬷嬷用柳条抽着,赵衡和寻芳两人已不见踪影了。
“这是怎么回事?姨娘和二妹妹不去解释一下?”穆从雪快步走进去,将两个嬷嬷手中的柳条夺过来。
蒋氏和穆从茗愣了愣,俱都没想到她会突然从宫里回来。
花烟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了,一道道血痕从衣服里渗透出来,看着便触目惊心。
她一看到穆从雪来了,顿时哭了起来,“小姐,您总算是从宫里回来了,奴婢没有偷东西,奴婢真的没有……”
花烟的话还没有说完,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穆从雪看得心疼不已,立刻瞪着旁边的嬷嬷,“还不快去请大夫?”
“姐姐这是做什么啊?不过是教训一个下人,为何要给这么卑贱的人请大夫?”穆从茗笑吟吟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挑衅。
穆从雪不予理会,只是看着那迟迟不动的嬷嬷,“你怕什么?这府里管家的是三姨娘,而是这狐假虎威的两人,你若是再磨蹭,当心我把你发卖了!”
听了这话,嬷嬷顿时不敢再怠慢,着急忙慌的跑出了听雪院去听大夫了。
蒋氏听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这才从廊下悠悠的走过来,“雪儿,就算我没有管家的权利,也能教训不听话的下人吧?”
“不听话?姨娘住在和畅院,花烟平日里在听雪院闭门不出,不知她是怎么惹到了您,让您追到这里也要要了她的命?”穆从雪毫不留情的质问,丝毫没把她当成长辈来尊敬。
闻言,蒋氏的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
她还没说什么,就见穆从雪冷笑了起来,“更何况花烟是我手底下的贴身丫鬟,怎么责罚也得问过我再做决定,为何姨娘无视了我这个嫡小姐也要伤害花烟?”
“是觉得你这姨娘身份比我嫡出身份还要尊贵吗?你有什么资格动我的人?”
穆从雪咄咄逼问,根本没有给她留什么情面。
蒋氏带来的下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大小姐从宫里回来更加厉害了,连这种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穆从茗最听不得什么嫡出庶出的话,当下便黑了脸,“姐姐这话倒说的好笑,姨娘就算比不得你的身份,却也是丞相府的主子,主子教训下人天经地义,就因为花烟在你身边伺候,姨娘就打不得了?”
“你们到底是觉得不用与我说,还是想趁我不在时伤害花烟他们这些伺候我的人,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穆从雪依旧瞪着她们,哪怕气得已然有些忍不住了,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吃了苦头还是不死心,竟然趁她不在的时候伤害花烟几人。
自从穆从雪重生之后,除了父亲以外,她最看重的就是花烟和寻芳。
如今蒋氏和穆从茗胆敢这么做,以后就别想好过了!
穆从茗攥紧了衣袖,强撑着不让自己和穆从雪大喊大叫,“姐姐,不是我们非要动手,看看你的丫鬟做了什么吧,她竟偷走了姨娘的东西。”
“什么东西?”穆从雪抱着胳膊,大有听她解释到底的姿态。
闻言,穆从茗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玉佩,“这是姨娘被禁足在听雪偏院时留下来的,今日却被花烟拿走了,你说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丫鬟要不要给点教训?”
穆从雪走到她面前,伸手夺过了玉佩,顿时嗤笑一声,“姨娘进听雪院时穿得朴素,别说戴着这样的玉佩了,头上连一直簪子都没有,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本就是我落下的,这玉佩我贴身带了那么多年,你不是不知道。”蒋氏想要拿过玉佩,却被穆从雪躲开了。
穆从雪把玉佩放在手里掂量着,继而道:“这玉佩最多只值五十两银子,姨娘这么喜欢贵重首饰的人,怎么会带在身上不舍得丢开?不如等父亲回来问问他,可曾见到你带过这块玉佩?”
蒋氏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若是真的放在穆远洲面前,那此事定然要露馅了。
她慌乱了一下,忙打起精神应对这越来越不好惹的大小姐,“就算不是常戴的,花烟也绝没有资格独吞,像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我为何不能整治?”
穆从雪听了仍旧是不慌不忙的。
“姨娘这话说的有趣。花烟会为了你这块破玉佩去偏院偷?别忘了我听雪院的库房里有许多珠宝,只要随便偷出来一样都比这个贵重,我也不会查得到,花烟放着库房不去,为何偏偏要这块玉佩?”
听了这番话,蒋氏无措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从茗将她拉到身后,这才理直气壮道:“大姐姐能言善辩,我们是说不过你的,不过许多人都亲眼看见花烟身上有这块玉佩,哪怕责罚她又如何?”
她说完,又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反正她都已经挨打了。”
原本穆从雪还没那么想和她们死磕到底,听到这话就笑了起来,“你说什么?”
看着她脸上怪异的笑容,穆从茗,莫名有些紧张了起来,“你,你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手脚不干净的人就该打。”
闻言,穆从雪仍旧笑吟吟的,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