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绕着七海走了一圈,疑神疑鬼地打量着他。凑近嗅了下七海的衣服,莫名其妙地说,你身上怎么有肉骨头的味道?
味觉好敏感!
七海顺着对方的话,笑意沉沉,恭喜云前辈,成功地嗅到了我家公子小白的味道。
小白是谁?云娘同七海当初的反应一样。
七海耸耸肩膀,冲着身后的风清扬挤眉弄眼,意思是,看吧,你那狗子叫小白这个名儿果然有问题。
小白是在下的狗。风清扬回得很清楚,可显而易见,他不喜欢有人过于用那样鄙视的眼光看待他可爱的银狐犬。
云娘情商不高,说话太直接,一条狗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挺好听的啊。七海为了不让两人的气氛变得那么沉重,他解释地飞快,快地有各种忽悠的理由,小白的皮毛如雪一般,白如玉盘。
云娘抚了下自己半边头发,媚眼如丝,你是王府公子?
风清扬不卑不亢,却言辞温婉,是。
王府公子长得好生秀气。云娘兀自说笑了一阵,继续问,听说王府公子画艺不错?
尚可。
可擅长肖像?
尚可!
风清扬对于自己的能力,不疾不徐地表述着,他回话的声音,很轻,很淡。貌似是因为身体虚弱,才能说出来的嗓音。
真好!云娘收回目光后,突然有意识地提醒他,方舟和公子,谁的画艺更出众?
方舟前辈自小画画,十九岁画艺已经炉火纯青。清扬不过只是一时喜好,自然是方舟前辈的画最为出众。风清扬徐徐地回应着,眼神浑浊,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阴翳。
云娘哦了一声,长叹了口气,终于目光明亮地点头一笑,哦,也是,方舟前辈年纪虽小,可也算是前辈了。
七海看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半天的画画,都没有停下的意思,都有些愣了。那眼睛里,刻着的玩味,让七海禁不住想插句嘴。
不过云娘这个人太老,有代沟,他选择的是风清扬。
你还会画画?
学过。
画的好么?
尚可。
怎么又绕回来了?
发现自己好像将重点弄糊涂了,七海沉思了下,不由地偏过了脸颊,从自己的手中,拎出了香包,这种香,云前辈知道么?
云娘都没有注意那个香包,可以说,完全是在故意忽略香包,想知道啊?她笑了下,又还了一句嘴,笑意妖冶如彼岸花,这让人办事儿,得一报还一报。所以在打听之前,你们得为我办一件事儿?
大胡子海之岚脾气不好,易怒,我说不就告诉我们这香是不是你这里的么,非得给你做点儿什么,拿钱不行?
云娘小脾气上来了,好暴躁的和尚。末了,挺能圆滑地怼回去,何时和尚也能到我们这种地方来了?
这一说,大胡子海之岚的脸,绯晕层层,可能自尊心比较重,憨厚的面容也显得有些呆。
简单来说,有些傻乎乎的。
大胡子,别这样。七海阻拦,其实狗鼻子能够带路,就说明,那香真是这个楼里的,但他还是笑着劝了一句,现在这个世道,这样有商有量,挺公平。他握紧香包,凑近云娘,拱手,云前辈,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告诉我们,您要怎样才肯告知我们实情?
云娘像个孩子,反问七海,小子,你猜猜看?
绝对不是钱。四个人,他们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没钱的人。更何况,王府公子风清扬在场,他也不敢说这些?
所以他能笃定,云娘这个女人要的东西,一定不是钱。
没错,我自然不是要钱。云娘沉思了一会儿,眼睑微抬,白齿压唇,小心翼翼地点头回答,我想要一幅画。
我想要一幅画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将出来,那么地平和,那么地飘忽。就像一个失去灵魂,亦或者空壳的人,发出的一句感叹,亦或者一句让人悲愤交加的怨女。
听者好心酸。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七海能够听出来,这个云娘,有心事。
至少,心中有伤。
可以但你总得告诉我们,是一幅什么样的画?七海单刀直入地说,那眸子亮如霞光,在看着她。
云娘转过眸子,喜出望外的表情,是一个女人的画,很美的女人。如果如果你能够替我要回来那幅画,我一定告诉你,这是什么香,我们楼中这儿可有?
呵呵,想知道是什么香,这太简单了。七海嘀咕着说,我不愿意做这件事儿,所以云前辈得告诉我一个可以和你这件事儿做交易的东西。
云娘傲气,握着手冷冷一笑,哼,来我这里,还没有人敢讨价还价的。
七海甩眼,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他瞪了云娘一眼,叫上朋友便走。
云娘心下急了,眼神闪烁其词,良久,她出声,追到了门口,快言答应,好,这个交易,我答应了。
真答应了?
答应。
七海看云娘点头,才慢腾腾地退回楼中,你不仅得告诉我这香包是出自何地。有何香草,你还得告诉我,可有人喜用这种味道的香包?
云娘看七海,觉得他又聪明又固执,眼神都是冷淡如雪的。
好,成交!
七海抬了抬下巴,朝她伸出手去,那么,咱们后悔有期!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我说,画上的女人,是不是云前辈的情敌啊?
云娘那妩媚的笑容迅速收敛,只有愠色一闪而过,伴随着眼底的杀意。她袖子里的银针带药,如果出招,七海绝对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毒。
空间灵犬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了声音,七海明白,身后这个女人,一定威胁着他的生命。
他知道,女人拢紧的袖子里,一定藏着什么暗器。
云前辈,你觉得背后伤人,名声可好?
云娘眉心凝着,眼神或纳闷,或怀疑。心想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会对他不利?
还有,云前辈。脾气暴躁容易上火,且很容易衰老。他这话一出,直接跳出了房门,悠悠行转间,甚是活泼。
风清扬捏着喉咙,轻轻地咳嗽了下,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云前辈,朋友当以诚相待。你手握银针,是想杀谁?咳咳咳咳他小心翼翼地转身,颤抖着肩膀,同样迈步,走出了房间。
又一个发现她藏有银针?
现在江湖中,能人异士不可计数,到处都卧虎藏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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