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袁毅问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
“既然你说要臣服于我，不知道是要如何臣服？”他所面对的乃是上古遗尘之一，即便是只是一颗碎粒，但其作用，或许要比朝圣级别的法宝还要强大。
听到袁毅问到了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那声音便沉下了气。
袁毅甚至能够听到它的呼吸声，有些急促。
按理来说，像它这般的意识体，并不需要呼吸。
冥冥之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几息之后，那声音再度传来，只是这次从语气上来说，有了一些释怀的感觉。
“其实，所谓臣服，就像是其他法宝认主施加印记一般。”
声音顿了顿，袁毅意识到后面肯定还有这但是一类的话。
“只是，像我这般以灵气为依托的意识，在同你完成认主过程时，意识也会转化为灵气，被你吸收。”
“也就意味着，臣服之后，我的意识将会消失。”
听到这话，袁毅虽然内心没有太多的波动，但他却有一些不愿意让其意识消散的冲动。
在他感觉，这无异于杀人。
他不在乎杀人，只是不想杀好人罢了。
虽然暂时不能断定此意识为好人，但袁毅觉得他就是一个好的意识体。
“若是我不吸收你的灵气，可还有机会？”
那声音传来一道欣然的笑，随后说道：
“你并不能区分那一部分灵气是我的意识转化，并且，在施加印记过程，吸收与不吸收不是你做主的。”
“其实你不必为我感到惋惜，作为上古遗尘的一部分，我本就不应该存在。”
“所以，消失与不消失，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差别，毕竟我对这个世界无牵无挂。”
听到这话，袁毅也就没有再争辩什么。
“那这样吧，趁你还存在，就同我讲讲有关于这颗碎粒吧！”
两者共同的发出了和谐的笑声，仿佛是在做着“欢快”的别离。
“对于我的本体到底是九件上古遗尘中的那一件，我也已经忘却了。”
“而这颗碎粒，它其实是包含着一片空间的。在这个空间之内，你便是无所不能的神灵。”
“相比你你手腕上的护腕空间，这颗碎粒的空间更大。”
“最重要的是，这个空间之内，可以进入活物。”
前面所说，袁毅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他自己的护腕空间，足以让自己储存物品了。
但最后一句，所提到的活物，顿时就让袁毅的眼睛再度亮了起来。
“你不要怀疑上古遗尘的能力，只是因为这颗碎粒相对于完整的那件上古遗尘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微小了，诸多能力都已经丧失掉了。”
那道声音也是有一些不甘心的解释着，他不希望袁毅误会自己本体的能力。
“能储存活物，这是多强大的能力，普天之下，可还有谁能开辟这样的空间。”袁毅不禁赞叹道，若是仅是一颗碎粒就如此厉害，可想而知其完整体的能力。
虽说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无数的人可以去自行开辟空间。
可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在自己开辟的空间之内，储存活物。
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那个人，恐怕都没有这个把握。
所以说，这才是让袁毅对它刮目相看的原因。
“那要如何施加印记呢？”袁毅忍不住问道，已经全然不顾及之前不希望对方消失的想法。
“很简单，一滴精血即可。不过原本是附着在你的身体上，既然你有一个护腕空间，那我便可以和你那护腕合二为一，将其空间置换成碎粒的空间。”
又是精血……那玩意儿多浪费血呀。
只不过也是没有办法，反正也不影响，有着本体真气的维持，就算是一次性榨干全身血液都不会有致命的危险。
于是，在那个意识体的操作之下，袁毅再次从体内放出了大量的鲜血。
凝聚，成为一滴精血。
随后，不知从何处飘出一个如同幽灵一般的人影，在其头颅中心，有着一颗细小的带有光泽的碎粒。
那颗碎粒将缩聚出来的那滴精血吸收。
之后便一头猛扎进了袁毅手腕上的护腕之中。
于此同时，袁毅确实立刻便感受到有非常大量的灵气出现在护腕的周围。
但是，袁毅并没有选择将其全部吸收，只是吸收了极小的一部分。
或许他认为这样，那个意识体便还有救吧。
而手臂上的护腕，也随着碎粒的融合，变化了模样。
从而紧紧的镶嵌在袁毅的手臂之中，仿佛与骨骼融合，完全无法剥夺。
更值得注意的是，那意识体在进入到护腕之前，给袁毅留下了一句话。
“你的体内，有一道隐藏极深，并且极度微弱的气息。在第六层的战斗之中，也并非是剑灵出手，剑灵根本没有这般能力。而我当时也有所察觉，就是你体内的东西出面帮助了你。”
一瞬间，恐怖的气息弥漫了开来。
此前，袁毅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些，若不是意识体的提醒，或许袁毅永远都不会知道。
只不过还来不及袁毅多想，戒魔塔之内便开始崩塌。
毕竟其意识和本体都已经与护腕融合，缺少了这些，这片空间便也就无法存在，开始了崩塌。
袁毅迅速离开了这里。
石台之上，袁毅猛地睁开了双眼。
而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完全就像是自己的身体亲自去完成的一样。
或许，这真的就只是那意识体所说的幻象吧。
戒魔塔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傅德那些人的主观臆想。
伴随着这一切的结束，石台上的袁毅却突然发现，外面的那一道结界竟然也开始了破碎。
外面根本就不知道是何等情况了，或许还会有着危险。
当结界完全消失，结界之外的景象也尽收眼底。
结界周围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有一女子正翘首立于细剑之上，悬浮于空中。
她正是之前与圣殿赭衣统率对立的那位堪比仙子的女子。
而她似乎是在蹲守着袁毅。
莫非是他获得的那一份传承被发现了？
此刻，袁毅非常的冷静，面对上此人，他根本就没有胜算，还不如乖乖等死。
只是那女子终究是没有看袁毅一眼，直到袁毅尝试着并成功离开这里，也没有看袁毅一眼。
这是何等的高冷！
这是何等的不食人间烟火！
只不过配上她这般气质，倒也颇为合适。
一直到现在，袁毅也始终没有看见过那女子的正脸，想必一定是美若天仙吧。
在袁毅试探离开的过程中，他可是一直盯着那女子，生怕其所动作。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那女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眼睛之下的眼角处，有着一颗微笑的黑痣。
这颗黑痣，倒也是将袁毅心中他俩遥不可及的距离，拉近了几分。
毕竟，真正仙子的脸庞，绝对是光洁无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