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抓耳挠腮,心里好崩溃。他心里头在想,风清扬这么死板的一个人,桃夭公主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果然是颜值驱使?
你可以去杀了罗中?反倒是风清扬占据了话题,为什么不杀?为什么不杀,这五个字,从风清扬的嘴里说出来,总有那么一丝嘲讽的意味。可能是因为风清扬过于俊俏,他说话没有多少笑容,表情看起来特别温和,眸光特别地讳莫如深。
七海烦了,一把推开窗户,秋风吹进屋子,扑面而来时,风清扬又不可抑制地咳嗽了起来,把窗户合上,七海。
多开窗,有利于呼吸新鲜空气!七海斜着眸子,眼眸弯弯,但看那人病态的脸,喉结发红,想想还是合上了窗,我真想不明白,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差!大好男儿,还被别人嘲笑成病秧子。七海好奇同时,又心善地为他打抱不平,喂,我说,你就一点儿也不介意别人这么想你么?
风清扬真就在思量这个话题了,想了想,他笑问,在意就能不被人说成病秧子么?
不能。不过我们人啊,太过自我也不大好,有时候也需要别人巴结奉承,毕竟咱们都生活在这种需要巴结奉承的生活中,不是么?七海凑近脸来,手托着下巴,我以前的朋友,写了一篇文章,被老师给骂了。
你那位朋友写了什么?
七海老夫子上身,刁钻地回答,我那位朋友毛笔一挥,写下这个题目。人生来何等虚伪?
这题目好现实!风清扬泛白的脸上,像是在自嘲,因为他觉得七海这无聊的话题,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却又成功地让他发现,自己被嘲笑了。
哈哈,现实吧。但是也正因为现实,他被老师给训斥了。后来改了题目后,他的文章被我们争相翻阅,这说明了什么?七海没顾及那么多,坐上凳子,明明没有空隙,还将两腿盘上放好了,说明一个人无论内外有多么地好,人品多么地好,但若不是了解你的人,最希望看到地,也不过就是你趋于表面的为人。你如果一开始就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病秧子,或许你会有更多朋友,人生会活得更有趣!
七海在解释的时候,习惯地晃悠着凳子,每每晃着,他就兴奋地忘乎所以。
风清扬凝神,脑海里反复都是那句话。
他有些开心,第一次有人会这么观点奇特地跟自己打招呼,告诉自己,活着的方式不同,也许人生就不一样。
我明白了。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接纳了七海的建议,末了,又皱眉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儿,出声问了,既然我也没有受伤,不若就将张太医放回来吧?至于那个家仆他既然是父亲安置在王府的,我也没有必要揪着不放,你说呢?
嗯,等我会会那个赵照再说。
当天回了厢房,七海睡不着,就找了安之若和海之岚出王府喝酒。
客栈里,三人说起那位家仆一事儿。决定再闯菩提庙。
安之若没有去菩提庙看过,心生好奇地同时,也按耐不住地激动。
七海兄弟,咱们真就不知会清扬兄?安之若谨慎知礼,也许自己就是一个敏感多疑的人,导致他也后怕风清扬知道他们三人前往菩提庙会生气。
七海却盯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他身体那么差,万一跟我们去了,病情加重了,那凶巴巴的关伯生气起来,不把我们训斥一顿才怪?他捏着筷子,夹了一个鸡腿,猛然喝了两口,那酒又辣又烫,烧的人头晕,可他竟然又抑制不住地笑了,何况,公子说过,他去了菩提庙,还更有风险,咱们三人去,不用照顾他。
大胡子一脸崇拜,七海老大,你可真是一个称职的王府护卫。
不,我不是。七海扭转了脸,脸色红了红,我只是害怕公子拖累我。
安之若谨慎地仓皇,左顾右盼下,他提醒,七海兄弟,你身为王府护卫,不管在哪儿,都不能这么说。他黯然,我们知道也就罢了,如果王府的人知道。说不定你的处境会非常尴尬。
知道啦,谨慎小心,命才会长!七海握着酒盅,大饮了几口酒,慷慨的面容上,写满了愧疚,可是在王府如此,出了王府也如此,那一整天该多么无趣啊?
安之若摇头叹气,七海兄弟真是潇洒地紧,自由地紧。
海之岚捧着笑容,啊了两声,又尽数将酒水喝进嘴里,七海老大,这酒真辣。
其实,我专挑贵的喝。七海难耐地碰了碰自己的荷包,一会儿没银子的话,怎么办?
老大没有么?海之岚问了,那双眼都因为这事儿,现出沉闷的眸色,我也没银子啊。
憨厚和尚,存点儿银子不容易,却又全部拿来喝酒了。
两人对视一笑后,同时瞪向安之若。
安之若烦心,我今晚也没有带银子。
七海吐了口气,那一会儿一起吃白食吧?
海之岚倒是不介意,声音轻轻,可以啊。
安之若却面带愁容,他是安福镖局的小儿子,从来规矩教养,未曾有过吃白食这种行为。
于是谨慎有礼的安之若,将自己珍藏的玉佩拿出来,当了。
酒楼掌柜的一看玉佩成色,就知道那是好东西,也就当做饭钱了。
不过出了酒楼,安之若却看着,心下茫然,等明日再把玉佩赎回来。
那玉佩很贵重?
我父亲生前送我的生辰礼物?安之若低声喃喃。
七海想了想,趁两人不注意,谣说自己不方便,就把玉佩偷回来了。自然也利用空间,取了银子,给了那位掌柜。
不过为了不被安之若误会,他暂时也没有给他,只将贵重的玉佩放在身上。
三人策马到山脚下,行路去了菩提庙。途中,未到林子里,就见一拨府兵,手持火把,在和人打斗。
七海问海之岚,大胡子,两头毛还有没?
没啦?海之岚得瑟,不过我认识。他试探性地问,要不,我再去拔点儿?
别了。七海轻言细语,免得打草惊蛇。
那群府兵带头的人,坐在高头大马上,腰上别着剑,身穿盔甲,红色羽巾。他勒马一转,当场将围拥着几名黑衣人斩杀。
余留下一个黑衣人,身穿女装,蒙着面,如瀑长发,风中凌乱。
阙无英持剑挥动,女子抬剑格挡。行转间,身姿轻盈。腰上一块,环形玉佩,在风声中,和着璎珞叮当作响。
这女子身带清香,手腕葱白,剑其实很快,可是她不同男子,被众人围攻,已经是精疲力竭。刚刚从马上跃过,本想刺人后颈,却没想到阙无英,勒马高抬两蹄。一个转身,剑已经划伤了女子的胳膊。
安之若盯着女子的剑法,碰触七海的胳膊,这个人好像当日咱们捉到的那个北昀国的女人?
为什么,她跳起来逃走的样子跟那日有些像!他是一个观察格外细致的人,所以看了会儿,就能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是罗敷。
大胡子看不出来。
七海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阙无英擒住女子时,那一瞬间的功夫,忽然远处一人窜出,弩箭从当空射来。
罗敷趁机跃树而去。
七海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追人。
七海兄弟,事态紧急,看会儿再安之若还好心劝解呢,没想到,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人呢?
海之岚崇拜地笑,老大啊地一声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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