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的声音响起,盛络络一脸淡定的扭头看向了门口,苍白的脸颊上黯然失色,即便看见面前的赫连寒,也依旧无动于衷。
因为她知道,就算赫连寒来自己的病房,那也都是被逼的。
他的心,一直都属于盛菲菲。
“我问你!你刚刚在喝什么?”赫连寒不由分说地走了上去,一把掐着她的胳膊,狠狠的夺过了那碗药。
盛络络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紧皱,松开!”
“你不是不想把孩子打掉吗?现在又干的什么蠢事?”赫连寒怒声质问道。
他一进门,就看到盛络络一脸痛苦的准备喝那碗药。
所以,他便觉得这是堕胎药。
慕容莲紧张兮兮地跟了过去,“络络,你现在怀有身孕,千万别想不开。”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把孩子生下来,怎么着?改变主意了?”赫连寒语气轻佻,满脸不屑。
慕容莲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身上。
“你给我住嘴!络络现在怀有身孕,你要是再敢刺激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母亲三言两语的话,赫连寒便认怂了。
不过多半是对母亲的尊重,便索性乖巧地站在一旁,没有再吭声。
盛络络一筹莫展,心情早已沉到了谷底,连句话都不肯多说。
“络络,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妈说,我让老翟那边的下人们好准备一下。”慕容莲趴在一旁轻声细语道。
盛络络呆滞的目光,毫无其他情绪,脸部僵硬,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慕容莲顿时慌了,“臭小子,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络络?”
“我哪敢?你是没看见这女人的手段……”
赫连寒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被母亲凶狠的目光瞪得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这件事咱们没完!究竟是谁把我儿媳妇儿推下楼的,我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慕容莲一脸怨气。
再怎么说盛络络也是他们家儿媳妇儿,居然还有人敢动她?
简直不把赫家放在眼里!
“吩咐下去,昨晚参加宴会的人,一一排查,我倒想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她冷不丁开口道。
赫连寒一脸敷衍的点了点头,心思早就飘到了别处。
也不知道菲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在慕容莲的安排之下,盛络络被送往了老宅。
与其同行的,还有赫连寒。
他是被母亲强行扣押回来的,说是在盛络络怀孕这段期间,必须寸步不离地待她他身边。
赫家老宅。
女佣早早的将二楼采光最好的那间大卧室收拾了出来。
盛络络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眼神呆滞地坐在阳台上,旁人根本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随后赫连寒端着补品大步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碗扔到了桌子上。
“别给我每天阴着一张脸,晦气。”他怒声警告道。
可盛络络依旧无动于衷,全然像是失聪的一样,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阳台上。
赫连寒显然没了耐心,三两步走了过去,单手掐着她的胳膊,“耳朵聋了吗?”
盛络络淡淡地抬起头,瞳孔黯然无色,苍白的脸颊,满是憔悴,“松手。”
“我刚刚在和你说话,听到没有!”赫连寒情绪暴怒。
这是她第一次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盛络络冷笑了一声,狠狠地抽回了胳膊,毫不顾及身上的伤。
“赫少要是没什么事,请离开这里。”
“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要求我!把药给我喝了!”赫连寒怒声训斥道。
这女人简直要把他气死了。
不乖乖听话也就算了,还非要和自己对着干。
她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赫连寒脑海里闪过她温柔贤淑的样子,也仅仅是停留了一秒,便被吵闹的手机铃声吸引了注意力。
嗡嗡嗡——
他掏出手机后,低头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屋内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样,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盛络络的胸口也像是被什么重重的东西压着,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可眼睛却早已干涸,再也流不下一滴眼泪。
她扭头看向了桌子上,却不由自主的将碗端了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心有不甘啊!
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自己?
几年前,他被那对母女欺骗,那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可现在呢?
明明有自制力,却依旧被那对母女耍的团团转。
肚子里的孩子,在未出生之时,便已经经历了各种困难。
大脑嗡嗡嗡的响,她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竟然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拿着玻璃碎片,狠狠的割下了自己的手臂处。
封闭的空间,一股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
让人恶心想吐。
她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痛意,麻木不仁的身体,宛如一具空壳,没了灵魂和思想。
嘭的一声响,门被人推开了。
也不知道那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门外刺眼的灯光照着晃眼,盛络络神志不清的闭上了眼睛,缓缓落地。
白皙的肌肤被鲜红的血迹覆盖,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宛如一具尸体。
“不好了,少奶奶自杀了!”
“快来人啊,快叫医生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少爷!”
耳边传来稀稀疏疏的喧闹声,可意识消沉的盛络络,丝毫没听到外界的声响。
她干裂的唇角微微启动,纤细的胳膊,慢慢地抚摸到了自己的伤口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全然不知。
只是当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干干净净的躺在这柔软的床上。
而胳膊上的伤口也早已被包扎好。
她依旧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像机器人一样,吃力的用胳膊将身子撑了起来。
“呲……”
“还知道痛?刚刚为什么要干傻事?你到底是还在和自己过不去,还是和孩子过不去?”赫连寒冷冷的站在病床边上,高声质问道。
他毫不顾及盛络络此刻的心情,因为对他来说,这女人是死是活,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你倒是说句话!难道哑巴了吗?”