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风清扬病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肖片刻,他又重重地咳嗽起来,喉咙滚了滚,仿佛覆了红红的结。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惊天动地。
好好好,我不问,你淡定点儿!七海挑着天蓝色的剑穗,眉毛轻微微地挑动了下,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有一个青梅竹马,人美心善,医术好。哪天让她过来给你诊诊脉。
风清扬是个挺羞涩的人,尽管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但看得出来,他有些难耐。
无英说,鲁国公世子抓了一个凶手回来!他停了下,转头,正经地问,你可知道?
知道啊,但那个人不是凶手!七海无法告诉他,自己在林子里目睹了什么,因为实在说不清楚,可心里痒痒,还想显摆,哪,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从来没有人这么亲疏不分地坐在他的身旁说三道四。
人是好奇的。
风清扬不例外。
在七海以迷惑的方式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不可自持地问出一句。
为何不是杀人凶手?
想知道啊。七海眼珠子就是很亮,黑白分明,一眨,宛若暮色下闪烁的星子。
说!风清扬语气还是平和的,说出来,声音低低的,非常动听。
那个男人在无意识地杀了弯刀城的手下后,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后悔。
风清扬听了想笑,也许他只是觉得这两个人没什么用。
中途闯进了一只灰色的胖兔子,一只脚脚受了伤。
后来呢?
那男人快速地给兔子包扎了。
虽然他是杀人魔,但他并不讨厌动物。风清扬用常人思维分析,这点儿可以如此解释。
之前我也这样想?七海渴了,刚好家仆给风清扬上了一杯茶,茶味清淡,香气扑鼻,好茶。
一旁的家仆左右难安,七海护卫,那是公子的茶。
别废话,你再给公子泡一杯?七海茶杯直接伸手将茶杯送到风清扬身旁,或者公子勉为其难地喝我剩下的。
风清扬温细地解释,我不喝别人剩下的茶。
我知道啊。七海想都没想,就缩了手臂回来,对着小家仆得意地傻笑,看见没,你自家公子不要我喝过的。
小家仆脸色冷了冷,走出两步路,又退回来,脸色再冷了冷,七海护卫,不是小的说,那那是公子的药茶,治病的药茶。
七海刚灌入嘴巴的一口茶,突然喷了出来。地面银狐犬打从脚跟前过,润湿了一团脑袋的白毛。因为是白色,银狐犬整个看着,就那团地方最丑。
狗子他爸嫌弃它!
七海瞟着,风清扬正以可怕的眼神盯着狗子的脑袋。
狗子往左走,风清扬的眼睛转一圈,狗子往右走,风清扬的眼睛又转一圈。
嘿嘿七海将手掌伸到风清扬的眼前,这才拉回他的注意力,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也许风清扬不高兴七海刚才的大惊小怪,也不喜欢自己的小白被吐了一脑门的茶,所以回答得也很不客气,你不是说,那个男人不是凶手么?既然你见到了,那自然不是。
还有理由。七海张扬着说,在这个男人给兔子包扎的时候,窜出来两个人。他坐近了一些,身旁的风清扬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随时随地都在咳嗽,真怕咳出毛病。七海心想,会不会是这人讨厌自己同他聊天。
那个凶手不会是你的人吧?
他大胆地猜测了一句,风清扬咳嗽得更严重了,手心都咳出了血,还抬头,坚定地说了一句,我从未杀过一个人。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七海及时收住了嘴,主要让房子里的小家仆看着自己的公子一会儿被说得带笑,一会儿又被说得咳血,怎么都有种自己祸害人的错觉。
为此,七海住了嘴,弹了弹自己大红色的衣袖,站起来,拱手致歉,公子,虽说我能证明那位不是凶手,但是鲁国公世子不一定会相信啊。
小家仆抚着风清扬的后背,刚替对方顺了口气,没曾想面前这七海护卫,仍然没走。
他们额头的汗都流下来,想越俎代庖说些什么,结果碍于地位低,只能巴巴地站着,神色耐耐地将七海瞅着。
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想救他。七海拱手,肩压得低了一些,但是救他需要公子出马。
父亲不在王府,那胡贵是鲁国公手底下的大将。他若想让那凶手死,我也没有办法?
七海抬起头,笑哈哈地回了一句,我知道啊,可是可是只要公子能够让鲁国公不私下解决。那么待我找到证据,这个人就可活。
风清扬觉得奇怪,这年头,误杀一人的事儿很多,他怎么总是揪着那人不放,这实在让人好奇,甚至一度觉得,那个被误会的凶手,可能有些作用。
那个凶手是什么身份?
七海果决地回答,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如何你如此固执?
七海挑眉,这个人不是凶手,却待在菩提庙中途的密林中守株待兔,可见他有故事。救了他,说不定,能够查出当年的事儿。
风清扬捂着嘴唇,又咳嗽了一下,脖子因为咳嗽,红地发烫,区区一个陌生人,你想从他身上查到当年的事儿?
嗯,不知道,不过试试也无妨。七海不同风清扬,久站,久立,久坐都不行。他比较好动,不动不欢。
他那一动,全身都舒坦了,眼睛里都藏着欣喜,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查出寒沉大师兄的死,但总归,他是有用的。有用之人得珍惜。
风清扬精神不振,前额那丝发丝,衬得他病态更显,看向七海的眼神都是迷茫的,好,我答应你。
嗯,多谢公子,你会有好报的!七海笑眯眯地收回放在凳子里的脚,慢腾腾地走了。
身旁小家仆素知风清扬有洁癖,说着就要打扫。
风清扬抬手,制止了,不用了!
家仆不解其意。
你擦了,他下次还会踩。风清扬很是温和地解释,而后伸手,将凳子藏在桌子底下,一会儿将我的凳子,放在床底下。
是,公子。家仆应了,觉得公子对下人是真好。像七海护卫这种不拘束,没礼貌,爽朗干脆的人,也能温柔对待。
所以在小家仆的心里,外人如何评价,风清扬都是最温和的主子。
七海护卫离开王府,正好撞见关伯。
他风驰电掣,看上去非常迷茫。
发生什么事儿了,关伯?
鲁国公世子来了,正要求见公子。关伯言简意赅地说,孟世子说,他抓住了当年行凶的人,正让公子去指证呢?
指证?
七海听说后,薄唇微动,傻兮兮地笑他,关伯,你这是被人拿枪使了?
怎么讲?关伯止步,不解其意。
你想啊,当年,寒沉大师兄失踪,王府侍卫都死了,就剩下公子一人,外面的人,都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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