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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蒋家二爷

    “小姐,我们才不会这么觉得呢,”花烟急忙上前,一脸认真地说,“二姨娘那边欺人太甚,摆明了就是作恶在先,咱们就算可怜她,她还不领情呢。”

    见花烟伶牙俐齿,比自己还来劲儿,穆从雪忍不住笑了:“好了,记住我说的话,盯紧穆从茗的动静。”

    听说蒋氏被禁在了院里,茵香小院那边跟大过年似的喜气洋洋。

    李氏虽然只比蒋氏晚了几年进府,可受宠程度上却天差地别,穆远洲把府里的大小事情全都交给蒋氏来掌管,逢年过节,和畅院那边大到银两细软,小到胭脂水粉,从不短缺。

    相比之下,李氏这边就冷落多了,她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女儿,常年在蒋氏的淫威下生存,日日夜夜恨不得抓紧时间出头。

    这会儿府里打压她的人出不来了,李氏索性使出了浑身解数,跑到书房对穆远洲嘘寒问暖,捶腿按背,虽说穆远洲对她没什么感情,但念在她听话顺从的份上,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李氏心里喜悦,服侍起来就更加殷勤备至了,她一心想要给穆从枝找个好婆家,就指望着穆远洲能够把注意力放到三房这边来。

    虽说蒋氏暂时被禁足了,可李氏的那些小动作也瞒不过她,即使不能明着跟她斗,背地里也没少使绊子。

    这样一来,两边人马斗得不亦乐乎,倒是穆从雪越发心静,整日潜心在房间里看书,累了就去院子里练会儿武。

    眼看着天气渐渐暖和,一眨眼,花朝节就到了。

    寻芳把毛茸茸的大氅收起来,拿出早就做好的粉色锦裙,放在穆从雪身上比划了一下,满意地连连点头。

    “小姐,等到花朝节那天,全帝都的年轻男女都出来赏花踏青,到时候您穿着这件衣服往人群中那么一站,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年轻公子呢。”

    穆从雪兴致缺缺地转身,随手抓起一本书坐下:“花朝节那天我不去,你和花烟一起出去热闹吧。”

    寻芳还要再问,花烟已经冲她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出院子,寻芳一脸委屈地看着花烟:“我也是想让小姐早点有归宿嘛。”

    “嘘,你没看到小姐都不接话吗?许是小姐心里早有如意郎君了呢。”花烟也不懂穆从雪为何这么抗拒,毕竟十六岁的年纪,在其他家中有千金的达官贵人府里,已经是媒婆踏破门槛的时候了。

    “好吧,那小姐要是不去,咱们去又有什么意思?”寻芳闷闷不乐地说。

    “算了,等那天到了,我去还不行吗?”身后传来穆从雪无可奈何的声音。

    花烟和寻芳回头,见穆从雪斜倚在门旁,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彼此对视了一眼,顿时齐齐欢呼起来。

    花朝节。

    流行于帝都年轻男女间最风靡的节日。

    这一天,无论是平民还是贵胄,都会趁着春花烂漫之际,出门踏青游玩,借此认识有缘人。

    一大早,花烟和寻芳就各自穿上最好看的衣服,穆从雪则换了一身男装,主仆三人兴致勃勃地跟随着人流,去翠轩阁观赏桃花。

    一路上,马车叮当,人潮如织,穆从雪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笑吟吟地看着两个活蹦乱跳的丫头,忍不住心情大好。

    像这样安稳平和的日子多一点,才不枉她辛苦重生一回。

    “让一让!都给我让一让!”

    大街上,一辆马车忽然横冲直撞地出现,驾车的人拿着长鞭,粗鲁地驱赶着来不及躲开的行人。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马车驶到了跟前,寻芳动作慢了些,来不及躲避,手臂被那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痛得她叫出了声。

    穆从雪眸光一沉,瞥见那金色马车上的标识,忍不住眉头紧蹙。

    饶是她心中恼怒,也知道此时不是得罪马车里主人的时候,于是伸手拉开了寻芳。

    偏偏那马车忽然停了,车夫从车里跳了下来,朝着主仆三人怒气冲冲地走来。

    “刚刚你可是冲着我家主人的马车翻白眼了?”车夫趾高气昂地指着穆从雪身边的一个老伯。

    那老伯疑惑地侧过脸,有些迟钝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车夫以为老伯在挑衅他,一怒之下,伸手用力抓住了老人家的衣领:“岂有此理!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谁!竟敢在大街上对他大不敬!”

    “这位老爷,你可冤枉人了,我这个老家伙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啊!”这下老伯算是听清楚了,连忙叫苦不迭。

    穆从雪冷冷沉住气,不动声色地盯着车夫逐渐暴怒的脸。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淡淡地响起:“这老伯的眼睛生来便是如此,并非跟你家主人翻白眼,倒是你,好好地生了一对眼睛,可惜中看不中用。”

    循着那声音看去,穆从雪有些愕然,急忙拿起扇子,挡在了自己的脸。

    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出门也能碰到萧渝。

    这位渝王平时都这么闲的吗?整天四处溜达多管闲事。

    萧渝眼角余光瞥见躲躲闪闪的穆从雪,心里有些好笑,正要上去跟她叙叙旧,那车夫已经暴怒地一鞭子抽了过来。

    “哪里来的杂碎!敢跟我们蒋二爷过不去!”

    那一鞭子抽了空,萧渝没有动,他身边的侍卫却阴沉着脸,伸手将鞭子拽开,拉得车夫吃了个狗啃泥。

    车夫大约此生都没吃过这等大亏,立刻高声哭喊着:“二爷救我!”

    马车帘子打开,一只保养得宜,白白胖胖的手伸了出来,那人穿着红色绸缎的宽袍,身段肥胖,眼睛细小得眯成了一条缝隙,整个人像一团上好的糯米糍粑,浑身洋溢着养尊处优的傲慢气息。

    “让我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挡我的去路。”蒋赫慢悠悠地踩着下人的背,立马有人把地面铺上一小块地毯让他站立。

    “糟了小姐,是蒋家的那位舅爷。”花烟附在穆从雪耳边,压低声音说。

    穆从雪神情冷冷,她当然知道他是谁,蒋赫,一个仗着有珍妃撑腰,恶贯满盈的大蛀虫,当年她临死之前,这蒋赫凭借着溜须拍马,和珍妃的关系,最后可是官拜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